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大,张师傅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回来,惊慌失措地道:“不好了,车子的轮胎全没气了,像是被扎漏的,连我的车都成了牺牲品。”
赵刚看了欧阳一眼,那意思是,我的预计没错吧,欧阳点了点头,其实他的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赵刚,你说怎么办,你是警察?”柳媚说,“我们都听你的,大家觉得怎么样,赵警官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你们同意吗?”赵刚轻声问。
“同意。”回答是异口同声。
欧阳冷静地瞧着众人的面孔,凶手隐藏其中,而且凶手不想让他们立刻离开,如果是这样,破坏车辆不过是预谋,接下来可能会发生更不可思议的事!也许是极度危险的犯罪!
赵刚朗朗说道:“天亮之前,我们哪里都不准去,我要和大家约法三章,谁率先离开,谁有重大杀人嫌疑,而且大家不要随意乱碰这里的物品,以免破坏案发现场留下的痕迹,我现在要做现场拍照,大家不要介意。”说完,赵刚逃出手机,对准房间各角落咔咔一顿拍。
其实,欧阳觉得这种拍照根本没必要,凶手既然敢赤裸裸地当众作案,肯定是滴水不漏,这样的案子只能用智慧来解决!
“诸位不要随意乱动,以免足迹被破坏,柳媚,请你弄些纸和笔,我现在要做笔录,请诸位口述一下案发经过,欧阳,你来写,这都是极其重要的证据。”拍照完毕,赵刚将手机揣进口袋,而柳媚起身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笔记本,还有一把精巧的水笔,他将这些东西递给欧阳。
欧阳一声不吭地接过来,心想,好吧,我暂且给你当把秘书,不过这案子我是破定了,功劳给你,成交吗?但是他没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而是坐在椅子上,他知道接下来是冗长的询问和记录时间,不过他需要磨练自己的耐性,尤其是提笔写字,这对他来说是很好的磨练。
赵刚说:“现在你们要保证每句话都是真实的,虽然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凶手不会说真话,但是我能识别真和假,先从柳媚开始,她是东道主,先澄清她的的清白,可以吗?”
赵刚向柳媚示意,请她先说,柳媚的嘴唇颤抖了几下,“我要说什么?”
“案发前的经过。”欧阳在一旁补充道,“就是停电前后,这里都发生了什么,当时我和赵刚在洗手间,我们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
“我先说吧。”霍娇娇突然说道,“我妈她胆子小,让她先冷静冷静。”
“好吧。”赵刚说,“娇娇先说。”
欧阳十分诧异,这时候赵刚的语气还是那么亲切,这是怎么了,真的坠入情网了?忽然桌子下面一动,有人用小脚丫踢了他一下,感觉是霍娇娇,她的眼睛正对着欧阳转动,欧阳有些迷惑,霍娇娇究竟是什么意思,她知道凶手是谁,不像,她是凶手,告诉我要手下留情,也不可能,那是什么意思?
欧阳说:“好吧,从你开始。”他的手指轻柔地握住笔杆,好像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小刀。
霍娇娇清了清嗓音说:“我和我妈给大家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宴,本来是好心好意,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哎,想想都觉得刺激!”
欧阳差点笑出来,霍娇娇还真是厉害,他斜眼瞧着地上的死者,从心中发问,你究竟是什么来历?
“我从哪说起呢?赵刚?”霍娇娇淡淡地问。
赵刚关切地说:“从我们离开座位的时候说起,一丝一毫都不要放过。”
“好吧,从你们两个去洗手间说起。”霍娇娇把胳膊枕在桌面,托着下颌说,“我记得是欧阳要是去洗手间对吧,然后是赵刚,他们两个去了洗手间,你们走了以后,阮先生和周先生有些不愉快,因为我们谈到了庄园的事情。”
“庄园?”赵刚皱眉问,“什么事情,他们两个不是朋友吗?”
“关于庄园的事情,我得好好地解释一下。”迈克陈轻声说道,“阮和周是经纪人,他们平时也涉及一些房地产生意,他们听说阿媚要出卖这里的房产,因此很有兴趣,想通过晚宴来了解一下,包括价格手续什么的,他们都是精明的商人,事先对庄园做过调查,他们不希望在产权方面有什么纠纷。”
赵刚说:“什么,娇娇,你们要卖庄园吗,这可是你们家的祖产啊?如果把庄园卖了,你们是想回美国吗?”
“或许吧,我妈说,庄园太大,不好管理,各项费用又多,不如卖了,换一个大房子住,至于是不是回美国,还要看具体情况。”霍娇娇说,“其实,我倒是愿意住在这里,这里更好玩一点。”
霍娇娇这样说,赵刚的心才放下一点点,他喃喃地道:“哪里也没有这里好,山亲,水亲,地亲,人亲。”
赵刚的语气里带着一种失落的情绪,欧阳顿了顿笔,“赵警官,这一段我用记录吗?”
“记,记下来。”赵刚反倒来了认真工作的精神,“我们的谈话要一字不漏地记录下来,或许能从中找到破案的关键!”
欧阳:“好。”
“等一下。”霍娇娇叫道,“我看看你的记录。”
欧阳问:“怎么,我记错了吗?”他很不解霍娇娇的意思,但是霍娇娇已经站起来,几乎是趴在餐桌上,仔细观看欧阳的笔录,她穿着一件低胸小衫,趴在餐桌上的瞬间玉峰隐现,其是霍娇娇的身材绝对是一级棒,那双大球低垂的时候更显得圆润傲挺,感觉沉甸甸的。
欧阳低下头,在桌子下面给了赵刚一脚,好像是在说,平时好像没那么大啊?
两个男人目光交汇的那一瞬,都感觉到思想有些龌龊,赵刚更是脸上发烧,“别看了,记录有什么好看的,只要你们说真话,我会秉公办理!”
“欧阳哥哥,你的字写得真漂亮。” 霍娇娇说。
欧阳说,“赵警官才是文武全才。”
赵刚冷哼一声,“那还用你说,其实我的字也不错,小时候我学的是颜真卿,不是有说法,学书先学颜么?”
这是赤裸裸的卖弄,欧阳没说话,他不想和赵刚争风吃醋,现在是破案的关键,他只有埋头疾书,专心研究案情,而赵刚的心思好像都放在霍娇娇的身上。
霍娇娇说:“你们两个都很有才。”
“那你继续说。”赵刚说。
霍娇娇又坐回去,“我说到哪了?”
“你说到阮和周起了争执,我们大家都可以作证你说的没错,你没说到的我们可以补充,你们觉得怎样,所以只要娇娇一个人的证词就可以了,我们都要在上面签名,证明娇娇说的案情完全正确。”柳媚在一旁补充说。
“同意。”迈克陈说。
赵刚问:“大家都同意吗?”
“同意。”其余的人异口同声。
欧阳说:“我不同意,任何一件案子都有独特的地方,每个人的证词也都不一样,或许,这里有被忽略的地方,所以,我建议笔录要保密,这样才能找到破案的关键线索,我绝不相信你们的证词都是一样的,我和赵刚做笔录,其他人要回避,可以吗?”
“不可以。”老周说,“我虽然和老阮起了一点摩擦,但并不代表我是凶手,你们两个做笔录怎么行,这屋子里面谁都可能是凶手,而且你们两个之前眉来眼去的,谁能保证你们就是清白的。”
糟糕!
欧阳瞬间对老周有了种异样的感觉,这家伙对自己的眼色明察秋毫,那不是一个精明的经纪人能做到的,他的来历究竟是什么,莫非和中情局有关,小小的宴会充满了鸿门宴的味道,或许每个人都能感觉到危机十足,但是他们脸上故做轻松!
“眉来眼去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两个是——?”苏锦好奇地问。
“我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你们瞧瞧我的样子,我像是喜欢娘娘腔的人吗,不要误会,他给我使眼色,其实就是想让我出去,和他抽根烟,谈点别的事情。”赵刚急忙解释。
“你们谈的是什么事情,你们应该给大家一个交代,否则的话,我们无法信任你们,如果你们是凶手的话,我们岂不是都很危险!”老周好像是一个很有条理的人,说话总是慢条斯理的。
赵刚凝视着老周,他感觉到了,面善心宽的老周好像是变了一种样子,咄咄逼人,气势非凡,“周先生,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说的是什么,也要说出来吗?”
“没错。”老周说,“案件虽然发生在餐桌上,但是其实和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关系!”
迈克陈对柳媚柔声说:“你不要怕,我会保护你们的。”
“有你,我就不怕。”柳媚轻声说,她的手握住迈克陈的手,眼神里溢出满满的爱意。
迈克陈坐在柳媚的对面,餐桌是方条形的,柳媚在右边最前面的位置,而迈克陈在左边的位置,霍娇娇坐在妈妈身边,而赵刚坐在霍娇娇对面,挨着赵刚的是欧阳,欧阳的身边是阮先生,而阮先生的对面是老周,在老周和霍娇娇之间是苏锦,长方餐桌的位置基本上是这样的,欧阳观察了一下这些位置,仅仅从这一点判断,挨着被害人位置最近的人,竟然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