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不耐烦了,低喝:“我说你哭什么哭?别以为哭就会收留你,快走!”他这次直接出手拉她走。
如今的江恬晨只有在这里能找到一点安全感,她恳求着:“拜托你不要赶我,我就站门口看一会。”
“不行!”无情的驱赶。
“住手。”一道带着雍容气度的女声响起,随即车门打开,从车上下来一位富态的妇人。
司机一怔,连忙走过去:“夫人,我打发了她马上开车进去。”
妇人睨一眼司机,淡声说:“不碍事。”在司机诧异的目光下,妇人走到江恬晨面前。
这妇人显然是这里的女主人,被她审视着,江恬晨窘迫的低下头。
“你是江家的人?”妇人开口。
江恬晨微惊,迟疑的抬头:“你……你怎么知道?”
妇人淡淡扬唇:“这里以前是江家,不是江家的人又怎么会说要站门口看看?”
江恬晨不好意思的垂眼:“对不起,打扰了,但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只是想静静的看一看,求夫人不要赶我。”
妇人倒是没有为难她:“既然是江家的人,那你来得正好,我们拍下这座别墅后全部装修过一次,发现一些属于江家的东西,你在这里等等,我进去找到后让人送出来给你。”
江恬晨诧异这位妇人那么亲和,点点头:“谢谢夫人。”
那位司机没再赶她,听从妇人的话,开车进了别墅,江恬晨等在外面。
不多时,果真见一保姆抱着一只纸箱走出来,见到江恬晨,保姆把纸箱递过:“这些都是夫人让我交给你的。”
江恬晨伸出双臂接过纸箱:“谢谢你。”
等那保姆进去后,江恬晨看向纸箱,里面都是很杂乱的东西,基本是父亲书房里的东西,还有一些记事本,没什么贵重特别的东西,难得那位妇人还特别保留下来。
但这些对江恬晨来说是很重要了,毕竟都是她爸爸用过的物品,要说珍贵的就是那一支派克钢笔了。
江恬晨坐到大树下,翻开爸爸用来记事的笔记本,那里面记下的都是妈妈喜欢的东西,还有爸爸出差带回来送给他们母女俩的礼物。
她看着看着又模糊了双眼,这么有爱的爸爸,这么会做出强暴的事情呢?
突然一本带了密码锁的笔记本落入她眼里,她拿起来研究,好像是日记本,是爸爸的日记吗?只是这上了密码锁,她不知道密码是什么。
江恬晨沉思着,试着输入父亲的生日数字,开锁不成功,输入母亲的生日数字,没想到锁居然开了!
她心头一痛,爸爸,你真的很爱妈妈,可是她那么恨你。
记事本里果真是爸爸写的日记,虽然不是每天都记录,但只要有特别的事情发生,他都会记下来,每一篇都是关于她们母女俩的点点滴滴。
江恬晨从中看见了那些过去的日子,她也发现了他的爸爸一直活在内疚里,他当初对妈妈做了那样的事很懊悔,他每一天都在谴责自己,提醒自己要对妈妈好一点,再好一点。
看到后面,江恬晨惊滞了,呼吸都困难,原来爸爸一直知道妈妈留在江家是有目的的,他知道妈妈每次都进书房偷取公司的机密,可他一直假装不知道。
他跟自己赌了一把,赌妈妈对他有那么一点点的真心,不舍得江家落入别人手里,不舍得他们的女儿受到伤害。
可是他赌输了,代价是整个江家为之陪葬!
江恬晨双手颤抖,一下子握不住记事本,记事本从她手里滑落,掉在地上,她整个人都呆滞在那里,眼珠子都不会转动了。
她震惊难过,伤心并且深深的愤怒,大颗大颗的眼泪啪嗒啪嗒打落在记事本硬皮封面上。
爸爸,你好傻好傻,你竟然心甘情愿把整个江家送到妈妈手里,你可知道,到了今天,她还在恨你!
江恬晨内心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那种情绪好复杂,心口里面被谁塞进了棉花,好堵好难受,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她的爸爸竟然爱妈妈到如斯地步,所以他才会在目睹了她嫁给别的男人后嫉妒得发狂吧,才会在喝醉了之后做出那样疯狂的事,他只是太爱她,爱到没有自我,爱到为她埋葬一切。
可是酒醒之后,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他内疚自责,他忏悔,他对妈妈用尽了真心,最后换来的是她的残忍。
江恬晨呵呵的笑了,可脸上分明还凶猛的流着眼泪,她心痛啊,为她的父亲而痛,为有这样狠心的妈妈心痛。
原来爱情那么伤人。
她为父亲不值,她想从韩家夺回属于江家的一切,可是现在,她什么都不是,她要怎么夺回来?单是一个韩芊璇,已经把她弄到这般落魄的境地。
她狠狠捏紧拳头,指甲陷入手掌心她都不觉得疼,从今天开始,她要振作,她要为爸爸讨回属于江家的一切,韩家没理由得到那些!
绿草茵茵的高尔夫球场,一身休闲服却不失潇洒帅气的言润之挥杆打出一球,白色小球落入洞里,旁边随侍的人拍掌叫好。
他帅气的一勾唇,看向旁边的男人:“义父,该你了。”
秦万乾眯眼看了看远处的洞口,眼里透出自信,没有多言,站好姿势,手臂一挥,同样完美的抛物线,白球落地滚了一下就乖乖入洞。
“好球。”言润之不禁赞叹道。
秦万乾朗声一笑,将球杆递给旁边的随侍,接过湿巾擦了擦手,对言润之道:“去走走。”
言润之没有异议,与他一起并肩往对面走去,其他人便乖乖的等候在这边。
“想不到白练琴会亲自出面搅了婚礼,这次我们失算了。”两人走出一段距离后,秦万乾叹道。
言润之手里还拿着球杆,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手心,提到白练琴,他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光。
“白练琴已经病成那样,连说话都费力,只怕都是韩芊璇在背后唆摆。”言润之分析道。
秦万乾微颔首,赞同他的说法:“韩芊璇心思狠毒,你我不是第一天知道。”
说道这里,言润之眼里厉光一闪,但很快他就掩去那光芒,问道:“那么江恬晨应该没什么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