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不是苏少爷和少奶奶么?两人还真是越发恩爱了。”墨庭霄摇了折扇而来,身如玉树尽显高贵优雅,薄唇勾勒在妖媚的脸上,真是美如妖孽。
苏念之本欲放开在她腰上的手,也因前来的人,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似笑非笑开口:“我们如何恩爱,自是不劳墨公子费心了。”淡淡话语落下,便带着齐茹汐与墨庭霄擦肩而过。
在人烟稀少之处,苏念之放开她,此时齐茹汐垂着眼眸,看不清神情。
“可是有什么事?”
齐茹汐被他的话语拉回思绪,随后微摇了摇头,不再多说,两人转身看着池水,便是一阵沉默,齐茹汐转头看了看他,轻启唇:“我们就这般做朋友,如何?”
苏念之的凤眸微动,看向她,“宴席完了我还要去一个地方,随我一起。”随后转身欲走,忽而停下脚步,“不许拒绝,你这是在还我的人情。”
齐茹汐看他渐行远去的身影,心中不知是什么感觉,又好似,并未有何感觉,空落落的,看着水里的鱼儿,思绪起墨庭霄的事。
吃了精致丰盛的午膳,便是一阵欢歌笑语,舞姬们着嫣红衣裙翩翩起舞,水袖翻转,舞姿曼妙如仙,齐茹汐忽而将目光定在了对面的一角,正是一脸愁容的楚嫣然,似是消瘦了许多,眸如秋波。
齐茹汐微蹙眉,低语道:“苏念之我离开一下。”
苏念之并不回话,只是看着歌舞,待齐茹汐离席远去,目光却还是不由自主的落在齐茹汐的身影上,见她与楚家小姐一同去了别处,又才收回视线。
此刻人们都在庭院里聚集,现下在这走廊之上,却是清幽异常,齐茹汐先行开了口:“楚姑娘的神色似是不大好。”心下一愣,又道:“可是……为了墨庭轩?”
楚嫣然一抹苦笑,走至走廊边,微风袭来,带动她粉桃衣袂与三千青丝,尽显萧瑟,淡淡的声音,满是凄楚,“是又如何呢,他再也回不来了。”楚嫣然转过身来,看了看齐茹汐,“你似乎过得很好,也难怪,有这么出众的夫君在身侧,又怎会忧心思念已死之人呢。”
齐茹汐只觉她的话如刺入耳,却也并不怨她,眼前的人,是爱着墨庭轩的,如自己一样爱着他,心系他的安危,可自己如今再不能跟他在一起,而眼前的女子,却是可以的,心下一酸,却是为他的幸福,希望有一名温柔贤淑的女子在他身边,替自己照顾他,“楚姑娘,我找你是想告诉你,墨庭轩,他并没有死。”
楚嫣然听此一话,不觉惊异万分,本是如死灰的眸子,现在也充满了些生机,“他没有死?这是怎么回事,那你可知他现在在哪儿?”
“他在粉画初上,你去找这山庄的主人,他自然会带你去见他。”
楚嫣然此时已是高兴的说不出来,迫不及待的道了谢,便转身跑出了荟月小筑,那一抹美艳身影,逐渐消失在齐茹汐眼里,而齐茹汐,却像冻住一般愣在原地,泪湿了脸,却是浑然不知。
苏念之见齐茹汐许久未回便起身寻找,在一处走廊上看见齐茹汐的那一抹清丽身影,赫然,在她那握紧的手中一滴滴血滑下,在地上形成一朵朵艳丽的花,苏念之凤眸略显了凌厉,上前便拿起她的手,在那手上,赫然是她的指甲深深嵌入皮肉里才留下的血,赫然怒意涌上心头。
“你做什么!齐茹汐你疯了么!”当抬眼看到齐茹汐那无神的样子,却又怪自己不该冲她发火,蹙眉,不再多说,随身扯下自己下摆的衣袂,将她的手包扎起来。
齐茹汐看了看眼前一脸担忧的苏念之,忽觉自己的失态,“对不起。”
苏念之拉着她的手腕,冷峻的目光不减,“宴席也差不多散了,我们走吧。”
齐茹汐就这么被他牵着上了马车,没走多远,便在一处停了下来,齐茹汐看了看招牌,写着云苔韶华,齐茹汐淡淡开口:“这便是你让我陪你来的地方?”
“恩,走吧。”
两人进了云苔韶华,齐茹汐方才知晓这里是如清茗楼一般供人品茗的地方,陈设优雅,几处放了兰花,香味清新怡人,只是这里,却是格外的冷清,并未有什么客人,这时,从里屋出来一名女子,却是让齐茹汐愣在当场,只见眼前的女子,一身红衣着身,清秀的脸上微施粉黛,发髻微挽,额前坠着一粒红珠,柳眉下,一双眸如注清水。
齐茹汐好半天才从喉间发出话来,“玉倾?”
眼前的女子,如林玉倾的模样简直如同一人般,虽然齐茹汐与她不过数面之缘,但那模样,却是怎么也不会认错的,心里一阵疑问,“难道林玉倾并没有死?那哥哥在断音谷里守着的尸体,又是谁呢?”
那女子听齐茹汐这般叫她,微露疑惑之意,随后在苏念之身前欠了身,“公子。”
“有外伤药没?替我带到房间去。”
“有。”那女子应着便转身离去,
而齐茹汐再次回过神来,已经被苏念之带到了楼上的房间,连忙启唇:“苏念之,你是怎么认识林玉倾的?她应该,死了的。”
苏念之拆开之前替她包扎的布条,道:“我不知你说的是什么,但我肯定她不是你说的林玉倾,她叫曲叶婵,是我曾经途径云州,她正被人拉到妓院卖身,所以我买下了她,那时她才只有十二岁,你觉得,是你所说的林玉倾么?”
齐茹汐只觉是世间之大无奇不有,竟有这般相似之人,曲叶婵再次进门,齐茹汐还是一直盯着她。
“公子,这是外伤药。”曲叶婵将药给了苏念之,却见齐茹汐还一直注视着自己,不觉别扭,拉了苏念之的衣角,“公子……”
苏念之正替齐茹汐包扎的动作微停,看了看身后曲叶婵的模样,又转头看了看齐茹汐,不觉笑出声,齐茹汐被他的笑声拉回视线,方才觉了自己的失态,扯了嘴角抱歉的道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