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季秦白现在在干什么?”当务之急是要把季秦白叫过来,带他去找绝水珠。
“忙着给你办丧事呢。”老者说。
“我不是还没死呢吗?”老者刚才说我还留着口气,就算快死了,也是没死啊。
“想知道你到这来之前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别说,我还真挺好奇的。我死了,他们会不会为我掉点“鳄鱼泪”?
老者听见了我心中所想,手臂抬起一挥,一面镜子出现。
镜子之中一片嘈杂慌乱,图像渐渐清晰。
这是我失去意识之后,强渡在我身边叫喊的画面。
强渡晃了几次见我没有反应,又探了探我的鼻息,摸了摸我的动脉。而后将我放平在了地上。
强渡已经对战场上的生死离别麻木了,这也不是儿女情长的地方。
所以强渡很快就回过神来,叫了两个士兵将我抬走。自己又投入了战斗之中。
画面一转,是在秦殿内。
来了一个人传话:“国骑师已经殉国。”
季秦白听到一愣,刘枫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说道:“国骑师……是不是段阳?!”
“是吧……”这回连季秦白说话都有些发颤。
刘枫没接话,他害怕,害怕这是真的。
倒是没看到阿罗。她在哪呢?
季秦白稳定了一下情绪,说道:“段阳那小子命长着呢,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先别这么早下定论。”
刘枫也觉得季秦白说的有道理。
但是事实并未如此。
来了两个士兵,他们抬着一副担架,躺在担架上的就是我,只是盖了白布,不能一眼分辨出来。
士兵连句“节哀顺变”都没说,好像已经看惯了这种事,放下担架就走了。
季秦白和刘枫愣在原地,谁都不敢动。
好像不揭开这层白布,我就还活着。
但是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还是季秦白先迈开了步子,走上前,猛地用力,掀起了白布。
的确是我,灰头土脸的已经没了生机。前胸是暗淡的红色,将浅灰色的战袍都染黑了。左胸的衣服已经破了洞,血肉模糊。若是只看脸,倒是没有这么惨烈。
“这……这……这是真的吧?”刘枫的嘴里小心翼翼的蹦出这几个字。
季秦白点头。
刘枫刚才就已经吓得跌坐在了地上,这个时候像是回过神来,迈着错乱的步子,连滚打趴就来到了我的面前。
紧接着他们露出的神情,和我之前看到的一样!
季秦白愤怒,刘枫悲伤。
“嘭!”一声刺耳的声音传来。
季秦白和刘枫都立刻抬起了头,望向声音的源头。
是铜盆掉在了地上。
再往上看过去,
是阿罗!
阿罗一脸错愕站在原地。
难以置信的看向季秦白和刘枫,刘枫没有和她对视,而季秦白接了她的眼神,很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不是真的。”
阿罗在小声嘟囔着,只有这一句话。
这时管事来了,手中拿着楼兰王的诏书,念到:“国骑师以身殉国,深感痛心,停灵七日,举国哀悼,定厚葬。秦殿三位均为楼兰功臣,加功进爵。”
管事说了一句:“节哀。”就走了。
他们仨站在原地,阿罗就说:“不可能,段阳哥哥绝对没死!”
刘枫也附和道:“对!没死没死,这肯定骗人的。都是楼兰王那个老王八骗人!”
季秦白倒是认清了现实,愤怒道:“你们清醒点吧!看看!这不是段阳是谁?!”季秦白指着我的“尸体”说道。
我也很心痛,明明还有口气的。我想跳进镜子里去告诉他们,可是被老者拉住了。
“你想干嘛?你现在就是个灵魂,什么也做不了的。再看看。”
是啊,除了看下去,我没有其他选择。
管事走后来了几个人,很快将灵堂搭好,将我放在中央。
这阵势搞得我都快信了。
他们三个人谁也没说话,就坐在灵堂边,除了季秦白面无表情以外其他人都是哀愁满面。
其实我知道季秦白也难过,但以他的性子是不会表现出来的。
画面到这就戛然而止了。
“这就是他们的现状。”老者道。
“现在就该我出马了。我镇守这蛊沁池百年,还从未出去过,都是因为你小子,还得折腾我一趟。罢了罢了,谁让那本破书还得靠你……等你活蹦乱跳好了,记得过来陪我喝酒。”老者抱怨道。
什么破书?他是不是老糊涂了,还是又预见了什么?
“小孩别问那么多,你先想着怎么活过来吧,这七天拿不到绝水珠你就真的死了。”
“七日停灵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七日死了的人可能会活过来。其实就是假死,暂时闭了气而已。也有像你这样十分微弱,半个身子都迈进鬼门关的人,不过也没有办法救他,通常就是等死,但你不一样。绝水珠也只可作用在死亡后七天之内的人身上。而你现在随时都有可能死去。所以要赶紧找。”
“还有七天,有您带着去不是很容易就找到了吗,哪里用的了七天。”老者总这么着急干什么?
“哪有那么简单,你以为绝水珠想拿就拿吗,还要经过考验的。具体是什么考验,我也不知道。在你之前没人要用,你这小害人精,要不是因为你哪用的了绝水珠。”
这个时候就别再抱怨了好嘛。
“对不起,我也不想的。”我露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唉,拿你没办法,你在这好好待着,我去找季秦白了。你可以通过这面镜子看着。若是有什么事,你也可以冲着镜子叫我,我会听到。”
能有什么事?
老者说罢就消失不见,而后就从镜子里看到了他。
季秦白他们看到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也吓了一跳。
一个老态龙钟的老者站在面前。
“您是……”毕竟是老者,态度还是要尊重一些。
“我是来救这小子的。”老者说罢,指向了灵堂中央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