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无奇说完,便将呆呆毫不留情的推开了,就好像刚才将呆呆拥在怀中信誓旦旦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呆呆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紧紧咬着唇瓣,摇头道:“你不是,你不是,你不要这样作践自己,好不好?在我的心里,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一直都是……”
南宫无奇的眼睛里呈现出一抹灰败的神色,就连气息,也变得颓废,道:“对不起,我刚才只是因为太久没有见到你了,有些情难自禁。我现在才反应过来,我早就已经没有了对任何人做任何承诺的资本。只要是个女人,就不会看上我这样的废人……你,同样也不会。”
南宫无奇痛苦的将头埋在了手里,喉咙间呜咽出声,看起来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蹲在角落里,小心翼翼的舔舐自己的伤口。
呆呆从未见过这样的南宫无奇,就算当年在那个一千人里头只能活下来两个人的炼狱中,呆呆也没有见过南宫无奇这样的表情和痛苦。
想到两个人曾经携手走过的那么多的点点滴滴,呆呆的心也情不自禁的有些软化,有些颤抖的手轻轻的抚摸上了南宫无奇的肩膀,带着哽咽的声音道:“凝风,你还记得吗?当年我们就说过,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不管日后我们都会遭遇到谁。在我们可以选择的时候,都要选择对彼此不离不弃。你还记得吗?”
南宫无奇被埋在手掌中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自然,将一切心神都放在南宫无奇的情绪上的呆呆并没有发现这一点。因为在此刻,南宫无奇的身子在不停的颤抖,就好像是那种压抑了很久很久才发出的颤抖一样的让呆呆有些惊慌失措。
南宫无奇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的脆弱让呆呆措手不及,有些慌乱的将南宫无奇抱在怀里,不停的道:“还有我,你还有我。不管怎么样你还有我在你身边。你相信我,我一直都在,从来没有离开过。”
呆呆没有注意到,南宫无奇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抽泣,不过他的脸依旧埋在手掌中,只是有些闷闷的道:“湘莲,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会一直在我身边吗?你不嫌弃我已经是一个废人了吗?”
呆呆的嘴张了张,最后重重的点了点头,也不管南宫无奇会不会看见。然后道:“只要你愿意,我就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永远都陪着你。好吗?”
南宫无奇沉默了半晌,道:“即便我是一个废人?”
呆呆略微有些慌乱的摇头道:“我不允许你这样说,你不是废人,你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以你的医术,只要你想要,你一定能够将自己的腿治好的。如今这副模样,便是你自己不想要去治了。”
南宫无奇将头抬了起来,很认真的道:“湘莲你知道吗?我厌倦了做一个正常人的日子了。我想做一个残缺的人……”
呆呆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不管你想要做什么样的人,我都明白。不过凝风,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南宫无奇点头道:“湘莲,你说,我一定会答应你的。”
呆呆勉强的扯出了一抹笑容,道:“你可不可以答应我,日后,不要再叫我湘莲了。我不想要想起那段过去。相比之下,我还是喜欢做在兰亭殿中无忧无虑只会做蜜饯的呆呆。”
南宫无奇愣了愣,爱怜的摸了摸呆呆的头,轻声道:“好,只要你不想要,那我就不叫你湘莲。而你,也不要叫我凝风了,好吗?我现在叫南宫无奇。以后,你就是我一个人的呆呆。好吗?”
呆呆笑道:“恩,你是我一个人的无奇,我是你一个人的呆呆。不过你可不能因为我比较笨,而欺负我。若是让春雪小姐知道了,她肯定不会答应你的。”
南宫无奇刮了刮呆呆的鼻子,笑道:“还没有成为我的娘子,就已经学会用我妹妹来威胁我了。看来果真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呆呆略微有些得意的笑了笑,道:“就算是难养,你也得好生养着。这可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再说了,有能制服你的法宝,我为什么要那么笨的不用。不用白不用,对不对?”
南宫无奇和呆呆都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两个人只要是说开了,也就没有那些寻常男女之间那种矫揉造作的扭捏。反而是无比的轻松和愉快,毕竟他们曾经已经将彼此的生命都融入了彼此的生命中。
两人安安静静的面对面坐着,就好像时光也就此静止了一样。两个人的脸上都有些呆呆的傻笑,是那种劫后余生的欣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南宫无奇才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然后对着呆呆勾了勾手指头,道:“过来,坐我这边。”
呆呆乖巧的走了过去,脸上幸福而满足的笑容让南宫无奇也情不自禁的感染了一丝愉悦。
“能再次遇到你,一定是上天给我的恩赐。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的珍惜你,让你一直停留在我的身边。”南宫无奇揽着呆呆,再一次对她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呆呆咧嘴一笑,将南宫无奇的手握在手心,晶亮的眼睛盯着南宫无奇,一动不动,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都知道……”
顿了顿,呆呆轻轻踢了踢南宫无奇身下的挡板,道:“你准备将宛小姐带去哪里?”
南宫无奇的脸在这一瞬间就冷了下来,寒声道:“我也不准备瞒着你。我母亲的棺木被灵王的人劫走了,他们要我用宛梓涵去换回我母亲的棺木。我没有选择。”
呆呆摇了摇头,道:“无奇,没用的。我在灵王身边多年,十分了解灵王,就算你带了宛小姐过去,他也不会将你母亲的棺木给你的。我太了解他了,他并不是一个能够用常理去推断的男人。”呆呆顿了顿,认真的看了南宫无奇一眼,轻轻咬了咬下嘴唇,才好像下定了决心一样的道:“无奇,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