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冉苏睁大了眼睛,以最快的速度咀嚼着他话中的旖旎含义,不由的挪了挪身子,清净的眼眸对视着他迫人的视线,怔怔无言。
几秒钟过去,相看不语,他忽然轻笑了声,撇开了视线,语气状似平缓无谓的说:“没事,我只是……喝多了。”
天知道,他的酒量有多好,可他好像是醉了,醉得不清醒了,竟然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踩了刹车,也许他只不想今晚就那么快结束了,仅此而已。
“走吧,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家。”
回家……只是简短两个字撞进了她的耳里,刺痛了她的耳膜,她眼看着他握住了方向盘,刚要踩油门,她一急,握住了他的手腕,扬声清亮的道:“等等。”
闻言,他动都没动,像是根本不愿意开车,回神漆黑如墨的眼眸对上了她浅浅清淡的眸子。
不知是谁主动,下一秒,她在他的怀里瘫软了下来,他的唇碰触到了她的,微微凉薄的温度刺激了他的感官,两方嘴里还残留着的红酒味交缠在了一起,仿佛从合在了一体。
他放倒了她,她放肆的剥开他束缚,从未有过的放纵。
她喝醉了,喝醉了,喝醉了……
他也叹息着,他果然喝醉了,喝醉了,喝醉了……
车子有些不稳,他的动作分外小心,可到底克制不住的拥着她,彼此攻城略地,好不收敛。
最后,在他失控进入的一瞬间,她咬着牙吃疼了一声,他眼神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得似水,抵着她的额头,安抚着她,但那感觉来得太过,他终于还是忍不住的放纵起来,她揪着他坚韧的臂膀,指甲划伤了些许皮肉,他也微微闷咳了声,只想着,她还真是不甘示弱,却觉得心下翻涌的是从未有过的心安和投入,像是蓦然间决了堤,任那汹涌的潮水澎湃着肆意乱窜,在他还没来得及防备的心房留下难以察觉看似无谓的滴水痕迹。
今夜,到底还是成了脱了轨的夜晚。
于是,小尉至就是在这一晚男女失控中开始茁壮成长了。
缘分是用来说明,千丝万缕,不过渺渺一眼。
离开冉家第一个办法,是找工作。
冉苏跑了好几家的公司都没人录用,她虽是留洋回来的,但国内很少有公司有开设香水制作这工种,其实人人都知道这是新兴产业,但像这种舶来品的国内发展到底没多少企业家能有胆子做的。
路上思忖着缓步前行,她的腰板甚至有些发酸,一晃而过的露骨画面让她一怔,咬着唇摇了摇头告诉自己要清醒,她真是觉得想做梦,这么多年她没有失控过,只有那一晚,还带着酸疼的身体告诉她,是现实不是梦。
她没让他送到冉家门口,到了路口她就下了车了,其实明显,她看得出他的欲言又止,可她太清楚,人和人之间的热情是有期限的,南柯一梦过了就好了,延长了只会是噩梦。
那一晚的旖旎梦幻,车内的纠缠痴狂,绝对只是两个成熟男女的放纵和狂欢。
两个人的狂欢,是寂寞,终将褪去梦幻的纱布,归到平淡的生活中来。
她终究是这般的女子,保守的时候无比保守,一旦放纵了,清醒得也很快,她不后悔那天,但也不想再有纠葛。
正如冉苏察觉的那样,尉行云是想问她名字的,但也不是因为动了感情,而是觉得过了一晚的欢爱,还不知道佳人是谁,是有些说不过去,可她明显的撇开关系,划清界限,明明身子不适还走得飞快,他便横了心,踩了油门扬长而去。
他们背对而行,冉苏回到冉家的时候已是半夜,漆黑一片,连个给她点灯的人都没有,只有那一张纸放在了她的书桌上,寥寥数语的道歉:“苏苏,对不起。”
淡淡不置可否的笑了声,撕成了碎片塞进了抽屉里,不再看一眼。
其实,做错事,对不起是一种礼貌,她不接受不是她的风度不好,而是因为道歉或不道歉早已失了意义。
伤口已经结了疤,剥落了长了新肉,不疼了也不想喊疼,但曾经刺的那刀是真实存在的,再多的道歉都不能让时间重新来过,就像那个男人有再多的妻妾,温柔乡枕边风又如何,它能填补男人所有的空虚寂寞,它满足男人生来就存在的欲,可那些回忆里曾经烂漫花开的美好,早就在残年残月中渐渐消亡,不管他是否后悔,是否满足于今天的生活,但到底那些日子都不会再回来,不管道歉或是不道歉,不管内疚或是不内疚,其实结果都是一样的。她也不是生来就学会淡然看待事情的,而是当你看尽了那些复杂的风景,你便会发现,心的韧性会随着你眼前的景象越来越强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