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泪滑落下来,在手背上被砸成了两瓣,将画纸打湿了。
我抱着这一堆画纸,好像是世间无价的财宝,我哭得声嘶力竭,心中的像是被什么攥住了,疼得无法呼吸。
冷亦寒和我曾经的一幕幕,掠过我的眼前,想起他对我宠溺地眼神,微笑的样子,我的心就像是被撕裂一样,在不断地滴血,心中的伤口一步步扩大,好像空了一块,形成了一个洞……
我咬着嘴唇,眉头蹙着,眼中泪水止不住向下流。
那些被尘封的记忆,又一次,在我的心中泛起了巨浪,好记得我在阳台,他给我披外套的一瞬间,是那么的温柔……
是我,对他的不信任,对他的怀疑,导致我们最后形如陌路,我们一次又一次分崩离析。
我失魂落魄地将这些画纸,收集起来,一阵风吹了过来,这些画纸,被风吹到了外面,有些风纷纷扬扬落在了下面的玫瑰花田之中。
我疯了一样冲下楼去,追逐着这些被风吹散的画纸,玫瑰花的刺,划伤了我的脚踝,将我的蕾丝连衣裙,勾出了好几个破洞。
可是我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将这些画纸,收集回来。
在捡最后一张画纸的时候,我在土壤中看到了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我用手将它挖了出来。
这个闪闪发亮的东西,是一枚金箍形状的戒指,是的,它是冷亦寒那枚,里面还刻着小小的字,冷亦寒。
过了这么长时间,我重新看到这枚戒指,我很想要哭,可是却发现眼睛十分干涩再也哭不出来。
我脚踝上的划伤,开始隐隐作痛。
可是这样的痛远远不及我心中之痛,我又沿着来时的小路,跌跌撞撞,走出了花田。
花刺已经将我小腿,划得不成样子,白色的裙子,有很多地方,都被染上了血迹。
我抱着着一堆画纸,回到公寓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想要去洗澡的时候,却发现我的小腿上面的伤痕还在流血。
我觉得我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个已经失去了灵魂的人,我坐在沙发上,任由小腿处留着血,双眸毫无焦距地望向远方。
我呆愣看着夜幕一点点降临,任由夜幕将我吞噬掉,疲倦极了的时候,我终于支撑不住,阖上了双眼。
迷迷糊糊声中,我听到了有人用力地在敲门,我踢啦着拖鞋,上前将门打开了。
“柳眉,你跟我去医院……”他扫到了我腿上的伤,语气中带着薄怒,我没有回复他,只是转回去,恍若未闻。
苏墨然将我的身体横抱起来,我没有挣扎,眼睛中没有半分的光亮,只是任由他将我带到医院,我看着腿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被护士用酒精一点点擦拭着。
虽然感觉到疼痛,但是我依旧没有任何表情,腿上的疼,或许怎么也比不上心中的痛楚半分。
护士说建议我用一些好的药膏,以免腿上留下伤疤,我只是看着眼前的景象发呆,不置一言。
对我来说,腿上留不留疤已经不重要了,苏墨然,倒是在一边应和着医生说,一定要为我拿一些好的药膏。
我厌烦了这里,在护士还没上上完药,就往前走着。
“唉,还没上完药,你干什么去?”身后地小护士喊着。
我恍若未闻,依旧一步步向前走着,我觉得现在的生活,我像是在梦境中行走一样,一切都是那么地虚幻,我总觉得前面有什么东西吸引着我,让我向前走过去。
直到苏墨然将我拉回去,我才有点醒过来,但是我脑海中纷至沓来的画面,让我不知道现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我的记忆就像是混乱了一样,有好几处甚至都拼接不起来。
苏墨然又让医生给我注射亦一管凉凉的液体,我知道这管液体注射之后,就会让人安稳地睡去。
在注射后,我的眼皮就越来越沉,最后我倒在了他的怀中。
我这一觉睡得很香甜,并不是噩梦,而是我最开心的时刻都浮现在我的梦境中,冷亦寒在夜幕下温柔的对我说,让我们尝试在一起吧。
我和路宸南一起在野外追赶着多多,我门大声放肆地笑声回荡在田野之中,我和苏墨然一起在浮生,吃着别致地小菜。
小姐妹小金,在我耳边说着一些冷笑话,一边说着我们俩一边笑个不停。
这个梦我做了好久,好久,在醒来的时候,嘴角都是带着笑意。
我发现我又回到了医院,苏墨然还给我找了一个心理医生,医生问了我很多奇奇怪怪的问题,有时候还会对我进行催眠。
我对于心理医生的体温有时候会哑口无言,在他之后,对我的治疗过程中,我不想跟他交流一句话。
更加不想在一遍遍诉说我和冷亦寒的故事,我对于他的询问,和治疗已经厌烦了。
在他又一次对我问问题地时候,我突然抬起双眸,将桌子上的花瓶摔了个粉碎,然后拿着陶瓷碎片,对着他大声喊;“不要在逼我了,不要在逼我了……”
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只觉得突然有一种冲动,好像是这样的事情非做不可一样。
医生跑出去只有,我蹲在了地上,我突然觉得头好痛,好通过,为了减轻痛苦,我将头用力地撞在了墙壁上。
“砰……砰……”地撞击声出来,我的心理才稍微平静一点。
苏墨然带人赶到的时候,我的头已经被我磕出了血,我感觉到血流了下来,粘稠鲜红的血滴在地板上,就像是绽放出来的几朵梅花。
“柳眉……”他大声叫着这个名字。
柳眉好熟悉的名字,是在叫我嘛?
我怎么有些不记得了,我怎么感觉忘了好多的事情,我的头好痛呀,太痛了……
我歇斯底里喊叫着,头像是要炸开一样,乱糟糟的,我看到人越来越多就更加恐慌,我眼底的惊慌失措,和苏墨然拧在一起的眉头,让我感觉着一切都是闹剧一样。
我突然很想结束这一切,一切地悲苦,我手握着瓷片,狠狠划向了我的手腕,手腕鲜血流了出来……
苏墨然眼疾手快将我手上的瓷片夺了下来,然后叫了医生过来,医生又如同之前一样,给我注射了一管凉凉的液体。
其实很多事情在之后,我都记得不甚清楚,我只记得病房的消毒水味和窗外一直飞来飞去的鸽子。
自从我上次的行为之后,就再也没有心理医生来了,我就这样静静地一个人待在房间之中,偶然苏墨然和路宸南会来看我。
我已经不像是之前一样会将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我知道了之前的所有事情,只是我现在不想和别人交流。
对我来说,这样静静地躲在一个地方,才是对我最好的方法。
有时候,我甚至会盯着天空发一整天的呆,有时候是乌云漫天,有时候是阳光明媚,天空如洗。
我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因为在我记忆中,我已经模糊了时间的概念,有一天,我突然想到了冷亦寒在我耳边说,不要担心他。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那?
或许,他在救我的时候,已经想到了办法……
这一刻,我突然笑了,可是眼泪却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冷亦寒,其实你没有死对不对?
我冲着湛蓝地天空说,周围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苏墨然很好奇,我为什么突然恢复了,而不是死气沉沉地样子,我说冷亦寒肯定没有死。
我眸光坚定,苏墨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子中有几分黯淡。
他对我的话不置可否,模棱两可地样子。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C城出现了一个跟冷亦寒,长相一模一样的人,只是他不叫冷亦寒,而叫许暮言。
医生早就跟苏墨然说过,我不能受到刺激,他就没有将这个消息告诉我,我有一种世界再次分崩离析的感觉,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身形一晃,差点晕倒。
“没事,我没事……”我冲着苏墨然笑笑,然后转身回到病房。
许暮言,这个名字像是一个咒语萦绕在我的耳边,他到底是不是冷亦寒我不知道,但是冥冥之中,我感觉他们一定有某种关系。
“苏墨然,我想见这个叫许暮言的一面……”第二天苏墨然来看我时,我抓着他的袖子说。
“柳眉,许暮言有可能不是冷亦寒……”苏墨然低垂着眸子,声音十分低沉,带着丝丝地无奈。
“我想知道他到底是谁?”我的眸光越发坚定,不想退让半分。
苏墨然嘴角勾起一丝苦笑,叹息一声说,“明天下午六点钟,光明大厦有一场拍卖会,他也在邀请名单。”
“好,谢谢你苏墨然……”我咬着嘴唇,看着苏墨然眼角眉梢的倦意,突然觉得我又一次忽视了他。
我只顾得自己的悲喜,却完全忘记了身边人,他们都在为我担忧。
苏墨然对我的决定,没有发表言论,可是他一双眸子却越发深邃,像是寒潭,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他临走之前对我说,许暮言这个人很复杂,甚至比冷亦寒还复杂。除此之外,他没有多说任何的话。
对于他这样的话,越来越让我觉得这件事,扑朔迷离,让人看不清事情的真相,若他不是冷亦寒,他为何和冷亦寒长得如此像,若是那他又为什么要改头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