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梅到竹马,隔着一个山头,两个村子,他还是遇上了她。
然此刻,看着她奄奄一息,似乎下一秒便会撒手人寰的样子,他怕了,痛了,恨了,悔了。
他害怕她的离去,心痛她的遭遇,愤恨这般对待她的人,悔恨当初走错了路的自己。
若是他,一开始便可勇敢一点点,是不是,他的筱筱便不会遭到这般的待遇。
后来,杨大的每个日夜都活在煎熬之中,他不是不想替筱筱报仇。
而是筱筱,在死前的最后一刻,告诉了他,她听到的一切。
“那是个魔鬼,他想要通过吸食吸食千万个人体的精神魂魄,来提高他自身强大的精神力。他说,他要召唤恶灵,正真的恶灵。
他想打开地狱之门,放出里面的魔鬼,他要成为万物的主宰。
阻止他,求你!”
正是筱筱临终前的这份请求,让他只能继续苟求下去,寻求能将这一消息传递出去的机会。
只是,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他始终没有找到机会离开‘鬼断岭’。
而且,但凡是进入‘鬼断岭’之人,都是有进无出,有来无回的。
他找不到机会,也找不到办法,更找不到人,可以将这儿的的情况,和那个人的阴谋和盘托出。
直到有一天。
浩浩荡荡运输军粮的马车经过。
杨大看着一排整齐划一,气宇轩昂的将士经过。以为等了这般久,终于等来了希望。
他冒着生命危险上前,将‘鬼断岭’的情况告知了其中一个将士,希望他可以上报到朝廷,让灵沦国派遣人马前来组织那个魔鬼的恶行。
但他错了,真的错了。
原来,从一开始,那个魔鬼便未准备放过这群士兵们。
在他眼里,这群士兵无疑于更加鲜美的肥肉,正好可以填补下他略显空虚的胃腑。
看着满地残垣,看着一张张衰老的脸庞,杨大的希望彻底落空了。
可没过多久,灵沦国又派遣了新的运输粮草的队伍。且这次,将士的人数比上次有了明显的增加。
他心底有股希望之火在星星点点的升起。
但理想终归只是理想,现实却永远只是现实。
理想与现实间,失之毫厘,差之千里,那条无法逾越的鸿沟让杨大再次破裂了希望。
一而再,再而三,他想,筱筱的希望他怕是无法帮她实现了。
最后,他冒着必死的决心,将第三批为了运输粮草的将士们从被困中解救了出来,虽然中途被他那两个早已丧心病狂,没有人性了的弟弟发现。但最后,好歹也是有人活着离开这‘鬼断岭’的不是。
再往后,便是他如何被折磨,被置之死地了。
……
杨大的故事将完了。
墨以岚等人也大致了解了这‘鬼断岭’的发展了。
在继续详细了解了这片‘鬼断岭’中暗藏的机关阵法后,墨以岚站起了身子,看着众人,一脸严肃的开口道:
“我想,这或许不是仅凭我们便能解决的问题了。运输粮草的队伍中,绝对不乏玄力高手,但那‘鬼断岭’幕后之人却能在一瞬间控制住他们所有人。这样的精神力何其恐怖,我想我们也许需要外援。”
“外援?师傅,可这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我们要上哪儿去找外援啊?”
听到墨以岚的话,众人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但转念一想,现在他们都已经到了离‘鬼断岭’最近的一个小镇了,要是再想往回走寻求外援,那在时间上,绝对是不行的。
因虽他们等得起,但在边境顽强抵抗外敌的灵沦国将士们,可都耗不起啊。
对它们而言,时间便是生命。
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对他们而言都是煎熬。
现在,边疆的战士们的饮食,已经全部在靠热心百姓的资助了,可百姓终归是百姓。
他们有能力帮助军队做有一顿,两顿。
却没有办法一直这般下去。
“小姐,我回来了!”
就在这时,春竹的声音突然从房门外传来。
北冥绝忙上前将房门给打开,待看到春竹小丫头洋溢着一张笑脸时,墨以岚总觉得这丫头有种给她惊喜的感觉。
从刚刚开始,她倒是忘了问凤舞炯春竹这个小丫头怎么不见了。
原先,还以为她这是和灵呈太子他们一起去阻拦镇上的百姓了。
后来,见灵呈太子和凤舞希他们回来,却不见春竹的身影。她本想问上一句,是不是那丫头还在镇口劝说着什么。毕竟,那小丫头的说功可是一流的。
但还没等到她开口问上一句,床上那个男人便突然发出了声响。
这一来二去的,墨以岚还真将这小丫头给忽略了。
“说吧,遇到什么好事了,笑得那么灿烂,莫非是黑鹰那家伙来了?”
将房门打开的北冥绝,在见到这一幕时,不禁开口调笑了这丫头一句。
刚刚这房间的气氛实在是太压抑了,让他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闻言,春竹脸上微微泛红,没有理会北冥绝的调侃,直接走到了自家小姐身旁,开口道:
“小姐是这样的,我们出发前我便将我们此次任务的情况告诉了黑鹰,然后他在调查了‘鬼断岭’的具体情况后便派了一批队伍前来帮助我们。今早我收到消息,便前往上一个村口将这批暗影带了过来。”
听完春竹的话,墨以岚眉眼微挑。
黑鹰派来帮助他们的暗影?
想来那便是玄冥殿中的人了吧!
“走吧,先带我去见见他们。”
清冷的声音夹杂着淡淡的愉悦味道,在春竹耳边响起。
话落,墨以岚已经率先走出了房门。
“好的!”
满脸笑意的应下,春竹马上跟随而上。再往后,便是凤舞希,灵呈等人。就连身子尚虚,还躺在床上的杨大,在听到前来了一批可以帮助他们的人马后,一个激动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双脚下地,想要起身。
要不是被身后眼尖的灵悦云发现,扶了他一把,只怕他一个高兴便会站不稳倒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