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琰有些迷茫,这是她重生之后,头一次感到迷茫。
什么叫,也许事情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
她更是认为,是皇帝逼迫的娘亲。
闻言,皇帝的心越发痛苦了,“是朕的不是。”
他干脆连自称朕都不要了。
一国之君在想起当年的事情,泪意控制不住的想落下来。
“后来呢?后来娘亲就逃离了皇宫,去找了明王妃商议。”琬琰淡淡道,她瞧着眼前捂着脸狼狈痛苦的男人,心再硬也难免有些软了。
说到底,这是她的生身父亲。
那段回忆,是他一生最痛的过往。
亲手把最爱的女人送上了旁人的花轿中,他连阻止都阻止不了。
他只能想,她嫁的男人待她如珠如宝,这些都是他给不了她的,她幸福就好了。
可是没想到,会是那般结局。
“绿筱媚青涟,娇荷浮琬琰,这是当年朕私底下作的诗,你的名字的由来,便是在这里出的。”皇帝说道。
原来这诗是皇帝作的。
琬琰见到皇帝说难受,她也受了感染,她心中闷闷的。
难怪,谢太傅和苏荷敢对娘亲下手,一是谢太傅娶了娘亲之后便被皇帝处处挑刺,皇帝见他不爽,自然会挑刺,二是认为娘亲遭了皇帝的厌恶。
毕竟当时娘亲甚少入宫,甚至恐怕和皇帝见面都没有几次。
难怪他们会这般胆大妄为。
琬琰硬下心肠,不去看毫无仪态在痛哭流涕的皇帝。
突然,琬琰觉得有些热意,她下意识的警惕起来,把所有心思都收敛起来,这才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
他这般狼狈的模样,如何能叫那些外人瞧见?
即使只是一些宫人,但是还是不行。
琬琰的眼中闪过一抹思索,她给自己诊了脉,确实是中了催情的药物,不过有点浅,若不是她一时机警,只怕会等到药效完全散发后才察觉到了。
见她的模样,皇帝似乎也明白了几分,“有人动了手脚?”
琬琰看了看她,最后还是迟疑的点了点头,她进宫之后也没有吃过什么东西,只碰到了一样东西。
想着,她的手便把腰间的荷包扯下来,做工精秀,她直接掰开荷包里头瞧,倒出来了一些香料。
她只觉得这香味似乎已经不是先前她在皇后宫中闻到的香味了,似乎变了一种。
她不敢再闻,直接把荷包扔的远远的。
再转头去看皇帝,皇帝已经自己洗了一把脸,恢复了原本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
“来人。”
殿门打开,三五内侍井然有序的走进来,为首的是一名有些年迈了的老公公,琬琰见过几回。
皇帝指着远处地上的荷包说道,“去叫王御医过来,瞧一瞧那荷包中的东西是什么东西。”
“喏。”有内侍快步离去。
皇帝对着琬琰,眼底的慈爱歉疚又露出来,“琬琰,你肚子饿了吗?”
琬琰摸了摸肚子,确实有些饿了,她便点了点头。
想必那荷包就是皇后动的手脚,现在有皇帝去查,她也乐得清闲。
等和皇帝用膳过后,王御医才捧着那个荷包过来禀报,“回陛下,这荷包中的是七采子的粉末,七采子可下药,香味浓郁,本是良方,可若是遇上了合子这味药香,便会混合而成一味催情药。”
琬琰的心惊了一惊,这两味药材融合之后会有这般药效,她却是从不知道的。
看来,还是她的医术不够厉害。
“岂有此理!”皇帝皱眉冷斥,他从方才琬琰的口中得知,这荷包是皇后赠送的,“皇后的手伸得未免太长了,去传朕旨意,皇后有病在身,宫权移交贵妃,凤印也一并送到贵妃那边,皇后,就安心呆在她的宫中养病罢。”
被夺凤印,皇后只怕会在宫中颜面大失。
只是琬琰并没有劝阻的意思,反而乐见其成。
只要她没有发现这个荷包的问题,那她和皇帝……皇帝对她娘亲用情至深,她又和娘亲长得极为想象,保不准皇帝不会认错人。
到时候就算皇帝对她再多的歉疚之心,也会变成了厌恶。
不愧是皇后,打得真是一手好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