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之听了他的话后暗敢惊讶,这眼前的道士可是一语击中,莫非此人,真非等闲之辈,想着,眉头紧蹙:“道长所言皆实。”
那道士深思着抚了抚花白的胡须,意味深长道:“其实这血丧之事,是不应有的,奈何人欲贪念,唉……”
“道长所言何意?”
“公子,天机不可泄露,贫道只提醒一句,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好自为之吧。”那道士拍了拍苏念之的左臂,失落离开的神情更让苏念之疑惑加深信。
“少爷……咱们还去茶坊吗?”片刻,一旁的轿夫上前唤回了正发愣的苏念之。
“不去了,回府吧。”
路上,苏念之还不断想着柳灼琳滑胎与那道士的一番话,越发觉得不对劲,回了府,便径直去了颜秀阁。
“念之?你不是去茶坊了么?”柳灼琳撑坐起来。
“灼琳,你滑胎那日去的是哪颗树下?”
“呃……忽然问这做甚?”
“你只管告诉我,是哪里?”
“呃……就是静香亭那边那颗枫树,哎!念之!”还不等柳灼琳说完,苏念之便已快步出了门,柳灼琳见他走远,嘴角不经勾勒出让人难懂的笑意。
“珠儿。”
珠儿应声上前,柳灼琳在她耳边小声的说了些什么,只见着珠儿微欠身转身出了门。
在市集的窄巷里,珠儿竟与那先前的道士碰了面,那道士见了珠儿,笑脸便迎了上来:“事情我可办妥了,本来要等他去了茶坊再说的,可没想着,他在途中便停了轿,呵呵。”
“嗯,这是之前我家小姐答应给你的,拿着这些赶紧出陵州城,若让我发现你还在这里,可就没什么好果子吃。”
“呵呵……姑娘尽管放心,我这就走,这就走。”
目送了道士离开,珠儿这才平了心态出了巷子。
苏念之在树下观察了片刻,却是没发现什么不对劲,便轻点飞身跃上树枝,一双凌厉的凤眸居高临下的仔细打量着周遭的一切,树上没有鸟巢,更别说是掉在树下的小鸟,可见此事并非意外,忽而地上犹如珍珠般的光闯进了他的视线,凤眸微缩,飞身而下,伸手去捡了起来,在那指尖,是一只紫玉芙蓉耳坠,苏念之不经陷入沉思。
几近冬日的夜晚只觉更为深邃,苏家笼罩在一片浓厚的夜雾里,只有阁楼,走廊,方才能见到灯笼发出的点点的星光,忽而有黑影快速穿梭在苏家的庭院里。
“有贼啊!”不知是谁一声喊,惊醒了正熟睡的人,纷纷都亮起了灯,喧扰四起,家丁们纷纷拿着火把,成群结队的四处找着那个黑衣人。
伊娴阁内,齐茹汐正起身,便听了门外的声音。
“小姐,是我。”
“进来吧。”
翠儿推门而进,齐茹汐身披一件外衫,暗黄的烛火在她手间摇曳,映在眼里星辰点点。
“小姐,这府里真是进贼了,生辰时小姐送我的紫玉芙蓉耳坠不见了一只,怕是那贼听了动静,就没来得及一起拿了,小姐你快看看你这屋里有没有少什么东西。”翠儿刚一落话,便开始着急的四处翻箱倒柜的查看着。
“我说怎么大半夜突然闹起来,想着这苏家还是头次遭了贼,好了,不用寻了,若真不见了什么东西也无碍,无非就是些首饰罢了。”齐茹汐将烛火放好,走到她面前,“至于那紫玉芙蓉耳坠,丢了也就丢了,别太介怀,等我身子好些再陪你出去选些好看的饰物给你。”
“小姐,翠儿也并非贪念那些东西的人,只是那耳坠是小姐送的,自是觉得很惋惜,怨翠儿没保管好,有负小姐的一片心意。”说罢,那一双含泪的眸子不觉惭愧的垂下了眼眸,楚楚可怜的模样,倒是叫齐茹汐不知如何是好。
“你这般说倒是跟我格外客气了,东西掉了也就掉了,岂非这样哭两句,东西就会回来了?我也并未怪你,人没事就好了。”齐茹汐正想方设法的开导着翠儿,门却突然被推开,杏云一身绿色棉袄,双手冷的紧紧握着。
“少奶奶,那贼抓住了,所有人都赶着去大堂呢。”
“是么?那我们也走吧。”
等三人到了大堂时,苏家的人也都到齐了,静静的似乎毫无声息,齐茹汐缓缓垂下眸子,等待着谁的下文。
“今日幸得能抓获那贼人,这桌上都是大家丢失的东西,李妈,将东西发还给大家吧,至于那贼人就由念之安排,送去官府,至此一次,我们便该吸取教训,夜里就要多派些人手巡逻。”
“奶奶放心,一切我自会安排妥当,让李妈扶您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我会处理。”苏念之站起上前,扶了老夫人起来。
“嗯。那好吧。”待老夫人走后,雯月便听了苏念之的指示,上前开始做起了分发。
自翠儿看到那一抹在雯月手中闪闪的微微紫光时,瞬间杏眸一亮,笑道:“呵呵,小姐你看,我的耳坠,幸好没丢!”
“看你高兴的,杏云,你可有什么丢的东西?”
“这倒没有。”
“嗯,那我们也走吧,这夜里可冷的紧。”
“嗯。”两人应着,便尾随着齐茹汐离开了大堂。
苏念之望着离去的身影,眸里映着昏暗的烛光,深邃如寒谭湖底。
“小姐,外面可下好大雪了,把这狐裘斗篷披上。”翠儿着了一袭粉色雪狐棉衣,依旧是冷的发抖,白皙的脸上被冷风吹的有些发红,说话间都是颤颤的。
“下雪了?入冬也是挺快的。”齐茹汐拉紧了身上的斗篷,领子上雪白柔软的毛围在颈上倒真是暖和不少,站起身,那如瀑布般的长发垂直腰际,仅是如此素淡,也毫不影响她的绝美。
“确实是,前些天还觉得暖和呢,小姐,趁热先喝了这汤,也好暖和暖和身子。”
“嗯。”本是冰凉的手,碰触到汤碗的那一刻才渐渐暖了些。
“小姐你先喝着,我还得出去一趟,待会儿杏云就过来为小姐梳洗,小姐有事吩咐她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