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疏雁不予理睬,傲然走过的样子惹恼了贺凌韵,她邪恶地眯起眼睛,扬手就照着贺疏雁的脸打了过去。
没想到贺疏雁早有防备,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使出全力,反手又回扇过去。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贺疏雁大叫一声,紧紧捂住霎时红肿起来的脸,“你!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贺疏雁厉声喝道。“你身为庶女,竟敢伸手殴打嫡女,我这是教你懂懂规矩!”
贺凌韵的脸色由红转白,身子也微微一震,她稳定一下心神,尖利的声音嚎叫,“你这个贱人,仗着有个三公主撑腰,就想在府里称王称霸吗?三公主算什么?只不过是个不受圣宠爱的公主而已!”
“啪!”她的话音一落,贺疏雁又一记耳光扇了过去,“你还敢在我面前说三道四,三公主是你能随便评议的吗?”
贺凌韵怒目圆睁,恼怒地瞪视着贺疏雁,尖锐的声音倏地叫道,“评议又如何?还不让说了吗?”
“住口!还敢在这里胡言乱语!皇家中人岂容你随便评论?你自己不想活可以,别连累贺府一家人!”贺相到家整好赶上贺凌韵在撒泼。
没想到这个他一直宠爱的女儿如此不堪,竟敢随口胡说,这要传到皇上的耳朵里,闹不好就会给全家带来灭顶之灾!
贺疏雁也是被艾萧等人的蔑视气昏了头脑,听到父亲的话,吓得倒退两步,满心都是震惊与恐惧!
有父亲在身边,贺疏雁也就不在说她,只是满眼蔑视地瞧着,阴沉着一张脸,静观时态如何发展。
“这就是你教养的好女儿,你就听之任之她这么没有教养地大喊大叫?”转头对着杜紫芊,贺相又是一通叫骂,“你们两个,马上从我眼前消失!我再不想看到你们!”贺相满脸厌烦地挥挥手,紧蹙双眉。
“相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韵儿原本是想让艾萧神医给开付方子,没想到会闹出了这么大动静。”杜紫芊不知死活地还在为自己开脱。
“是艾萧神医不给你们诊治,为何怪罪到我的头上?”贺疏雁冷着一张脸,慢吞吞地说道。
这样一来,贺相就明白了事情的起因,他冷哼一声,“杜姨娘,你切记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我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们别得寸进尺。如果真闹到了圣上那里,那可不是我能保得了你们的!”
“父亲!你不能只顾着母亲,不顾姨娘。母亲已经得了艾医生的方子,姨娘却没有!”贺凌韵一脸阴狠地看着贺疏雁母女,两只手紧张地握在一起,指甲恨不得掐进自己的肉里。
贺相见她仍然执迷不悟,使劲摇着头,一股怒火冲上心肺,他瞪大眼睛盯着杜紫芊,怒吼道,“滚!带上你的女儿,给我滚!”喊完,贺相仍气得浑身哆嗦着。
杜紫芊见状,心知再僵持下去,指不定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赶紧拽上贺凌韵,灰溜溜地逃出了大厅。
贺疏雁走到父亲跟前,伸手为他抚着脊背,“父亲,切莫生真气。不然会伤了身体。”她轻言轻语地安慰贺相。
“三妹妹被宠爱的有点过分!而且心肠也变的歹毒,与贺府姑娘的身份已经格格不入。请父亲及早教育,不然,再闹出类似今日之事也许不会像今日这般顺利。到时候,贺府一家老小的性命,难免会毁在她的手上。”贺疏雁情深意切,言之凿凿的一番话,让贺相深受触动。
“今天的府中的局面,也怨爹爹!赏罚不明,听之任之。才造成她们的有恃无恐!爹爹真怕有一天会铸成大错。”贺相被气得捶胸顿足,连声哀叹。
江氏见这父女二人讲个不停,连忙出来打断他们,笑眯眯地打着圆场,“好了,相爷,好在你还有雁儿这个闺女,已经能为你抗些事情了。改天再为她选一门好姻缘,不就功德圆满了?”
江氏这一番话,听在贺相的耳里,就有一股清泉在心底流淌,安静舒缓,他烦躁的情绪有了一些平复,“夫人,还是你教育的雁儿乖巧懂事,还深明大义。而今雁儿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为夫会为她留意的。”
“相爷,看着二皇子殿下如何?妾身感觉很中意!”江氏接着说道。
贺疏雁娇羞地红了脸,小声地叫道,“娘亲,女儿还要陪着爹爹和娘亲在府里,才不要出门子呢。”
江氏笑出了声,拍打着贺相的背,“相爷你看雁儿,还害羞了,真真儿大姑娘了!”
三口人正在调笑打趣,丫鬟端着一碗汤药走进来,“夫人的药煎好了。快趁热喝了吧。”
“是艾医生送来的药吗?”贺疏雁想起艾萧临走之前的嘱咐,赶紧问道。
“是,三公主宫中的人送过来的,有一会子了,嘱咐奴婢晚上熬给夫人服下。”丫鬟回答。
贺疏雁接过药碗,用嘴吹了吹,感觉温度刚刚好,就送到母亲的嘴边,“娘亲,一口气喝下去,也就觉不出来苦了。”
江氏微微笑着,张开嘴,将那碗药一口气喝了下去。
“雁儿,让你娘亲好生躺下吧。为父还有一些公事要处理,就先回书房了。”贺相吩咐一声,两个人就走出了江氏的屋子。
贺凌韵生怕江氏在艾萧的调养下,提早怀孕,在父亲到书房后,她闪身走了进去。
“父亲,刚刚是韵儿错了。韵儿因为母亲的事情,被一时蒙了心智,请父亲谅解!”贺凌韵乖巧地先承认错误,与刚才歇斯底里地大吵大闹完全变了一个人。
贺相因着江氏的话,心情已然大好,又见贺凌韵巴巴地前来,也就坦然一笑,“韵儿已经长成大姑娘了,断不可像之前那么任性了。今天的事情,你知道错了就好。爹爹就不怪罪你了。”
贺凌韵一听,马上就换成了一副笑脸,跑到父亲跟前,为贺相顺了顺脊背,甜甜地笑着,“爹爹,你跟艾医生知会一声,给我姨娘开个方子成不成?”
贺相微微动了动身子,眼睛从台案上移开来,“韵儿,如果有合适的时机,我会跟艾萧说的。你告诉你姨娘,不要急于一时,耐心等待。”
“可是,父亲,母亲已经得了方子,很快就会调养好身体了,到时候,姨娘将置于何地呢?”贺凌韵急切地心情,又让她开始口无遮拦,这话一出,心底所想也毫无遮拦。
“为何不以贺府大局为重,偏要争来争去呢?韵儿,你不要凡事都跟你姐姐来争抢,你始终是庶出,要安于现实,不要再存非分之想。”贺凌韵的花已经将贺相本已愉悦的心情消失殆尽,他还是尽可能地压制住满腔的怒火,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道。
贺凌韵却是又被庶出二字给刺激到了,她尽力克制的心情瞬间爆发出来,“爹爹,为何你也如此区分,所有的光鲜亮丽都被大姐姐占有,她比我能强多少?我就是不甘,为何你们要弄出一个嫡庶来折磨我!大姐姐仗着自己的身份,与三公主不清不楚,那些男人勾三搭四,不然,艾萧神医怎会来帮她诊治?”贺凌韵越说越激动,已经口不择言的地步。
看着她那样歇斯底里的大喊,贺相这是今天第三次听她说出三公主的不是,本来极力控制的情绪,再也忍不住了,他一个耳光就甩了过去。
“逆子!你如此不听劝阻,又在非议皇宫中人,难道真要让贺府满门抄斩不成!”
贺凌韵捂着半边脸,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挣脱开贺相的束缚,跑了出去。
哭声惊动了贺府的很多人,人们对于贺凌韵的表现,也只有摇头叹息的份儿。
“韵儿,不要急于一时,咱们得从长计议,当然,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的,难不成她就真的这么快怀上?现在太子自身难保,咱们也就消停一下吧。”杜紫芊见贺凌韵委屈的样子,赶紧安慰她。
“再者说了,皇太子的事情还没有查清,说不定太子就没事了。那个时候,你不也是可以有所依仗不是?乖女儿,咱们还要重新布局,不信斗不过江氏母女!”杜紫芊信口开河一般的一番话,让贺凌韵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姨娘,真的还有转机吗?你可要争气一点,一定不要让那个老东西抢了先!”贺凌韵天真地想着。想起贺疏雁,她的手不由得紧紧握了起来,眼睛里面,除了恨还是恨。
“姨娘,如果你能生下贺家的长孙,咱们可就真正的苦尽甘来了。熬了这么多年,到那时侯,咱娘俩就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杜紫芊不由得有了些内疚,要是自己能当上当家主母,何愁这些事事非非。“韵儿,你就等着吧,这次,咱们定能够马到成功,将那母女俩踩在脚下。”
其实在杜紫芊的心里,一个更为恶毒的计划已经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