“我和他之间,是不可能的。我不喜欢他,所以我也不想去试着在一起。”
很多时候,没有回复的开始,就是最不伤人的不是吗?她不给赵逭任何一点觉得她对他有意思的回复,他就会自然而然的离开。
话一说完,顾倾歌的心里有些遗憾,她不喜欢赵逭;但是假如没有方域和唐默沉,假如他再早来一些,或许两个人之间就有结果了呢?
只是时间不对、地点不对、连着人都不对。
这么沉甸甸的爱,顾倾歌受不起,所以也无法接受。
语音刚落,躲在窗户外的男人往后退了几步,转身离开。
他没有想过她会那么直白,一点机会都不给她。
孤儿院后面不远处的地方,是农家人种的水稻,上面杂草荒芜,有好几块形状不规则的大石头静静地屹立在那里。
赵逭坐在石头上看着稻田里游着的小鱼,还有一些体型较大,游得很快的鱼。
记忆一点点的被打开,因为一句谎言而耽误的感情,就这么硬生生的从一条轨道上分离开,各自驶向不同的轨迹。
在多年后两条轨道相交—平行—相遇,但是却早已物是人非。
“你就那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我真的很爱你啊!”
赵逭喃喃的开口,在春季的百鸟鸣叫中,在夕阳的暖光下,显得无比的寂寥。
伸出手摸摸下巴,早上特意剃的胡子,似乎又长出来了,手上隐隐有沙沙的触感。
许久之后,一道清丽的声音响起。
“为什么一个人待在这里?我找了你很久了呢!”
“那你现在不是找到我了吗?我没丢。”
赵逭望着顾倾歌水汪汪的双眸,不知道是不是阳光的折射,顾倾歌在赵逭的眼中看见水润,有一层薄薄的雾气,想认真瞧时,已经不见踪迹。
“你怎么可能会丢呢?呵呵,那么大的人了。”
顾倾歌浅笑着和他说话,顺势坐在他身边另一块大石头上。
石头很干净,应该是多年的风霜雪雨冲刷才会有的干净,还没有人弄脏。
“不知道就算了”
赵逭扭过头,不想看顾倾歌现在疏远冷清的模样。当记忆与现实碰撞,巨大的差距总是让人难以接受。
就像现在的顾倾歌,童年的她从来都不会说假话敷衍,但是现在不知道她是刻意为之还是早已忘却。
眼前的溪水泛起波浪,水波荡漾间他的思绪也回到了小时候。
有一次他偷偷的找到院长,负责帮孤儿院的同学卖画赚钱。
一幅画十块钱,他一天下来只能拿到五块钱的佣金。
而这辛苦得来的钱,他并没有买喜欢的零食或者存起来,而是和院长去大商场买了最漂亮的一个发卡。
四块钱。多出来的那一块钱,可以买一大包大白兔奶糖。
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掉,伸手不见五指,想到小情歌看见好看的发卡,赵逭的心里很激动。
然而他回去,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不见她的踪迹,最后却在两个人相识的大树下找到她。
她的双眼已经哭肿,眼睛还是粉色的一片,细长浓密的睫毛被泪水浸湿,分成七八簇小团。
看见他的那一刻,小情歌没有质问他为什么一整天都不在,也没有质问他去了哪里,看见他的身后只有院长跟着,便肆无忌惮的大哭起来。
那样环境下的女孩子,那种安静得不吵不闹的孩子,哭起来的时候,竟然像冲破堤坝的河水,像暴风雨时夹杂的响雷。
“小情歌,为什么哭了啊?跟我说是谁欺负你,我去揍他一顿!”
赵逭说着扬了扬手里的拳头,手指上有好几块地方破了皮,渗出丝丝血珠,可惜夜色太晚,顾倾歌根本看不见。
“呜呜呜。我还以为额额,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顾倾歌委屈的哭着,嘴巴不开心的巴拉,说到这里她的眼泪又有脱缰的趋势。
为了防止她继续嗷嗷大哭,赵逭兜里的盒子小心翼翼的拿出来,在顾倾歌的疑惑下教交到她的手里,督促她打开。
顾倾歌不解的打开盒子,盒子里安安静静的躺着一只粉红色的蝴蝶结,上面有隐约可见的‘金粉’,一闪一闪的,就像是天上的星星。
“哇!”
顾倾歌惊讶的喊了一声,让赵逭的本来紧张的心跳到嗓子眼,她的态度不明确,他也不能放心。
他一眼看过去很喜欢,觉得小情歌戴上一定特别好看,所以就毫不犹豫的买下来了。
“怎么样?喜欢吗?不喜欢的话我再买个新的给你。”
看见顾倾歌半天没有回应,赵逭的心里有点着急,害怕她不喜欢。
“不不不,我很喜欢!谢谢你,大白兔哥哥。”
顾倾歌脑袋抬起时,眼睛晶莹闪烁,隐隐可见泪光,嘴角轻启,脸上满满的都是感动和喜悦。
“呃。你喜欢就好!”
说完赵逭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看见她还将盒子拿在手上,便伸出手把发卡拿出来,把再盒子合上。用着不成调的颤音小心说。
“我。我帮你戴上吧!”
获得许可后,顾倾歌的脑袋微微底下,赵逭学着孤儿院其他小姑娘装饰的样子,小心的把发卡别在她耳朵侧面,抬头间及肩膀的头发因为有了发卡的精致而有了高贵的味道。
顾倾歌浅笑的看着赵逭,一颦一笑间皆是优雅,这一刻赵逭有种错觉,顾倾歌就像是名门小姐,一点都不比今天在商场看见的有钱人的女孩子要逊色,反而比她们还要好看。
如果她们是天鹅的话,小情歌应该是那只误落在鸭蛋里的小鹅蛋,美丽的羽毛被灰土掩盖,可是她自身的光芒,是无法掩盖的。
终有一天,它会迸发出来,而小情歌,也会褪去毛绒繁重的胎毛,成长为最最好看的白天鹅。
这一切只是赵逭的设想,他在顾倾歌清丽娇嫩的容颜下恍若看见她之后的人生。
不输与名门闺秀的美丽、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