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追究这事,否则奶奶还真以为他对江恬晨有多特别。
江恬晨也是为这事困惑,她怎么就进了秦默西的卧室?看向那一列仆人,他们似乎非常怕秦默西,个个低头,脸色惊慌,却无人站出来。
“哦,是我,是我亲自领江小姐去客房的,我是要带江小姐去客房,怎么去到二少的卧室了吗?”说话的正是阿仲,他一脸懊恼,抬手一拍额头,自责道:“哎,一定是上了年纪,健忘了,弄出这么大的错误,二少要责罚就罚我吧。”
阿仲已是将近五十岁的人了,之前一直是在秦默西爷爷身边做事,爷爷去世后,他就跟在老夫人身边做事。
所以老夫人最相信的人就是阿仲,若是他犯错,秦默西就是要责罚他也要看奶奶的面子才行。
老夫人听完两人的话,忽然一副十分惊讶的表情,转头一脸责备的看向阿仲:“哎呀!你刚才把江小姐带到二少的房间了?你怎么犯这种糊涂?我还让人送衣裳过去给她沐浴!”
老夫人话说到这里蓦然一顿,这次是看向江恬晨,惊疑问道:“这样说江小姐是在默西的房里沐浴的?”
江恬晨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她是在秦默西的房里沐浴的,还……还被秦默西撞见,想到在浴室里发生的事,她脸颊禁不住发烫,好像在场的人都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似的。
这不是在追究谁带错路的吗?怎么问题转到她是不是在秦默西房里沐浴这件事上了?
“是。”江恬晨没什么底气的出声,真有被人窥视了的感觉。
秦默西神情到没多大变化,倒是眼底无奈之色满溢,瞧一眼江恬晨那有些羞赧的样子,他轻轻挑眉,在浴室里她不是张牙舞爪的反抗他么?那些气势这会都跑哪里去了?
老夫人眉一皱,仿佛有万般歉意的对江恬晨说:“实在对不起你了,我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失误,不过默西你回来后是进浴室梳洗了吗?你……”
“咳。”秦默西咳一声打断奶奶的话,他真不该提这个话题,再让奶奶继续问下去,大概什么都被挖出来了。
“奶奶,算了,既然是源伯伯一时健忘犯的糊涂,这事就不追究了。”秦默西要终止这个话题,他不是没看见江恬晨几乎把头垂到胸口上了,话说她觉得和他一起很丢脸吗?他眉峰不悦的微蹙。
老夫人眼角眉梢掠过一丝狡黠,表面还板着脸:“这事怎么能算了?不能因为阿仲是我的人就轻饶,再说江小姐若在你房里沐浴,你回来是不是进浴室了?你……”
“奶奶——”秦默西莫可奈何的低喊,双眉明显皱起。
老夫人见孙儿这模样,知道他是真逼急了,这话题说到这里也该够了,她自觉收回咄咄逼人的锋芒,顺着他的意思说:“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侧首睨一眼阿仲,佯装严厉道:“还不赶紧让人上菜,我看你还真是上了年纪,做事都不利索了。”
阿仲憨笑:“老夫人教训的是,我保证好好听医生的话,多注意身体,好好给您办事。”说完便一欠身,退下去唤仆人上菜。
江恬晨暗暗长舒一口气,怎么感觉自己上了一趟刀山?老夫人怎么对秦默西有没有进浴室那么好奇?
可被老夫人这样一说,大家都知道他们刚才共浴了吧?她越发觉得无法正眼看大家,真是糗死了!
秦默西一直暗自打量江恬晨的神情,看她一会叹气一会皱眉,她的小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没发现,老夫人在一旁悄悄看他们两人,嘴角弯起诡秘的弧度。
晚餐时间,长桌上摆上十几道美味佳肴,江恬晨咋舌,就他们三个人吃的完那么多菜么?有钱银果然是任性!
“默西,你母亲快要回来了是吗?”老夫人忽然问。
秦默西点一下头:“是。”
江恬晨默默吃着自己的饭,瞥一眼秦默西,暗想他母亲是怎样的人?突然又想到自己还没找到一丝有关母亲的消息,她的心情一下低落不少。
“江小姐,这些菜还合你的胃口吗?”
江恬晨出神之际,老夫人倏然笑看她问道,她恍然回神,没听清楚什么就回答:“合适,合适。”
“那么江小姐要多多来这作客,我的猫儿很喜欢你弹的曲呢。”
“哦,好,好。”
江恬晨回答后才猛然意识到老夫人刚才说的是什么,还要她多多来这里给那只傲娇的猫弹琴?她还能说不么?内心一阵泪奔——
江恬晨发誓,她不想再来这个城堡一般的别墅作客!
第二天一早她给那只大胖猫弹了曲,又跟老夫人和冰山脸秦默西用了丰盛的早餐,老夫人便命令秦默西送她回学校。
车子开出别墅,才进了市区,秦默西这恨心的男人就停车把她赶下车子!
她不会忘记秦默西冷艳高贵的坐在车里,狂狷冷魅的斜睨她道:“你不是说要跟我划清界限吗?我不是慈善家,没时间搭送一个不相干的人。”
这话说完,黑色的轿车就在她眼前扬长而去,江恬晨一瞬傻眼,可她没资格气愤,秦默西说的没错,既然没了关系,他这般冷血的人又怎会管她的死活?
这样也好,她终于可以摆脱秦默西了,永不相欠!再见也是陌路!
可她不懂的是,为什么心里有些闷闷的?
而车里的秦默西,他一直看着后视镜里,她的身影越来越小,鹰隽的眸子透出沉沉幽光,薄薄的唇几乎抿成一条线。
原本他不想那么快放过她,毕竟还没有女人敢先对他开口说撇清关系,只是奶奶的介入,他不想再多浪费时间。
这一刻,他只认为,江恬晨不会是在未来与他有过多关系的女人。
再过几天就是暑期了,江恬晨跟敏儿姐说好了,这个暑假就去给她当助理,所以她把兼职的工作都辞了。
在去当助理前,江恬晨来到医院,她要先交清父亲的医药费。
病房里,江恬晨坐在病床边,手里拿着温湿的毛巾擦拭父亲的手臂,一边对隔床的妇女说:“张大婶,谢谢你这段时间照顾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