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伦只是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多说什么。
温映雪的余光却是悄悄的瞥视了南彭宇一眼,他这样的如此爱惜生命的人,刚才竟然如此豁达的放弃他的生命,她不敢想象,现在的南彭宇好像完全不是她认识的那个男人了。
他那么的不可捉摸,那样的像是一个陌生人。
“你还没有回答的问题。”
在温映雪准备目送着两个人离开的时候,南彭宇那抬起的脚步却是突然停了下来,他转头,用那一脸认真的神情重新打量着温映雪,微微眯起的视线,看向背对着阳光站在的温映雪。
“等你病好了,我再回答你吧。”
“呵”,南彭宇突然冷哼般的轻笑了一声,“你还真的不担心我会直接死掉,连听到你答案的机会都没有。”
他微微的仰头,那样子好像是在自嘲。
“那就请你好好的活着,活到能够听到我答案的那天。”
空气中,温映雪迎上了他的视线,她说的很是坚定,手指还紧紧的攥紧,直到是现在,手心里还有那未干的冷汗,丝丝的传递着,她的紧张,由内而外,处处都在散发着。
“赶紧上车。”
摇下车窗的秦伦已经在催促南彭宇了,他按了按喇叭,好像是在表达着他的不耐烦一样。
喇叭声音停止的时候,南彭宇已经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了。
调转的车头,温映雪扬起手朝着他们摆摆手,目送着那辆轿车消失在远处的拐角处,才转身了,刚才,真的好险呀,她又差点成为一个间接杀人犯吧。
“干嘛这么生气?”
路上,南彭宇转头看向那好像就要怒发冲冠的秦伦,说话的他反而显得有些轻松。
“你这赌,有些大。”
秦伦的手指紧握着方向盘,没有转头,目光直视着前方的道路,开口的时候,脸色还是保持着那严肃的样子。
“你忘记了我是天才,计算上可从来都没有出过问题,更何况,”南彭宇的声音停顿了一小下,“我相信你。”
“我已经没有脸见映雪了,你是我的朋友,她也算是我的朋友,而你总是弄一些让我很难做的事情。”
秦伦的声音中有些叹气,刚才一句话都没有跟温映雪讲,也是这个原因,他真担心温映雪会问点什么让他无法回答的问题。
“所以你就这样匆匆赶来了?”南彭宇拍了拍腿,整理了一下那磨破的膝盖处,刚才被温映雪一拽,连带着他都跪倒在车子前,膝盖处那不抗磨的裤子已经有些难看了。
“温映雪身边的黑骑士还真是多,叶囊萤跟她同居,F跟她是邻居,而你,是我最信任的人,竟然也……”
后面的话,南彭宇没有说下去,因为已经被秦伦给打断了。
“我真担心有一天你会后悔。”
红灯亮了,车子停下来的时候,秦伦侧头看了他一眼,看到的就只是南彭宇那风轻云淡的表情,那双眸子,一如既往的坚定,跟多年前他认识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秦伦也一直坚信着他的理念,南彭宇是个病人,一直都是,从他认识南彭宇的时候就是如此。
“我宁愿后悔也不要留有遗憾,学长,你该知道,遗憾永远比后悔更可怕。”
南彭宇倚着后背,那声学长让秦伦觉得恍如隔世,曾经,他是南彭宇的学长,后来,他是南彭宇的私人医生,现在,好像还多了另外一个身份,就是帮凶。
他说这话的时候,眸光盯着远处那闪亮的红灯,盯着那跳跃着的数字,那双幽深的眸子在那一瞬好像变得很是空洞,他是在想什么,秦伦猜不到。
两个人返回到了医院,顶层的贵宾病房,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只是一群小护士一个个都低着头,看样子好像是刚刚挨骂了,也是,这么多人还看不住一个南彭宇,想是挨骂是正常的。
南彭宇到底是怎么避过这么多人,正大光明的穿着病号服就从医院离开的,秦伦想不出来,也不再去计较了,反正如果南彭宇想走,估计几十个人也拦不住,他有的是法子。
“明天早上再给你抽次血,今晚好好休息,别动不动就往外跑。”
看到南彭宇重新躺倒病床上的时候,秦伦忍不住再次叮嘱了一句,就没见过这样的病人,着急的就想要早点跑出去一样,简直是跟医生护士打游击战。
“知道,你去忙吧。”
南彭宇翻身,侧身朝向窗户的方向,背对着秦伦,那样子好像懒得再听他的唠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