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欧阳吃得津津有味的时候,木门被推开,一个年轻的身影冲进来,他的年纪很年轻,不过二十出头,他的样子绝对是帅哥级的人物,披着一头乌黑的长发,非常飘逸潇洒,穿着一身渔夫的衣服,脚下穿着厚厚的皮靴,上身披着兽皮,腰间系着宽宽的板带,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鱼叉,鱼叉上有两个尖刺,闪烁着青森森的锋芒!
“怎么样,他醒了吧?”小伙子冲进屋子,兴冲冲地道,“我知道他死不了,费了那么大力气才把他背回来,他肯定不会死,我有感觉。”
说着,小伙子突然变得沉默无声,所有人都盯着欧阳狼吞虎咽的动作,他那份旁若无人的吃相,让这里的人倍感好奇,那些东西他们已经吃腻了,没想到欧阳却吃出了满汉全席的味道。
等到欧阳满头大汗,再也吃不下的时候,小伙子才站在桌子前面,热情地说道:“你好,陌生人,你恢复得怎么样了,是不是感觉很好?”
欧阳缓慢地抬起头来,淡淡地问:“你是谁?”他好像忽然之间变成了另一个人,无比地镇定,一点都没有在陌生环境下,那种惶恐无助,不知所措的感觉。
“我叫风不语。”小伙子兴奋地说,他瞧着欧阳的眼神非常热切,好像把欧阳当成了他的宠物,“是我把你从沙滩上背回来的,你可真重,他们说你死了,但是我觉得你没死,你终于醒了,你叫什么?”
“他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他的脑袋记忆不起来任何事情。”郑光荣严肃地说,“所以,小语,你不要刺激他。”
“忘了自己是谁?”风不语淡淡地说。
“是的。”欧阳认真地说,“你的名字倒是很有趣,应该是小说里的人物,我记得金庸老先生的作品里有这个名字。”
风不语瞪着两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你是真的失忆,还是假的失忆,你居然知道我名字的来历?”
“是的,我虽然记不起我的身份,但是有很多事情我能记得,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医生,给我一个解释好吗?”欧阳说完,站起来,他的样子有时候冷静得可怕。
“你不仅仅是失忆,还有记忆障碍。”珍妮说道,“不过没关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觉得也是,我能很快回忆起来,但是我先要感谢你们,我的命是你们救的,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什么都不用你做,你先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慢慢把伤养好。”珍妮轻声说道,“小语,先带我们的朋友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我还有别的工作。”
“好的,医生。”
欧阳站起身,珍妮从墙上取下一件光滑的大衣,感觉那是用动物皮毛手工缝制的,她给欧阳轻轻地披在肩膀上,“穿上它,不要着凉了。”
风不语推开门,一片雪光直射进来,炽烈的光芒照得欧阳的眼睛有些睁不开,但是他还是勇敢地跟着风不语走了出去。
冷风如刀,寒流如锯,欧阳忍不住用双手裹紧了大衣,他看见一片广袤的雪野,漫天的雪光,刺眼的阳光都在雪野里释放出闪亮的光芒。
欧阳的身后是一座木屋,四周还有些散散落落的建筑,有些木屋里飘散着袅袅炊烟,有的木屋前圈着小院,而在不远处,还有木桩扎成的围栏,这里像是一个小型山寨。山寨的背后是一座大山,积雪融融,千沟万壑,气势凛然,山寨的对面是一面汪洋,还有两座对峙的山峰,能望见高冷的天空,碧波浩淼,碧空荡荡,只是不知道身在何地。
“走啊,我带你去认识一下这里的居民,对了,你忘记了自己的名字,我给你起一个新名字好不好?”
“新名字?”
“是的,我们总得管你叫点什么,或许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我们尊重你的选择。”
欧阳摇摇头,他没什么好的选择,倒是这个年轻人好像鬼点子颇多。
“那我们叫你什么好呢?”风不语轻声说,“我们叫你谜语者,因为你的来历很神秘,我们不知道你的名字,职业,家乡,甚至连你的年龄都不知道,感觉你比我大几岁,但不是很多,还有你的经历,你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都是一个谜,怎么样,我觉得这名字很酷,在你回忆起自己的名字之前,我们叫你谜语者。”
“不错,从现在开始,我叫谜语者。”欧阳轻声说,“但是我想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靠近南极的一座小岛,怎么说呢,是一座孤岛,我们都是落难的人,没有人来搭救我们,我们在岛上自给自足,等待着有一天能有人来把我们带走,我们现在过的都是原始人的生活。”
风不语的话说得欧阳心里一片冰冷,原来这些家伙也是落难之人,那么自己获救的希望也是渺茫的,欧阳的心情沉重起来,他跟着风不语的脚步走向一座最近的木屋,那座木屋建筑得非常漂亮,门前还挂着一些鲜艳的贝壳,在阳光和雪光的交织下,显得鲜艳多姿,特别的好看。
他们还没有走到门前,木门从里面推开,里面走出一个熊一般的女人,她穿着厚厚的裘皮,好像一个皮球,但是她的脸色很白,还很鲜嫩,脖子白白的,一双妖娆的桃花眼,特别的好看,她是个美人痞子,而且身材不高,穿着一双厚厚的皮靴,好像是一只漂亮的毛毛熊。
“智子博士,你好。”风不语在和院子里的女人打招呼。
“你好,小语。”名叫智子的女人,热切地和风不语打招呼,同时用一种羡慕的目光打量着欧阳。
“这位是智子,是一位落难的科学家,她精通化学,对化妆和美容很有一手,她来的时间不长,只有两年,是我们这里最年轻的居民,其实她比我还小,却总是倚老卖老,充大辈,你不要生气,她就这样。”风不语向欧阳解释着,但是他的脚步却没停留在房子前面。
“你好,你醒了吗?”智子轻声问。
欧阳还没说话,风不语代替他回答,“是的,他醒了,他现有了新名字,叫谜语者,我给他取的,你觉得怎么样?”
“谜语者,这个名字真符合他的身份。”智子喃喃自语,“他是什么来头?”
“不知道,他失忆了,以前的事情想不起来了,而且他的伤还没好,医生说,他会康复的。”风不语没停下脚步,径直走向那座最大的房子。
“认识你很高兴,希望你能来的我贝壳屋做客。”智子向欧阳招手。
欧阳也朝他挥挥手,跟着风不语来到那幢大屋前,但是满头还没到屋子前面,已经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陌生者是一个危险的存在,他将给这里带来不祥征兆,我们不能把他留在这里,村长,我希望你能考虑这一点。”
“简,我希望你冷静一点,我们不是野兽,我们有义务对那些落难者实施救援,我们是人类,我们要旅行对他的责任和义务,我们必须救他。”
“救他我并不反对,但是不能将他留在岛上,他是不祥之人,这是大祭司说的,我相信大祭司的能力,他占卜过的事情从没失误过。”
“简,我并没有说要留下他,但是他现在的确走不了,他的伤很重,我们让他走,也要等到他的伤养得差不多了,再让他自谋生路,你觉得怎样?”
“既然如此,我也管不了许多,反正,谁也别想占我的便宜。”
争吵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屋子里面好像发现了面来了不速之客,名字叫简的男人哼了一哼,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愤懑之情,然后从屋子里冲了出来,瞧了欧阳一眼,欧阳立刻感觉到这个男人的眼神里充满了嫉妒和狠毒的神色,没等风不语开口,他便扬长而去。
欧阳瞧着他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只听风不语淡淡地说,“谜语者,不要理他,他是个疯子,是岛上最不讲理,最疯狂的家伙,他的名字叫张简,我们都叫他简,快点进来吧,外面冷,里面才是我们的港湾。”
风不语推开木门,让欧阳走进那间最大的屋子。屋子里面有股子扑鼻的热气,炉火烧得很旺,那里有一张简单的大床,还有一张特大号的木桌,木桌前面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老者,他的身材比郑光荣还要高出一截,留着弄浓密的胡须,脸上有一些水锈,那是常年出海的人特有的沧桑脸色,他看见欧阳的时候,威仪的脸上露出温和的表情,关切地问,“你醒了吗,你的样子看起来不错,你们坐吧?”
木桌的边缘有几张椅子,打造得很结实,椅座上被磨的很光亮,看来已经有些年头了,欧阳习惯性地向老者伸出手去,“您好,我是谜语者。”
老者一愣,他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古怪的名字,但是他也伸出手,和欧阳握了握手,欧阳感觉到他的手很有力量,手上满是老茧,说明他从事过繁重的体力劳动,但是他是做什么的,欧阳却无法推测。
“村长,谜语者是我起的,他得了失忆症,想不起来自己是谁,所以我给他起了一个新名字,谜语者,怎么样?”
村长呵呵地笑了,“小语,你总是有股子鬼机灵,谜语者你好,我是这里的村长,叫我恒河大叔,我以前是个水手,没家没业,流落在这里做了村长,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处理一下这些人的矛盾,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多以和为贵,这家伙都相信我,只有我能处理好他们的关系。”
“这个地方好像不是一座岛屿?”欧阳轻声问道,他的目光透过窗口,发现在烟波茫茫的大海上耸立着另一座小岛,那座岛屿的气势极为险峻,仿佛崇山峻岭,烟波荡漾,看不清楚小岛的具体面目。
“不是的,我们这里不是一座孤岛,而是七座孤岛,而且每一座小岛的距离都不是很远,那座岛遮挡了你的视线,绕过那座岛屿,你能看见其余的五座,最后一座是最适合人类居住的,其余的岛屿气候环境都很恶劣,但是没关系,那上面也居民,他们也隶属这个村庄,大家都在这样的大环境下生存,相互依赖,否则的话,没有人能生存下去!”
“放心好了,我们会照顾你的,恒河大叔人很好,我们都很尊敬他,简其实也是个嘴硬心软的家伙,我们在岛上生活得很快乐。”风不语快乐地说。
恒河大叔伸手拍着欧阳的肩膀,“你在着里好好休养吧,现在根本不能出海,这里的洋流是逆向的,我们和外界失去联系已经很久了,我正在想办法离开这里,在我们没离开之前,这里什么都不缺少,当然,我们没有外界的任何讯息,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你要呆在这里,首先要耐得住寂寞。”
欧阳点了点头,“谢谢村长,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说,好像是要村长放心,但是他为什要这样做呢,他有点莫名其妙。
“村长放心,我相信谜语者是个好样的,我要带他继续熟悉这里的环境和人物。”风不语笑着说道。
“好的,好的,你还真能干。”恒河大叔笑着说,“既然他完全醒了,晚上我们开个宴会,欢迎这位新来的伙伴,你去告诉屠子,让他准备一下宴会,晚上好好地痛饮几杯。”
“那敢情好了,我们很久都没举行过宴会了,要不要把大祭司也请来,毕竟他也是我们中的一员。”风不语向村长请示。
“好的,我也想见见大祭司,这家伙整天古古怪怪的,他研究的那些东西好像根本没用,我们需要的不是他鬼鬼神神的东西,我们需要实际贡献。”
“好吧,你的意思我明白,我去转告大祭司,今晚的宴会,他必须参加。”
说完,风不语带着欧阳离开大木屋,朝着后面的一座屋子走去,距离不是很远,路上的积雪被铲开,而且还没到门前,欧阳已经嗅到一股血腥的气味,他皱了皱眉,感觉到屋子里面好像正在展开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