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季……”
像个死尸一样躺在床上的我，此时此刻艰难地开口说了句话。
连我都没想到，这个沙哑的声音是从我嘴里发出来的。
老季刚刚不知在想些什么，一听到我的声音猛地回过神来，立刻从茶桌旁起身，端着茶杯走了过来。
“先喝点水。”老季把水杯递到我面前，用手臂伸到我的肩下，一把扶起我的身体。
我仰头喝了一口，喉咙滋润了很多。
“我到底怎么了？”
我想了想，还是问出这句话。
一直以来的头晕，动不动就晕倒，以及刚才体内的变化，种种现象都在告诉我，我的身体一定有什么重要的问题。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太多。只是偶然间听到伊伽罗和梵一对话，你身上的毛病应该和梵一有关系。”
“梵一？”
听到这个名字，我心中一惊。
我在心中像嬛嬛一样呐喊，果然之前的信任都是错付了？！
老季接着说道：“你先别激动，听我说完。”
我点了点头，继续听下去。
“伊伽罗问梵一：‘血玉带还留着了吗？’梵一问她要血玉带做什么，她说要研究一下血玉带的蛊毒，梵一当时一听大惊失色，问她怎么知道蛊毒的事。然后他们压低声音说了一段什么话，我没听清。后来梵一说，蛊毒的事唯有一个解法，伊伽罗自己心里明白，然后就没了。”
老季几乎一字不落地复述了一遍。
这话听得我云里雾里。
“你的意思是我也许中了血玉带上的蛊毒？而这毒的解法只有伽罗能办到？”
老季点了点头，说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听说梵一这个人的时候，当时你被血玉带绑着，回去之后身体就出了问题，我猜测就是那个时候，血玉带上一定附着蛊毒，在接触到你皮肤的那刻，侵入你的体内，埋下祸根。”
听到老季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头晕确实是从那件事发生之后开始的。
绑我们的人是受梵一指使的，这蛊毒也就自然和梵一脱不了关系，所以伽罗才去问梵一。
当时我们的立场还是对立的，这就说得通了。
沉默了半会，我向老季说道。
“我想，这蛊毒我应该知道怎么解。”
“？”
“一命换一命。”早在伽罗和老者的对话，以及我很多次的预知梦中，就已经能感知到了。
“伽罗的命换你的命？”老季的声音略微有一些惊奇，不可思议地问我。
“嗯。”
“不过你不会的。”
老季真的太了解我了，还没等我说出来，老季就一语中的。
“嗯。”
此刻老季陷入了纠结之中，不能放弃我的生路是肯定的，但是劝我接受这种活法是不可能的。我们两个谁都清楚，让别人一命抵一命的做法换在谁身上都干不出来，自己倒是可以先为对方豁出性命了。
老季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此时此刻的想法。
“还会有其他办法的，我们一定能找到。”老季安慰我道。
虽然知道这话是安慰，也几乎不可能找到其他办法，但是我的心里还是很暖，起码再难，还有朋友陪我一起。
天空迷雾四散，此时此刻的暮日团好像不是很太平。
在决风练功的密室，刺眼的光芒充斥着整个屋子。
“恭喜主人，时空隧道已经开启！您的实验成功了！”耐灵直视着强光，连眼都没眨，只见在强光背后，有一道若隐若现的门。
决风坐在一旁，见到此种情形，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决风嘴角上翘，满意道。
这时，躺在一旁木床上的一个男人开始激烈地抽搐。
只见光后面的那道门刚刚化为实物不到一秒就开始淡化，渐渐透明。
“不好！主人，刘枫坚持不住了！”耐灵慌张地说道。
“什么？！”决风的笑意瞬间消失，看向抽搐的刘枫。
随着刘枫的状态恶化，时空隧道再次关闭。
“这个没用的东西！”决风瞪着刘枫，气愤地骂道。
“主人，或许我们可以尝试反向开启时空隧道。”耐灵仔细思索了一下，对决风说道。
“反向？”
“是的。现在我们试图连接未来，但是刘枫的灵魂太单薄，支撑不起未来隧道的开启，所以我们可以尝试连接过去，把我们的目标从过去运送到现在。这样或许不会耗费太大的力量，他应该能撑得住。”
这是个可行的办法。不得不说，耐灵聪明过人，当决风手下真的屈才了。
决风施展灵力，准备再次开启时空隧道。
一道紫色的光芒射入刘枫体内，刚刚平静下来的刘枫再次发出颤抖，只是这次幅度不大。
大门再次出现，时空隧道重启。
这次没有立刻关闭，不过随着大门开启时间的延长，刘枫的抖动也愈加明显。恐怕不会支撑太久。
整个密室发生了小幅地震。
耐灵见状，立刻说道：“主人，快！”
只见决风瞬间调动大量真气，施法注入大门内。
从大门内慢慢走出了一个人，人影在强光中若隐若现。
决风和耐灵见状皆面露喜色。
“成了！”
耐灵话音刚落，刘枫便坚持不住，时空隧道再次关闭，只是这次大门消失之后，原地留下了一个人。
“耐灵，你先带刘枫到冰室休养。”决风下令。
耐灵小心翼翼地用灵力灌注在刘枫的灵魂周围，缓慢移动到冰室。
刘枫为什么会这样？还要从那次被掳走说起。
人都有善恶两面，当灵魂被剥离，善恶即分开。矛盾的一面成了独立的两个灵魂，会变得更纯粹，善即正善，恶即邪恶。不过肉体只有一副，霸占肉体的灵魂会变强，占据主导地位，渐渐生长为整个新的灵魂，被肉体剥离的灵魂则会变得更加脆弱，如果得不到灵力的滋养，会渐渐消逝，化为虚无。
决风那次将刘枫的灵魂剥离，一分为二，将恶的灵魂留在体内为其所用，善的灵魂留在冰室，以便自己练成逆转时空功法之后，利用现代灵魂的媒介开启时空隧道。
不过刘枫大脑的意识本就不够坚定，在正恶之间摇摆不定，才给了被恶的灵魂占据肉体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