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一个差不多五十多岁的老婆婆,就死在了宛梓涵的脚下,她的剑也划破了宛梓涵的衣服,若不是兰陵彦及时赶到,只怕宛梓涵在那一刻就已经香消玉殒了。
虽然那老婆婆最后死了,可她的鲜血还是无法抑制的溅在了宛梓涵的脸上。以至于宛梓涵在后来的无数个日日夜夜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那个老婆婆临死的时候的怨毒的目光。
这是宛梓涵经历的最直接的一次血腥,日后每当宛梓涵回忆起,都忍不住的颤抖。
兰陵彦为此也给宛梓涵开了不少凝神静气的方子,才能让宛梓涵在黑夜中勉强能够睡得着。
兰陵彦和宛梓涵都不知道的是,在兰陵彦他们出了兰亭殿之后,他们的身后就有一小队人马尾随着。
那领头的人赫然就算夜双羽。
也不知道夜双羽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消息,说宛梓涵是朗照国公主,而如今正准备离开夜阑。
直到兰陵彦带着宛梓涵住在了夜阑和朗照边境的一个小镇上,夜双羽才突然出现在了兰陵彦的面前。
“果然是你。”兰陵彦见到突然出现的夜双羽竟然也没有丝毫的惊讶,反而气定神闲。就好像他一直都在等着夜双羽的出现一样。
夜双羽的瞳孔猛然收缩了下,随即了然的笑道:“你早就知道跟在你们身后的人是我?”
兰陵彦摇了摇头,道:“并不能够确定,我也只是猜测罢了。我以为我这次的行动是密不透风的,却不曾想着,竟然还是被你知道了。不过就算你知道了也无能为力,我必须带涵儿离开夜阑。”
夜双羽的眼神黯淡了下,随即道:“我知道,我也只是想要看着她平平安安的进入朗照的边境,这样我才能够放心。”
这次倒是轮到兰陵彦惊讶了,看着夜双羽有些错愕的道:“难道那些华古堂的人都是被你出手解决掉的?”自从华古堂的两名长老死掉之后,华古堂的人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兰陵彦一路上都提心吊胆,生怕华古堂余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冒出来了。不过一路走了这么多天,都再也没有遇到过。如此想来定然是夜双羽出手将那些华古堂的余孽们都解决掉了。
夜双羽点头道:“我不想要涵儿再见到那种血腥的场景,我瞧着这几日涵儿晚上都睡得不是很安稳吧?”夜双羽的眼睛情不自禁的往宛梓涵住着的房间看了过去。
兰陵彦也顺着看过去,随即道:“我已经给她开了安神的药方子了,调养几日,应该就会好的。”
两个人之间顿时沉默了,原本两人之间就因为宛梓涵的事情搞得有些剑拔弩张。
半晌,兰陵彦叹了口气,问道:“如今京城里情况如何?宣王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了?”
夜双羽的眸光越发的黯淡了,半晌才道:“师兄,你如今当真是没有再回来的可能吗?”
兰陵彦顿了顿,随即道:“兰亭殿从此不问世事,这是我在兰亭殿历代祖先面前立下的誓言。”
以两人对彼此的熟悉程度,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就已经十分的明了了。夜双羽也不再纠结,只淡淡的问了句:“我还有一件事想要问问师兄,还请师兄据实相告。”
兰陵彦意外的看了夜双羽一眼,随即点头道:“你问。”
夜双羽抬起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兰陵彦一字一句的道:“我想要知道,此前我见到在你身上的那个香囊,可是涵儿亲手绣制的?”
夜双羽说话的时候,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兰陵彦的腰部,当他的视线接触到兰陵彦腰间挂着的香囊的时候,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的难看。
此刻兰陵彦的腰间依旧挂则一只香囊,可重点并不是那只香囊本身,而是那只香囊竟然和兰陵彦之前挂着的那只一模一样。
不过这一次的夜双羽没有之前那样的冲动,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兰陵彦,并没有想要将那个香囊夺过来的想法。
兰陵彦也注意到了夜双羽的眼睛,低头看了看那个香囊,微微笑了笑,便将那香囊从腰间解了下来,问道:“你可是说的这样的香囊?”
夜双羽脸色铁青,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师兄,你告诉我,是不是涵儿亲手做给你的?”
兰陵彦微微笑了笑,随即道:“你觉得,是谁做的呢?一个人的针法是很明显就看得出来的。不是吗?”
得到这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夜双羽仿佛觉得天都这样塌了下来。宛梓涵竟然愿意为兰陵彦做香囊,并且还是做一模一样的香囊。虽然并不是此前夜双羽看到的那个鸳鸯戏水的香囊,可如今宛梓涵身边的男人,除了兰陵彦也没有别人。
此刻夜双羽心里猛然升腾起了一种惶恐的情绪。他在害怕,害怕将来有一天的时候,兰陵彦腰间挂着的香囊就是他此前见到的那一只。
有些迟疑的伸出手,第一次这样卑微的对兰陵彦道:“师兄,你能把你的香囊给我吗?”
兰陵彦猛然将手里的香囊紧紧的握了握,随即笑道:“给我一个理由,给我一个必须要给你的理由。”
夜双羽挫败的回答道:“就算你没有了这一个,你也可以有下一个。而我和涵儿也不知道今生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我想给自己留点念想……”
兰陵彦的心在这一刻剧烈的动荡了起来,在几天前,宛梓涵就交给了她一个香囊,正是兰陵彦见过的那个鸳鸯戏水的香囊。只不过那时候的宛梓涵说了一句让兰陵彦莫名其妙的话,她说的是:“若有机会,便帮她送人。”
当时的兰陵彦狂喜,他以为宛梓涵说的送人便是送给他。如今看来,宛梓涵似乎早就知道夜双羽跟在自己等人的身后。
此刻,兰陵彦正在纠结,是应该将手里这个香囊给夜双羽,还是将宛梓涵准备送给他的那个给他……
将兰陵彦的纠结看在眼睛里,夜双羽眼眸中的神色黯淡了下去,还是不甘心的问道:“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