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迟欢,你听着好吗……我爱你,不是非你不可,但如果不是非你不可,我又怎么会爱上了你?”
一开始就错了,从他踏出第一步就错了,每个人都以为自己爱得不那么深,但辗转经年,在我们每夜叹息懊悔的时候,我们往往都会意识到一句话:原来,我爱你比想象中要多。
他以为他可以一个人过生活,他以为他可以再找到像她一样的另一个女人陪伴在自己身边,遗忘那段他不堪重游的过去,那段甜蜜又苦涩的,他自私放弃的幸福。可等到后来无数次下意识找寻的失望,他才明了,如果真的爱上一个人,是没有所谓的“我以为”的。
挺直曲线的鼻梁,蹭得她通红微凉,她皱皱眉头,虚弱的望着他,仿佛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又在伤心什么,迟欢只是朦朦胧胧恍惚之间听见那个人唤着自己,很深很轻,呢喃着自己的名字,那个等了很久的“归来”。
手掌微微向前,手掌有一滴忽然的凉意,她一震,莫名鼻子发酸,舌苔隐隐传来苦涩,仰头的时候,只看见一张陌生熟悉的脸贴着自己,温热灼热,她只看得清些许轮廓,鲜明深邃,皮肤很冰凉,让她火热的肌肤略微舒服了很多,然后她蹭了蹭近,再蹭了蹭近,一个冰冰凉的触感吞进了她的气息里,又变得炙热,纠缠着她纷乱的思绪。
夜很深欲,叫嚣最熟悉的遗忘的夫妻旖旎。
“欢……”
眼疲惫得难以掀开,她在他一声低沉的轻唤下晕厥了过去,失去意识前唯一的想法是,她终于知道这一晚他和她做了什么。
嘈杂的脚步声,推门而入的急切声。
“人造皮革是你换的?”
司徒萧如的办公室被人闯入,正是风尘仆仆的方正阳,他冷声质问,有些气不可遏。
保安脸色苍白,恭敬的低头抱歉道:“对不起夫人,没拦住方先生。”
“玛利亚,是不是你把人造皮革换成了真的动物皮革?你想对方西做什么?反皮革组织已经收到证据定下了目标,直指巴黎时装周‘West’的压轴秀了!”双臂支撑在桌面上,方正阳中年的鬓发些发灰,他的五官端正,气质稳重,精英人士,保养得却并不好,眼角细纹有些多,但还是不掩其年轻时的风采,面容略有疲乏,眉宇间尽是阴霾愠怒。
那女人一怔,美艳成熟的风情刹那噙着万种的犀利笑意,保养得宜的脸白皙光亮,环抱着胸挑眉冷笑道:“方正阳,你错了,你该问问你外甥做了什么好事才对,你以为他真是会依照你行事的机器?收起你那些无用的同情心吧,你外甥对‘利用’这两个字如今用起来可比我们顺手多了……”
方正阳一怔,若有所思的绷紧下颚。
“利用反皮革组织拆自己的台,利用你主动去接近他的妻子,利用他失忆的事大肆宣传,你看着吧,你外甥可不是省油的灯,比你年轻时可要厉害多了,他是想把帐都给清了,他是想撇下一切什么都不顾了……”
“不会的,他答应过我,会为他母亲为方家向顾家要回属于我们的东西,他早就不是以前的顾方西了,他现在是West,他知道他该做什么,如果他够聪明他就不会白白的让这些年的辛苦都白费……”沉声反驳道,他说到后来却噤了声,方正阳其实早就看不清那个他从维也纳找回来的外甥了,那双愈加沉寂魅惑又冰冷的眼睛,他根本猜不透他下一步能做到何种地步。
司徒萧如笑了笑,冷嗤一声,拍了拍方正阳的肩膀,尖锐的嗓音扬起:
“聪明?呵,他当年为了你们选择辜负了他妻子,如今他拼尽了全力要为了他妻子辜负你们,方正阳,你已经控制不了他了,他是顾氏的主人,是West的创始人,只要他想毁了自己,根本没人可以阻止他,他想走想留,已经不是你说得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