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起的头,身穿平底鞋的她必须使劲的抬头,才能够清晰的完全看到面前这张脸。
“对不起。”
抿起的唇,三个字一点点的很认真的从她那已经恢复唇色的双唇中吐露了出来,“对不起,这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
她很少道歉,南彭宇听得太过于认真了,竟然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件好事。
“还有,”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不连贯,微微的咬唇,她已经垂下了头,声音中更是带着几分犹豫。
“什么?”
南彭宇已经垂下了头,声音中竟然多了些许的期待。
空气中沉默了小徐的功夫,她不说话,相距不足五十厘米的两个人,一高一矮的站着,传递在空气中的是那有些沉重的呼吸声,一点点的在空气中回荡着,搅动在两个人之间,太过于绵长,长到了南彭宇的心一沉。
这样的一种感觉,竟然莫名其妙的有些熟悉。
许久之后,在他的期待下,温映雪终究是抬头了,纯净眸子中的目光变得坚定,“那天,你在墓地说的话还能算话吗?”
“哪句?”
南彭宇隐隐约约的猜到了什么,可是还是想要从温映雪这里获得一个确定的答案,所以,趁着声音的他慢慢的开口,等待着温映雪一点点的给他更大的打击。
“你说,如果我不自杀,你答应放我走。”
“所以,你不自杀了?”
南彭宇后退了一步,皮鞋落地时,他假装只听到了前半句话。
“所以,你能放我走吗?”
不死心的温映雪愣是再问了一遍,问的那么认真,认真到每一个字都好像能够在南彭宇的心中激起千层浪一样。
她问,你能放我走吗?
空气中久久的回荡着都是这样的一句话,在他的耳畔搅动着,一层层的,一遍遍的,如同是一阵沉沉的烟雾一样,永远都没有办法彻底的从眼前消失。
倚着身后的柱子时,他只觉得有几分的疲惫,面前,垂眸,就能看到温映雪那充满期待的眼神,那是一种急切的在等待着他答案的眼神。
他别过脸,错开她的视线,假装并没有看到。
那天在墓地前答应的话,也许当初对他来说也只是缓兵之计,是在那个紧急的情况下十分无奈的做出的一个决定,可是,即使在温映雪如此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她竟然也将这句话给听进去了。
在她清醒之后,想要做的头一件事情竟然是这个,他真的想知道,她到底是有多么迫切的想要离开她呀,是不是也是这样的视死如归?
沉默片刻,他平复了一下情绪,才开口问,“你就不问问我那天伤的如何?”
“对不起。”
收回那期待的目光,温映雪的头再次的垂下去了几分,即使是用脚丫子想想,她都知道那天的南彭宇绝对是伤的不轻,头脑中那模糊不清的记忆中还有南彭宇那痛苦的神情。
那是她少有的在南彭宇的脸上看到的表情,估计真的是疼的很厉害。
“看来你还知道。”
南彭宇轻轻的叹了口气,随后他只是撩起了袖子,很是自然的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自然而然的开口,“我要去上班,剩下的事情,回来再说吧。”
话语刚刚落下,他就匆忙的转身,动作之快让站在他对面的温映雪全然都没有反应过来。
踩着皮鞋的声音铿锵有力,待到温映雪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只见他脚步匆匆的已经从旋转楼梯走下去了,眼睁睁的看着那抹高大的身影离他越来越远,远到了不多会的功夫,他已经消失在客厅里。
温映雪还扶着栏杆,站在三楼的走廊里往下眺望着,可是,偌大的客厅里早已经没有任何的影子了,他走的还真是急呀。
她转身,背对着栏杆的时候,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一个周的时间,在她一次又一次的发呆中,她好像是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如今,她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南彭宇当初那样极力的阻拦着她。
或许她得承认,她从来都不是什么无私的人,所以,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她用力的抓住了南彭宇后退的那一小步。
垂下的头,耳鬓旁残留的头发飘到了眼前,微微的有几分挡住了她看向地板的视线,她重新返回房间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床头上,那早已经没电的手机孤零零的占据着一个不大的角落。
揉揉眉,她弯身去抽屉里找充电器,想想这段时间就好像是断绝了跟外界的一切联系,断的如此的干脆利索,插上充电器重新开机后,几百个未接来电出现在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