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大人这一带头,众人也跟着拿了酒杯起身:“愿老夫人福寿安康,寿比南山!”
老夫人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满面笑意站起身道:“多谢诸位吉言,今日大家都是高高兴兴来,我们苏家也没什么可招待的,大家好好享用,若有何不合口味的,就吩咐丫环便是。”
“老夫人真是客气了,这么一桌万寿宴可还有不合意的,哈哈。”其中一人笑道。
“呵呵呵!大家吃吧。”
这一番客套之后,众人方才吃了起来,齐茹汐是早受够这般礼节了,可又能如何。
大家热热闹闹的吃了饭,之后都聚集到大堂坐下,桌前都摆满了瓜果,每个人都专注欣赏着众佳丽的舞蹈,她们个个舞姿轻盈,一身桃红如桃花里的精灵般灵巧跳跃。一曲落幕,众人都拍手叫好,严大人忽而望向了对面的齐茹汐。
“哎?早听闻苏少奶奶琴艺不凡,舞姿更为惊艳,不知,今日可有幸看一出?”
“呵,严大人谬赞了,我亦只是略通一点而已,怕会给大家笑话。”齐茹汐微低首,谦言道。
老夫人看向她,“茹汐,你如今身怀有孕不便献舞,不如,就取了琴来,弹奏一曲,也别失了大家的兴。”
齐茹汐迟疑片刻,欠了欠身,“那孙媳,就献上一曲。”说着便示意翠儿去取琴,片刻后,翠儿就将琴取来交给了齐茹汐。
齐茹汐如葱般的玉指抚上琴弦,不经又想起了桃花林里,他吹笛,她抚琴的景象,手指流动,琴音骤然在大堂里响起,委婉又刚毅,琴音里似是带着那份回忆,显得含情脉脉,轻逸悠远,众人此时已是沉迷其中,似是每个音律都敲在他们心里,忆起曾经最为美丽的画面,刹时,一阵笛音飘然而入,愈来愈近,齐茹汐猛然一怔,手指差点抚错了琴弦,不一会,一人便来到她的身旁,着着一身月白银细花纹底长袍,一条白丝带束着一半的长发遂在脑后,一双凤眸里总是藏着什么,让人移不开视线,他细长的手指点在笛上,笛声如水般穿梭在琴音里,缠绵眷恋,配合的恰当好处,这一曲琴笛合鸣,更是深深的印在所有人心里,徘徊不断,意犹未尽。
齐茹汐努力的抑制自己的思绪,待曲一终,便拿了琴站到一旁,他的气息仿佛能让她窒息,让她慌乱,让她心痛,齐茹汐泪眼欲滴,立马垂下眼睑,不让人发现,稍微缓过来,这才抬头看向了墨庭轩,他看起来消瘦了不少,她多想靠近他,问他是不是恨她?为什么这般消瘦?告诉他那天没去垸江渡头的原因,可是,她知道,这一切再也回不去了,他是她永远都不能触及的光,再多牵扯亦是徒然……
而苏念之在一旁冷冷的看完墨庭轩与齐茹汐那一曲琴笛合鸣,眼眸里的思绪难猜,如黑夜寒谭。
“哎呀老夫人请多多包涵,走时因府上有事故来迟了,还望老夫人别见怪才是啊。”楚老爷说着便踏进了大堂,身旁便是着着一身淡紫色逶迤拖地软烟纱裙的楚嫣然,她白皙的脸上施了梅花妆,本是娇美的模样变得更为美艳,一头青丝挽成双刀髻,发髻两边插着镶金碧玉棱花簪,垂下的珠子在鬓间摇曳,那双美眸流盼,望向了墨庭轩。
齐茹汐自然是注意得到,想来这女子,是对他有意。
“哪里哪里,楚老爷能过来便是最好,呀,这是令千金吧,真是生得貌美如花,婷婷玉立啊。”老夫人笑着望向了楚老爷身旁的女子。
楚嫣然规规矩矩的欠了身,微勾了嘴角,亦如芙蓉般美,声如银铃:“小女嫣然,见过老夫人,愿老夫人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福寿康宁。”
“呵呵呵呵!这丫头真是乖巧啊,楚老爷,你真是有幸啊,养得这么个懂事的丫头。”
“呵呵,老夫人过奖了,哦,这是我备的一份薄礼,还望老夫人笑纳,嫣儿,给老夫人呈上去。”
楚嫣然应着,便端了红色的锦盒到老夫人跟前,打开了盒子,只见里面是一件深蓝色衣服,上面绣着暗纹祥云。
“呵呵,这是我们楚家绸缎庄里最为稀罕的蝉丝面料而做,想来老夫人寿辰也不知送什么好,所以就命人做了这件翠蓝双绣缎裳,做为贺礼,望老夫人喜欢。”
众人微微惊叹,这楚家绸缎庄是陵州城出了名的好,连皇家的王公大臣们以及家眷,还有宫里的娘娘们都慕名在楚家绸缎庄定制服饰,庄里的都是资质高深的裁缝师,凭这面料,做工,想来这件翠蓝双绣缎裳亦称得上是上上品了。
“这么稀罕的衣物,楚老爷真是太客气了,不知可用了午膳?”
“我们在府上已经吃过了,呵呵,老夫人不用费心。”
“哦,那好。”随后,苏老夫人注意到一旁的墨庭轩,开口道:“这位,可是墨家钱庄的大公子?”
墨庭轩微拱手,一举一动投着优雅:“正是在下,晚辈在此,祝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特此,献上深海夜明珠一颗,望老夫人笑纳。”语罢,一旁的楚家家丁便上前打开了锦盒,是一颗约巴掌大的夜明珠,而因白天,看不到光芒万丈,此时看它,侧视如翠玉,正视如白玉,众人也是微微感叹之稀有。
“这如此贵重之礼,墨少爷真是客气,哦,都请坐吧。”老夫人摆手示意吩咐着,不一会儿正堂外便进来几个身姿妙曼的女子,手挽红梅轻纱,翩翩起舞,如柳枝般轻盈。
楚嫣然转头看着身旁的墨庭轩,而他的那双墨黑的凤眸只是专注的看着对面的女子,楚嫣然随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她是不得不承认,这是个绝美的女子,虽只是微施黛粉,也已是惊艳四座,她是有若牡丹的高雅,亦是又有荷花般的清丽,这,就是他心里的那位茹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