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宁渊的问题，我笑而不语，嫣贵人则是恶毒如火地狠狠瞪着我，她是如何也想不到我一个小小宫女能够把她给揭发吧？我眉尾轻轻扬起，见她这副要吃了我而又不能动弹的模样格外欢喜，倘若筱筱在这里，应该也是很开心的。
“贵妃娘娘，咱们也别多耽搁时间了，将我们的小宫女给请出来吧？看戏的人都等得着急了呢！”我一双眸子似笑非笑，看似柔和如水的眼底实则万丈恨意，不慌不忙地走到了婉贵妃的身旁，行礼笑说。
婉贵妃和我是达成共识的二人，在我要她将人请出来后，她也呵呵地笑了一声。拍了拍纤细若白葱的手，指甲盖上蔻丹的颜色鲜明亮眼，门外便又有两名宫娥将嫣贵人的贴身宫女给推了出来，看到自己的软肋被一个个地戳中，嫣贵人已经没有了怨恨的目光，面如死灰。
“请皇上容许奴婢一个个质问。”我迈步走向宁渊，主动请旨，我知晓他对婉贵妃的家世有所忌惮，可我看得真切，婉贵妃是用尽自己的青春在真心爱着他的，这样的女人白白错过，我都替他感到惋惜。
宁渊不清楚我的想法，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说婉贵妃的不是，更加生气我帮着婉贵妃，索性不看大殿中的一切人，疲惫不堪地阖眼，挥手道：“你审吧！”
收到旨意后我才昂首挺胸地转身，严肃地盯着地上的嫣贵人的贴身宫女：“你且说说，是否曾经帮你家娘娘埋过月事带，而你家娘娘的月事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小宫女战战兢兢，我正是看中了她是个胆小的人，所以才先从她开始盘问，既快捷又方便。她实则是什么也不知道的，以为女子家来月事并没有什么好奇怪，为防我直接要了她的小命，泪花闪闪说道：“是的，娘娘是让奴婢做过，还有，娘娘的月事是从五月初八开始的。”
呵，五月初八呀？果真是她流产之前！
嫣贵人听不下去了，疯狂地爬了起来往小宫女身上扑，面色狰狞，神情令人怖恐，她一边大叫，一边要去扯小宫女的脸颊：“你个没有良心的东西，本宫养了你那么久，你居然敢污蔑本宫，本宫要把你嘴撕烂，本宫要把你嘴撕烂！”
真怒急攻心，真是什么话都说的出来了。我鄙夷地看着有模有样的谩骂不断地嫣贵人，哼了一声。小宫女被嫣贵人骂愣了，生怕我们不信她的话，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她一个劲地往地上磕头，急急忙忙地解释说：“奴婢所说都是实话啊，皇上明鉴，奴婢并不知何处得罪了嫣贵人，奴婢句句属实，绝无假话。”
“小姑娘，你没有什么错，你得罪嫣贵人之处就是在说了实话上面。”有时觉得这宫女傻乎乎的和赵筱有几分相似之处，我的心一下子软了起来，蹲下身子拍了拍她的肩膀算是安抚了。
“嫣贵人，你口口声声说这个小宫娥污蔑你，那是否需要奴婢带着一些公正之辈去大树之下将你想要埋着的证据给翻出来？奴婢可记得这大凤朝有种办法可以检验血液来自何人？”
嫣贵人面色苍白无力，骂骂咧咧的声音骤然停止，想来也是知道自己已经一败涂地了。见她没有反驳，我便又看向了一旁的李御医，他的两撇八字胡须现下显得可笑至极，李御医瞳孔紧缩，绷直了身体。
“这位御医大人，奴婢眼下是代替皇上问话，若是说了不该说的虚假假话，可是要掉脑袋的，假若是提前供认，奴婢可以让婉贵妃替你求求情。”先放上一个糖衣炸弹，我就不信一个四品御医不会上钩，我掸了掸裙子，像是拍灰一样漫不经心地继续说道，“李御医，你欺瞒众人，借助自己的职位帮嫣贵人隐瞒假怀孕的事情，还害得婉贵妃因嫣贵人同皇上夫妻情意受损，你可认罪？”
这老头子可没有那嫣贵人的贴身宫女好打发，年及四十，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此时临着我的咄咄逼人，李御医竟皱纹满是的脖子一梗，有股宁死不屈的风气：“老臣服侍皇上等多年，一直恪守本职，从未做过什么出轨之事，今日你这宫娥伙同婉贵妃娘娘要陷害老臣，老臣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屈服在你们的强威之下的，更不会就此去往嫣贵人身上泼脏水……”
他义气凛然，滔滔不绝的表示着自己的忠心，我便懒得同他周旋，嫣贵人既然没有怀孕，居然还几次召见了他来这紫虚苑，恰在月事经历的时候，他开的药方，我揣测不是安胎的，大莫是与经痛有所牵连。紫虚苑服侍过嫣贵人的宫女们常说，嫣贵人每每来月事都会腹中绞痛，冷汗连连。
李御医如此不识时务，竟然扯得天花乱坠的，我便几个字堵了他的忠心：“别了吧，李御医，这戏演的不错，只不过奴婢没有什么心思去看啊！婉贵妃娘娘在将你带来的时候顺道拿了你抽屉中给嫣贵人开的安胎药，在别的御医看来，这安胎药似乎有些古怪？可需要奴婢呈给皇上一瞧？”
李御医本想是要继续表述自己如何真诚，如何地正直，却没料到我会怀疑到他的方子上面去，皇宫御医院的方子是要存案的，以便宫中的嫔妃或是皇子出事了，及时找到是哪个御医开错了方子。
这一规矩，倒是方便了我把李御医的小辫子给揪了出来，李御医此时的面色可用锅灰来形容，他以为将那方子夹在最底层，婉贵妃的人就找不到了么？物证俱在，他就是再能够狡辩也逃不了一个欺君罔上的罪名了。
宁渊震惊地看着平日里无心无肺，眼下却字字珠玑的我，心中的好感朦胧间又增了几分。我并不晓得殿中人的心思，只是高抬着自己的下巴，笑容不减：“李御医，可还想要再欺瞒我等一次？皇上乃大凤朝的天子，你如此无视大凤朝的规矩，怕是嫌脑袋它坐的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