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子在噩梦中惊醒,满脸的汗水,沉重的喘息也唤醒了身旁的男人。
轻柔的搂她入怀,拍着她单薄的背,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呢喃。
“别怕,没事的,我在,我在这儿,苏子。”语气犹如羽毛般温柔,他的声音带着令人醉心的疼惜。
可他怀中的人却因为他的出声,猛然一颤,不发一言。
冉苏轻轻不着痕迹的退出他的怀抱,却因为他的焦急和担忧又重新就范。
“又做噩梦了?别怕,梦里都是假的,放心,都是假的。”他体贴地替她拉紧被子,亲吻了她的嘴角,一下有一下,仿若在安抚,又像在眷恋。
假的?
闻言,她闷在他的胸膛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梦中她又记起当年尉行云出轨的画面。
带着淡淡的烟草和薄荷味,属于他的味道充斥着她的鼻尖,引来她难忍的生理反应,她胃一阵翻滚,她的喉咙开始发疼。
她很痛,胃痛,一阵阵反胃。
然而她的表情很淡,看不出她的反应,连她枕边的丈夫也感觉不到她的异样,年年如此,次次这般,他搂着她,亲近她,却察觉不到她的异样。毕竟尉行云只想着她在他怀中就好。她是他的妻子,这辈子他们都会在一起,然后再一起老去。
他无数次在深夜勾画着他们耳鬓苍白,携手至老的场景,无数次,无数次的庆幸,他们还是夫妻。她还在,没有走开,没有发现他多年来隐瞒的事情,真好。
他的妻子极少失控,唯有在夜间做噩梦时才有惊慌的表现,他珍惜这种感觉,他愿意成为她一辈子的依靠,抚慰她的惊慌失措,她的夜夜难眠。
也许,是尉行云自己太自负了,他从来没想过,他深爱的妻子,她的痛,她的噩梦源自于他过往所有的一切。
你,就是我的噩梦。
所有的人的瞒着一个事实,一个只有她不能知道的事实。
她从来都没有忘记,那个娇羞温婉的女子哭着求她成全,那个楚楚可怜的女人拉着她的衣角求她原谅,求她放手,求她体谅,求她正视她的丈夫和另一个女人的爱情。
她说:“冉小姐,求求你,放过他吧,他从来就没有爱过你!你做这个尉太太有什么意思?我们是相爱的,真的,难道你要他为了孩子勉强跟你在一起,一生都过得不开心,不快乐吗?!这样有什么意义!”
她是怎么回答的?她记得,她说她要他完成一个父亲的责任,她的孩子认定了这个爸爸,她只能勉强他!她要她的孩子在健康的环境中长大,她不在乎他快不快乐,开不开心,她就要他勉强!勉强到他们的孩子长大为止!
勉强……她冷冷苦笑,谁没有勉强,他在勉强,她何尝不在勉强?!
勉强了半辈子,勉强了这么多年,总有那么一天,你我是不是可以都不勉强了!
深深吸一口气,她推开他的钳制,疲惫的说了句:“睡吧,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