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觉得脑袋火辣辣地疼,但是我身体陷入在石块中,胳膊无法动弹,我舔了舔嘴唇,嘴唇已经开裂地起皮了。
“我好喝……”我声音嘶哑虚弱,我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距离地震到底是有多长时间。
“有人吗?”我拼尽力气呼喊,却是没有人回答。
我尝试将压在身上的石块推开,发现自己的胳膊一动就疼地过分,而且石块太大,我根本就无法移动。
我被压在地下,一片的黑暗,这种黑暗没有一丝地亮光,让人绝望,让人窒息。
“有人来救我吗?”我又大喊道,依旧周围什么声音都没有。
我不想在大喊,想要保存一点体力,因为我知道,就算是喊也没人来救。
我肚子肚子咕噜噜地叫,饥饿感很强烈,嗓子因为干渴,也有一种灼烧地感觉。
“柳……小……姐,我是徐洋。”他的声音很微弱,听得不太清楚。我猜想他和我现在的情形一样,一定是极度虚弱。
“徐洋……”我大声喊着他的名字,他却没有回音。
“徐洋……”对年还是没有回复。
我又尝试喊了几次,依旧是没有任何声音传来,我想他的情况一定比我更加严重,我心中十分焦急,全身被困住,对于现状也无能为力。
在黑暗中,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我不知道等了多久,体力实在不支,脑袋浑浑噩噩,又睡了过去。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依旧是一片黑暗,周围没有一点变化,我为了保存体力,闭上眼睛,强迫自己进入了睡眠状态。
在昏迷之中,我感觉身上的重量变轻了,甚至还有人将我抱了起来,我慢慢地睁开双眼,冷亦寒那张脸就浮现在了我的面前。
“你怎么来了?”我气息微弱,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正在这时,地面又开始晃动,冷亦寒抱着我想要出去,一块大石板倒塌下来,挡住了去路,我嗓子干涩,身体无力,实在是说不出来话了。
甚至睁着眼睛,都感觉十分累,我好想睡觉,在紧要关头,我只能强忍着,保持清醒。我抬眸看到原本破损地墙壁冲着,我们的方向倒了过来。
“冷亦寒,小心……”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了出来,冷亦寒迅速抬眸看到了正在倒塌墙壁。
他将身子转了过去,护住我,轰一声,倒塌下来的石块,全都压在了冷亦寒的身上。
我感觉到他头上有血滴在我的身上,粘稠的血腥味,让我感觉十分不舒服,“冷亦寒,你没事吧?”
他没有回复,我又大声地呼喊“冷亦寒?你醒醒呀。”
依旧没有回复,如今我到了崩溃地边缘,在黑暗中,大哭了起来,我想要挪动半分,想要去看冷亦寒的伤势,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做到。
我好恨自己的身体,心中十分焦躁,这时我才真正明白,人是多么渺小,多么无能为力。
明明自己最爱的人因为救自己而受伤,自己却无法挪动半分。
在沉默半响之后,我还是不屈服,用力地推着自己身边的碎石,虽然胳膊只要轻轻一动,就会产生剧痛,但我如今也顾不得上自己的身体,一边呼喊着“有人吗?”,一边用力挪动自己身边的石块。
“啊……痛……”我胳膊火辣辣地疼痛,额头上冒出了细细密密地冷汗。
我实在再也没办法用力了,泪水无声打湿了一片。
身体已经虚弱到了一定的地步,我太累了实在,“冷亦寒,我对不起你……”我用力地想睁开眼,保持清醒,却发现是徒劳无功。
我脑海中一直叫嚣着不要睡觉,不要睡过去,眼睛却沉沉地闭上,再也睁不开,最终我还是无法抵抗住身体,又昏迷了。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躺在了医院中,我想要爬起来,却发现左手剧烈地疼痛,我抬眸看才发现,受伤已经打上了厚厚地石膏。
苏墨然推门进来,我和他四目相对,我看到了他眼中的突然散发出来的光芒,“冷亦寒,在哪里?”
我挣扎地想要下床去,苏墨然将我一把拦住,眸子黯淡,眉头蹙了起来,“还没有找到他!”
“怎么会?”我大声喊道,不可置信地摇着头。
“他明明和我在一个地方,而且他还将我护在了身下……”
“柳眉,工作人员在那里只看到你一个人,而且你是知道的,地震时,废墟也会移动……”
“我不听,不听……”我捂着耳朵,不想要听到这些话,我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肆意流淌的泪水,打湿了我的衣服。
苏墨然,叹息一声,静静走了出去,顺便关上了房门,我由一开始地抵触,慢慢相信了他刚才说的话。
“冷亦寒,你到底在哪里?”
“我这次无比祈祷他可以平安无事。”
还记得他在墙壁倒塌的时候,对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柳眉,这次我终于赶上救你了……”
我当时在昏迷状态,听得不甚清晰,现在想起来,满心地苦涩。
“若是我没有任性去旅游,那么这一切就不会发生……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冷亦寒。”我喃喃自语,多么希望那个下落不明的人是我自己。
我躺在病床上,泪水打湿了枕巾。
“不行,我要去找冷亦寒,去找他……”我不顾自己打着石膏地胳膊,跑了出去,打了一辆出租车。
我说了当时出事的地点,出租车一路狂奔,我看到外面的断壁残垣,有很多房屋都倒塌了,甚至路面上还有陷进去的大坑。
到了当时那个民宿时,昔日的造型独特的房子已经不见了,全都变成了脚下的废墟,我穿着一双拖鞋,跌跌撞撞地向里面走过去。
地上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将我的脚趾扎伤了,血蔓延了出来,白色的拖鞋被染成了红色,可是我丝毫都不想注意自己。
我只想一步步向前走,无论多痛,我也愿意,因为我最爱的人可能在下面被废墟压着。
我看到了当时的我所在房间一个装饰品的残骸,“对,就是这里……”
“是这里……”
我眸子闪过一道光亮,蹲下身子,拿手开始挖石块。
因为打了石膏,我的手剧烈地疼痛,这种痛蔓延到我的全身,我忍着痛,继续挖掘着石块。
不一会儿我的双手就血肉模糊了,我疯了一样地继续挖掘,可是这片废墟,除了石块依旧是石块。
“冷亦寒,你到底在哪里?”我冲着天空问道。
我再也忍不住,泪水从眼中滑落,掉落在我打着石膏的左手上,砸成了两瓣。
苏墨然从医院赶了过来。
“柳眉,你不要折磨你自己了……”
“你知不知道,冷亦寒是因为我才没有音讯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是我太自私……”我泪眼朦胧,歇斯底里地喊道。
“这一切不怪你,不是你的错!”苏墨然将我拉了起来,眸光认真地看着我。
“不是我?又是谁的错?”我自嘲地问。
“你不要在折磨自己了,跟我回去好不好?”
“我不回去,不回去,我要在这里找冷亦寒……”我冲着他大声说。
“柳眉,……”他冲着身边的一个护士点点头。
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有一管针剂,就注射进了我的胳膊中。
“苏墨然,你……”他给我注射的是镇定剂,我一瞬间身体松软了下来,倒在了他的身上。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外面很暗,我身边有一个陪床的阿姨,“好痛……”。
身上的伤隐隐发作,我感觉全身痛地让我有一种麻木感,我手上被包裹了厚厚的纱布,像木乃伊一样,指头全部都被裹了起来,虽然可以轻微地活动,但是拿东西还是很困难。
我嘴唇开裂,十分地口渴。
“小姐,你醒了,你别动,快躺回去,有什么事情吩咐我就好。”阿姨看到我要下床,连忙将我搀扶了回去。
“我好渴……”我声音嘶哑,气息微弱地开口。
“小姐,你先躺着,我马上去倒水,您先不要动……”这个阿姨动作十分快,将灯打开,拿着暖瓶给我倒了一杯水。
我尝了一口,水的温度不冷不热。嗓子的那种灼烧感,因为有了水,终于好了一些。
喝完水,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我知道我这幅样子,恐怕是出不了医院了,想着冷亦寒,我心如刀绞,都是我害的他,他才会如此,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现在想起来,我认识他竟然已经过了七年的时间,那年我十八,第一次见到俊美如神祗的他。
我们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最终还是成了现在这个情景。
想到他保护我的那个情景,我无发闭上双眼安静入睡,只能这样一夜胡思乱想到天明。唯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虽然这句话用在这里并不十分恰当,但是我的心情却如同诗词中一般。
我一直密切关注着冷亦寒的消息,可是冷氏的人出动了一波又一波,冷亦寒依旧没有被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