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龙,切勿冲动!”
季风将赤龙一把拦下,然后走到千世的身边,对他微微一弯腰,道:
“之前我的人多有得罪,还希望千世岛主能原谅……”
说道这里,季风将目光往千素素的身上一去,幽幽的说道:
“也希望岛主日后善待素素。”
千世那里听得进季风的话,赤龙的人一闯入无忧岛,就开始大肆杀掠,对岛上的人命视如草芥,虽然季风被救出来以后他们就没有再杀人,但是对无忧岛造成的影响还是无法挽回的。
“杀了他,素素!”
千世呕心沥血般的看着千素素,怂恿她亲手杀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千素素手里的剑颤了颤,她眼眶红着对千世说道:
“不,爹,我做不到!”
“做不到,那就由我来做!”
千世将千素素手里的剑重新夺了回来,然后手脚麻利迅速的蹿到季风的身后,将剑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都给我放下武器!”
千世将季风当做人质要挟着赤龙的人,千素素看傻眼了,她一直在摇头,哀求道:
“爹,不要伤害季风,他是好人!”
季风没有做什么反抗,其实这把剑在自己的脖子上和没有是一样的,他的武功早就超越了千世,只是他不愿意让他们再受到伤害。
“都闭嘴,我让你们放下武器,不然,季风就会死在我的手里!”
千世的剑紧贴着季风的脖子,锋利无比的刀刃将他的肌肤划出了一条细微猩红的口子。
千素素看的触目惊心,她过去扑倒在千世的脚下,抬起怜悯的的眼眸,哭到:
“爹,你放了季风吧,你要女儿做什么我都愿意,以后我再也不敢违抗你的命令了。”
“现在悔过已经太晚了!”
千世说着一脚将千素素给踢开,然后将手里的剑一用力一挥,准备划破季风的喉咙,就在这时,赤龙的手里飞来一支箭羽,打在千世的剑上。
千世的手一抖,手里的剑掉落在地,赤龙再一个转身,将千世轻而易举的携在手里,他哈哈大笑道:
“终究时闭塞之人,连武功都落后这么多!”
赤龙的眼神开始变得阴鹜,他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季风将军半分的。
赤龙的手里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一支锋利的匕首吗,他对准千世的胸膛就是一刀。
虽然很浅,但是还是惊了在场的众人,千素素也可能是被逼急了,她捡起地上一把散落的铁片残骸,学着赤龙刚才的样子将铁片靠在了季风的脖子上,也就是说现在千素素挟持了季风,而赤龙手里挟持的是千世。
“后来赤龙还是将我爹给杀了,而妹妹则将那碎片硬生生的给插进了季风的心脏……
最后赤龙的死是上天决定的,季风死后,他们准备重新返回自己的领土,就在出口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雨,将他们全部都给冲进洪水之中了。
身为长女的姐姐很自然的就当上了岛主的位置,姐姐还是爱着季风的,他死后,她便将他的尸体一直保存在千年寒蝉冰棺里面,这样就可以保证季风的身体不被腐朽。
姐姐为了救活季风,倾尽了所有,她甚至还出了无忧岛,到中原去寻求神医妙药,她花了几年的时间,才在一个叫‘药鬼城’的地方,寻求到了能让人起死回生的药物。
但是这种药要持续的喝上六年,然后再睡上六年,季风才有可能醒来。
但是只是‘有可能’而已,姐姐为了这个有可能,十二年都没有嫁人,一直守身如玉。
你们也来的正巧,明天就是季风该醒来的日子,不过他到底会不会醒来,也没有人知道,一切都交给上天吧。”
浮胥说完所有的回忆,已是深夜,凉风习习,由于她身子弱,婢女给她送来了披风。
花见笑听完浮胥的话,睫毛一颤,然后又恢复淡定,她微微的启唇,说道:
“原来无忧岛以前还发生过这样一段奇旷往事,我还挺想见见那季风。对了,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姑娘请随意。”
“就是,在你的心里,是否爱着季风?”
花见笑注视着浮胥的眼神变化,本来还很苍凉,但是一提到这个话题,她的神情就立马变得神情起来并且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
“当然爱,我对季风的爱,甚至比姐姐爱的都还要多。”
“我明白了。”
花见笑听完,淡然道,然后对浮胥微微拱手,再辞道:
“夜色已深,浮胥姑娘的身子要紧,就早些歇息吧,我现在要去宫里一趟,就不奉陪了。”
浮胥浅浅一笑,回道:“我知道你很担心你家少爷,不过姐姐虽然手法毒辣,但是心肠还是善良的,你就放心,我猜公子应该没事。”
“谢谢提醒,告辞!”
花见笑礼貌式的推辞完,就快步的离开了,然后直往无忧宫殿。
花见笑穿梭在无忧宫殿的道路上,看着四周的一砖一瓦,无不联想到十多年前季风来过的样子,仿佛他就和自己擦肩而过,但是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摸不着,历史的长河,如烟般泯灭在夜空中。
一路上也没人拦着,花见笑远远的就看见大殿那边还灯火通明,白色宫闱被夜风吹起,正翩跹起舞。
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一个黑色的人影趴在酒桌上,四周都空无一人。
花见笑摇摇头,看着面前酒醉的君临,他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也不知千素素是如何办事的,竟让君临独自一人留在这里。
花见笑眼里闪过一丝怜惜,然后将手里的无心剑绑在腰上,过去欲将君临扶起。
君临大手一挥,直接将手搭在了花见笑弯下的脖子上,他的手滚烫,让花见笑的心直接漏了一拍。
“扶我起来,我还能再喝。”
“你醉了,少爷,我扶你回去睡觉。”
“不,我没醉,我还能再喝!”
君临似乎是被花见笑的到来惊醒了不少,他半阖着眼睛,一手搭着花见笑一手乱摸着桌上的酒壶。
花见笑直接将君临的另一只也拉到自己身边来,好不让他乱碰,刚刚将他的的身子扶起来一点点,君临的脚下一个踉跄,然后直接扑到了花见笑的怀里。
花见笑咬着下唇,眉头微蹙,那张素净的脸上显得有些惊然。
“你真的醉了!”
花见笑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对君临说了,只能满脸无奈的将他的身子撑着,若不是她会武功,如果换做是其他人,早就被他给压扁了。
君临做了一个“别出声”的动作,他唇角一勾,朝花见笑吐着热气。
“哈,竟然是你,再陪我喝几杯……”
花见笑依旧摇摇头,一只胳膊环住君临的腰,他的腰围结实粗壮,花见笑根本就圈不完,她只得将就这将君临的身子扶稳,正准备迈出一步的时候,哪知道君临的脚下一划,“唰”的一下——
他的身子顿时滑落,顺着花见笑的方向,最后花见笑的身子也很没有准备的往下倒去,就这样,两人恍然的摔倒在地。
花见笑眉头紧皱,痛的不是自己的背,而是胸口,那一处柔软的地方,正被君临的脑袋给重重的压着。
“你起来!”花见笑唤道。
“……”但是君临并不答应,他吞了吞喉咙,酒意正在兴头,刀削般的脸庞通红。
花见笑试着推了推君临的身子,但是他突然重的惊人,自己单手的力量根本就不行,他反而睡得舒服,直接换了姿势,将花见笑那清瘦的身子搂住,脑袋换了个方向,继续睡觉。
君临这是直接将自己当做床了,花见笑瞬间苦笑不得,她拍了拍君临的背,道:
“你不是没醉吗,那你现在说句话啊。”
君临依旧闭着眼睛,但是却撇了撇嘴。
“我没醉,我真的没醉……”
花见笑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口问了一个问题:
“君临,厉害记得我们第一次是在哪儿见面的么?”
君临嘴里开始传出了细微的呼噜声,然后像是说梦话般的呢喃道:
“青楼……”
花见笑的眼底忽然有如千万种琉璃流淌,连无忧岛上的桃花也要逊色三分,勾人至极,她的唇角微微的往上扬,似笑非笑。
“错了,是冰河,雪下得最大的那年……”
那年花见笑几岁,君临也不过才十来岁,就是在那本来清纯无知的年纪,比雪还白的岁月,但是就是被命运凭添了几撇墨迹,之后变得伤痕累累。
那一年的大雪纷飞,本来被冰冻的心再也舒醒不过来的,就是那一双如冰雪消融般的眸子,忽如一夜春风闯入自己的心底,然后逐渐消融,生根,发芽。
再到最后的再次相遇,命运的齿轮让他们再次相遇,本着上天的指令,一路风吹雨晒,闯过山海,才走到今日。
君临口口声声的说着他们第一次相遇是在青楼,花见笑却淡然了,她最终还是用内力将君临给推开了,她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衫,扶着君临一步一步朝寝宫走去。
月色下,一双剑锋般的眼眸,在渐深的凉意中笑的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