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余沁蕙的脸色才有些许好转,而这边墨连城已经支撑不住,软软的倒了下去。
百里茗一见墨连城此刻都已经昏倒了过去,也顾不得救什么使者了,立刻唤来侍卫送墨连城回房里去。
她知道他是灵力耗费太多,身体虚弱,也太累,才会倒下去,休息休息之后好好滋补一下便好,于是便没跟去,留了下来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百里茗伸手替余沁蕙把了把脉,感觉到她的脉搏虚弱无力,灵力浅弱,心里一惊。
这明明就是不是一个修炼灵力的材料。
这等虚弱的身体,那西国也真是放心敢让她来出使。
百里茗叹了一口气,而后去探了探余沁蕙所中的毒如何了,所幸毒已经解了大半,毒况也已经稍稍压制住,目前来讲性命应该得以保住,她也就松下了那一口悬着的气。
而后她唤来侍卫,就打算把余沁蕙抱会她的房间里去。
却没想到那侍卫还没将将抱起余沁蕙,她就一口黑血哇的一下吐了出来,全吐在了那侍卫的身上。
见到这种情况,百里茗心里一跳,眉头紧蹙着前来查看情况,看到那乌黑的血渍,暗道一声不好,立刻再把上了她的脉搏。
糟糕!
那毒性实在强劲,竟然冲破了压制,甚至比刚开始更甚!不过须臾的功夫,那毒已经深入五脏六腑,直逼心脉。
到底是何毒?竟然如此烈性。
看来那人是真的极想要余沁蕙的命,这种本都舍得下。
百里茗一双眸子深沉的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连皇宫都敢闯,当真是觉得东国无人了么!
“你先将使者放到床上。”百里茗对那名侍卫沉声说着,而后自己走到了床边,待那侍卫把余沁蕙放到床上之后,她走到余沁蕙的边上去,凝神聚齐,集灵气于指尖,抬手就封了她的几处大穴,暂时封住了心脉,防止那毒更加深入,倘若进入心脉,那可真就是没救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寻找解毒的法子。
如此想着,百里茗便唤来了侍女,在此照顾着余沁蕙,自己便脚尖轻点,往皇宫的御书房那处去了。
御书房那处的灯仍然大亮着,如今半夜十分,皇上仍然还在批阅奏折,虽权利至高,可终究不过是政务的傀儡罢了。
百里茗敛了眸子里的情绪,而后她低首,沉声道:“百里茗求见皇上。”
“何事?”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自殿内传出来,大抵是整日被政务所累,那声音明显的有些中气不足。
何事?这皇宫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他身为一个皇帝岂会不知?
百里茗的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弧度,而后沉声开口:“回皇上,西国使者遇刺,臣女特来此禀报。”
大殿内沉默了一瞬,而后又听皇上开了口:“进来吧。”
得到了允许,百里茗抬步便往大殿内走去,她一直低着首,不去看那龙椅上的人,而后一拂衣襟,跪了地:“臣女办事不利,恳请皇上责罚。”
“现在情况如何了?”皇上并不先追究她的责任,而是先问清楚现在的情况。
“回皇上,”百里茗低声回答道,“刺客伤亡大半,残余党羽已经在追查,西国使者身中剧毒,马上就要伤及心脉。”
闻言,皇上愤怒猛的一拍桌子,惊的百里茗心头一跳,只听皇上怒声道:“怎么会出这等事!朕要你们有何用!墨连城呢?他去哪儿了,让他给朕滚出来!”
只听百里茗不急不缓,不卑不亢道:“墨连城因救西国使者,耗尽了灵力,现如今已经昏迷过去。”
皇上听到百里茗如此说,脸色稍稍缓和了些许,但他依旧沉着声音:“你带朕去看看西国使者,朕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毒竟有如此威力!”
说罢,便从龙椅上站起来,大步流星往使者住处走去,见此情况,百里茗连忙起了身,跟在了皇上的身后。
皇上的贴身公公见自家主子怒气冲冲得出来,立刻提心吊胆的跟在了后面,却听皇上吩咐道:“去太医院将所有的太医都给朕找来,去西国使者那处。”
那公公一听吩咐,心里便松了一口气,这皇上目前正在气头上,若是跟在身边,指不定会不会掉脑袋,如今把他差使了出去,反倒让他安下心来。
这厢百里茗跟上了皇上,见那公公匆匆而去,唇畔微微一勾。到真是个贪生怕死的东西。
须臾,百里茗跟着皇上来到了余沁蕙的寝殿里。
皇上一看这西国使者面色乌黑,衣襟沾染了大片乌黑的血迹,不可见的皱了皱眉,而后别过身去,不忍再看。
那场面实在太过令人作呕,再加上空气中都是浓浓的血腥气息,皇上最终还是没忍住,抬步往殿外去了。
到了外面,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而后侧首望向跟在他身后而来的百里茗,问:“怎么会是这幅情形?”
百里茗敛去眸子里的其他的情绪,恭敬回答:“这毒实乃奇毒,好不容易才将将压制住,转瞬的功夫毒势更甚从前,不得已,臣女便封住了使者的大穴,防止药毒攻心。”
“如此,”皇上叹了一口气,“甚好。”
太医院的很快就来到了此处,突兀的,是有一个头戴珠饰,衣着艳丽的女人。
那是丽妃。
听闻是失宠许久了的,如今大抵是听闻皇上来了此处,于是便想来这里碰碰运气罢了。
那丽妃一见到皇上,就期期艾艾的哭了起来,故意的跌倒进了皇上的怀里,幽怨道:“皇上,可吓死臣妾了。”
皇上的眸中闪过一丝不耐,但他还是沉声问到:“怎么了?”
那厢,太医院的已经查看过了余沁蕙的毒势,前来禀报:“皇上,使者所中之毒乃是断魂散,解药微臣能配,只是……”
“只是如何?”皇上沉声问他。
只听他道:“只是还缺一味雪心草。”
雪心草?寂静岭的雪心草?那寂静岭可是极寒之地,且还有瑞雪兽守护,想要拿的那一味药,可谓是难上加难。
皇上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面,于是再次开口:“可还有别的法子?”
那太医闻言,拂衣跪地,卑微道:“微臣无能。”
看来,非这个法子不可了?
皇上微微一眯眼,而后望向百里茗。
百里茗被他这一看惊了一下,而后她同样拂衣跪地,道:“臣女愿去一试,戴罪立功。”
“就你?”窝在皇上怀里戚戚哭着的丽妃此刻开了口,语气里尽是娇纵,“你行吗?”
皇上此刻很是满意百里茗的反应,被那丽妃一插嘴,此刻眉头更是紧皱。
百里茗眸中划过一抹玩味,怪不得不得宠,原来是恃宠而骄。愚蠢。
“臣女可以。”百里茗沉声开口。
这厢皇上却又开始为难:“可是此次一行,凶多吉少,朕怕万一要是出了事情,墨连城,景峰那小子,还有老二,不都得跟朕拼命?”
“皇上多虑了。”百里茗淡淡道,“毕竟臣女与那三人还未正式达成婚约,所以臣女的生死如何与他们无关。”
“婚约?!”丽妃尖声道,“他们三个人竟然都向你求婚了?”
皇上不着痕迹的把丽妃推开,保持了一些距离,而后点点头:“是,他们三人都有意向让朕赐婚。”
丽妃冷笑,摇摇头,仍然是不肯相信:“不可能,就你长得这般模样,这般死人脸,他们怎么可能想要娶你。”
百里茗听到丽妃这样说,跪在地上一直垂首的她忽然就抬起了头,一双眸子犀利又冷漠的直直望进丽妃的眼睛里。
丽妃不由得倒退了一步,明明是她站着,百里茗在跪,可怎么感觉她才是那个跪在地上的人?丽妃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而后赶紧回过神来,伸手就想去拉身侧之人的衣襟。
不料皇上此刻猛然转身,她抓了个空,面色惨白。
那眼神恰巧被丽妃给挡住,皇上没有看到她眸子里的阴鸷。但看到丽妃想去抓他,他就下意识的躲闪了开来。
他怎么从前就没发现这个女人这么聒噪烦人?
“丽妃娘娘这话可错了,”忽然,一道沉稳悦耳的嗓音响起,“我求亲这件事可不是空穴来风。”
那声音就算百里茗不转身也知道是谁,听到他为她开脱,她心里一暖,当下唇畔就勾起了一抹清浅的弧度,却是转瞬即逝。
“墨连城。”皇上见是他来,微微一蹙眉,“你不是晕了么?”
却见墨连城踏月而来,而后走到跪着的百里茗身边站定,温声道:“回皇上,我的身体已经无碍。”
而后他看了一眼百里茗,而后复又对皇上说道:“皇上,不知阿茗犯了何错?竟要一直跪在这冰凉的地上。”
“她没犯错,”皇上叹了一口气,似是很无奈,“是使者中毒,需要一味药,便是雪心草,这会子正要请命去摘呢,说是要将功补过。”
“雪心草?!”墨连城眉头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