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璃对北宫鹄彻底的表白震撼了,尤其是他对自己的心思前所未有的清晰明了,不由得也说出了她自己深藏已久的心思。
老实说,她对他的表白方式着实莫名其妙,可能这也是由于前世里夙璃本着对男女关系里的好奇和无知,才凭借着她自身的死亡穿越到了北宫鹄所在的时代。
一直到夙璃真的能够与北宫鹄相处下来,没有什么男女关系经验的她,在内心里也无非是走着千百年来小女人们同样的心路历程,从使小性子到“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最后就是“没有什么比你更厉害的”。
也正是由于这样,夙璃终于明白了北宫鹄这七日以来“是不是?”她小心翼翼的问他。
北宫鹄如此做,是希望有人能够阻止他,以任何他想不到的方式,他接受不了夙璃的爱,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沉迷在痛苦实在太深了。
夙璃却自怨自艾的说:“我发现自己窝在软榻上的这些时候变得好胖啊,”又忍不住问残血:“烤包子好吃吗?我都快成了小胖妞了。”残血实言回答道:“不好吃,羊肉的,好膻,可是会让人想要再吃。”
夙璃不知道闻言想到了什么,蓦地脸一红,就又缩回轿子里,轿帘却搭拉在挂钩上没放下来,残血见状没有再耽搁,一口气把实情对她说了,请她示下。
残血刚才抖胆主动拉开了夙璃的轿帘,她却没有训斥他,却只能担心会给他带来麻烦,使他心中的胆量倍增,即使远在异地他乡,情况不明,终究天高皇帝远,他们不再需要在梦境中才得以相会,也不需要如宫中那样拘束。
只要一想到这里,残血就浑身热血沸腾,可是他毕竟面对着的是主子的女人,这些日来,跟随在轿边,日夜不离左右,连晚上睡觉都是怀抱着配剑合衣靠在轿子旁,他多少明白那是什么。
光是一想到夙璃在出宫前,足不出户的和北宫鹄待在寝宫中整整七天,残血就忍不住热血喷张,只是碍于职责在身,他不敢造次,与自尊相比,他更重要的是保护她。
“到今天为止就结束了吗?没有人再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了吗?”残血不得不谨慎的询问自己,在他心里仿佛一直有一个高傲的自己在反复告诫着他,对眼前这样一个嬗变的女人告白是件多么危险的事:“我想要告诉你的,你能告诉我吗?如果你做不到,你在我面前得瑟什么?”
残血明白等级不可逾越的道理,更懂得即使没有等级约束,夙璃的心思是否会落在他身上,更是未必可知,相反红叶一直对他忠心耿耿,痴心一片,即使他们之间相处确实有些麻烦,却也未必不能克服,他何必要在遥遥无期的追寻中继续沉迷?
道理他都懂,可是残血克制不住他自己,他报告了情势危急之后,忍不住双手伸入轿子中,握住夙璃的手,一任被拨动垂下来的轿帘在凛冽的雪风中拍打着黝黑的脸颊,他说:“我说过的话都是我做过的事,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我一直都在想你。”
“只是我明明知道你的心并不在我身上”残血说着,默默的将手收了回来,对着关闭上的轿帘说:“可是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很爱你,爱到你无法想象的地步。”
对夙璃的表白,即使带有世代奴子天生透露出骨子里的绝望,残血也终于愿意为自己争取下来,哪怕是与他曾经的主子,以往的大将军和现在的皇帝北宫鹄争执与对峙。
残血身上所蕴育的阴兵之力,确实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安慰,即使他扫平所有人的障碍,他也不懂得夙璃的心思,到底在不在他身上,或者哪怕是有过没有。
“可是我做不出来,因为我的身体动不了,可是现在我的嘴能动了,一切就又都变了。”残血嗫嚅的说,夙璃温柔的在轿子中出声询问道:“喔?变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