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姐姐……”卿君喃喃的喊了一声,遂立刻道,“那,那可说好了,下次再来时一定要多留些时辰。”
不等墨香应答,秋水已嘻嘻嘻打趣众人道,“这是干什么啊?真是,刑部侍郎的府门不就在京城吗?还怕墨香姐跑了不成?平日里指挥史大人也是公务繁忙,今个儿稍稍得了空闲,分了我们一些时间,剩下的肯定要给她们这对新人啦!你们可真没眼色。”
众人面露恍然,不禁脸色赫然,杨希本想无论如何都要留下墨香,请她和宇文宸吃自己的最新拿手菜,见此慢慢吞下未出口的话,不好意思的讷讷道,“那……那下次再来吧,我们就不强留了,下次我定做个满桌酒菜招待,今天就不留你了。”
“是啊!是啊!”众人附和,目光却不约而同的纷纷朝墨香平坦的小腹望去,一脸意味深长的期待。
“咳!”宇文宸脸色微红,却不掩那喜悦之色,拱手道,“多谢各位姑娘,,如若姑娘们有时间也大可来鄙府看望墨香,那我们就先告辞了。”说着他低首看向身侧身子忽然僵硬,虽然脸上依旧淡然悠悠,却有着显而易见别扭红晕之色的墨香,嘴角的弧度更深了,那藏也藏不住的溺爱就如一池春水温柔倾泻。
“墨香姐下次再来哦!”望月楼的人挥着手,将一脸不自然的墨香和一脸满足的宇文宸送出了望月楼,直到他们的马车不见了,这才两个人一行携着手低笑说着什么各就各位而去。
满楼自始至终都只是含笑的听着她们说,当墨香被丫鬟扶着上了马车时,墨香身子顿了顿,脑袋微微动了动,侧目就与静静望着她的满楼视线交接对上,两人先是一愣,随既会心一笑轻轻颔首,这才进了马车,伴随着车轮的轱辘声离开了望月楼。
满楼与夏竹并肩走向后院,走上青石板小路,前面不远处就是一座八角凉亭和一池荷塘,荷花已经凋零,莲蓬也因为无人摘取而慢慢发黑,里面的莲子缩了水发黑变硬,等到莲蓬断掉,莲子便会从莲蓬里掉出来,落入荷塘,重新发芽孕育新的生命。
满楼看着那些莲蓬轻声唤道,“夏竹。”
“姑娘,什么事?”夏竹落后一步,走在满楼身侧,与她的脚步一前一后的走着。
满楼并没有立刻就出声,而是当走到距离八角凉亭不足十米时忽然停下了脚步,静静道,“去安排一个人吧,总感觉不太放心。”
夏竹并没有因为她无头无尾的话而感到困惑不解,应道,“好,没问题。”回答的很干脆,像是早就知道她会提这个要求似的。
满楼伸手抚了抚额,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轻叹了一口,却十分欣慰感慨,又有些好笑,问夏竹,“你是不是早有此想法?”
“不是。”夏竹如瓷器一般精致,却没甚表情的脸微微有些动容,顿了顿又补充道,“是在门口与墨香姐道别时才忽然生出了念头。”
也就是和她一样,察觉到墨香似乎对大家隐瞒了什么,满楼点了点头不再谈这个话题,忽然想起调皮又呱噪,同样喜欢和她撒娇的二个人,问道,“春葵和允儿去哪儿了?墨香回来了也不见他们。”话虽如此,却全无责备之意。
“一大早春葵就拖着少允出去了,好像是今天有家小姐抛绣球,春葵说去看热闹,就拉着还在晨练的少允出门了,这会儿差不多也快回来了。”看了看天夏竹说着。
“果然是被春葵拖走了。”满楼声音里透着无可奈何宠溺的笑,转身朝自己厢房走去,一边道,“帮我准备一些烛火,明天一早我想祭拜一下……报个平安。”
祭拜谁?满楼没有说,夏竹只是微一愣,就立刻应了,没有多余的话,脚步一转朝另一条路走去。
竖日。
满楼换了一件水白浅蓝的衣裙,上面绣了几朵粉色白色错落的梨花,小而娇美,朴雅而清新,简单的绾了个发髻,插上白玉梳,特意戴了两朵珍珠大小的粉色花朵做点缀,这才出了门,提着垫着棉布的竹篮牵着马从后门走了出去,关好门后毫不停留的翻身上马,扬长而去,马儿跑的不快也不慢,踏着清晨的朝霞朝北城奔去。
上了山,满楼轻车熟路的找到那间破旧的茅屋,来到茅屋后面,站在白石墓碑前满楼缓缓蹲下身,表情是从未有过得放松孩子气,她的手轻缓的抚上娘亲的墓碑,脑海中出现的是那幅泛旧泛黄的画卷上,眉目温柔绝美,含笑嫣然的女子,而那幅画卷正被一个长得英俊刚毅,嘴角啜着爱怜浅笑,眼里神态均散发着温柔的男子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就如同抚摸爱人的脸庞一般,表情是那般的满足。
“爹,娘,女儿来看您了。”满楼将脑袋轻靠在墓碑上满足的闭上了眼睛,纤长的羽睫如一把浓密的小刷子一般在她的眼睑下撒下一片阴影,微风拂过,面颊两边的一缕头发也跟着轻舞起来,她的耳边是风吹时树叶草丛发出的悉悉簌簌声,还有悦耳的鸟鸣声。
许久,满楼才缓缓睁开了惺忪朦胧的眼睛,水眸涟漪,好似刚刚睡了一觉似的,她看了看周围,笑道,“上次才给娘亲和爹爹除的草,这会儿草却又长这么多了。”
说着就在坟前左右拔起草来,动作不急不慢,大约二盏茶的功夫,总算是清理干净了,而她也已热的浑身是汗,却没喘一口气,依旧的风轻云淡的从容,不顾满地的泥尘轻轻的坐在了墓碑前,满楼掏出手帕擦了擦沾满泥土的手指,拿起早上带来,放在一旁的竹篮,从里面拿出香烛和纸钱,还有祭品,然后才点燃了白烛,给爹娘烧了一柱香,又慢慢烧起了纸钱,一边和爹娘说着自己的近况。
“爹,娘,上次和您二位说过我现在有很多姐妹吧?墨香成亲了,就在前几个月,我去平阳城前,去平阳城时太匆忙,没来得及给您说一声是我不对,但是今天我们不说这个,好吗?”满楼眼睛弯了起来,似孩子一般同爹娘撒着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