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委屈巴巴开始撒娇,抓着虞嫣的胳膊左右摇晃:“哎呀就出去转转而已,去去就回嘛……虞嫣姐姐,求你了,我在家呆着要发霉了!!!其实我最近身体已经好多了!真的,不疼不痒,一点事都没有了!但是如果再这样待下去,可能就又要生病了哦!”
田小黎也看出了谁是话事人,赶紧冲虞嫣拱手又作揖的:“求求你了虞嫣小姐,你就答应小竹这一次吧!”
白因齐看着白竹渴望的眼神,也来劝虞嫣:“哎,要不然就去吧。咱们都注意点,别让小竹累着就行,我看应该没什么大碍吧……”,然后马上转向白竹,“咱们不做危险的事情,对吧?!”
白竹使劲点头。
虞嫣却板着脸,始终不松口。
之前白荻那严肃的表情,郑重的嘱托,浮现在脑海,令她觉得为难;但此刻白竹渴望的眼神,抑制不住的兴奋,更令她抓狂。
白竹可怜兮兮地看着虞嫣,虞嫣扭过头,又看到了田小黎可怜兮兮的脸,再一扭头,竟然又看到了白因齐可怜兮兮的脸。
虞嫣实在受不了眼前蹲了三只小狗,叹了口气。
白竹一跃而起,开心地抱着虞嫣,对着脸颊就亲了一口:“MUA!嫣姐我爱你!嫣姐对我最好了!大海,我们来了!!!”
四个年轻人在海边,可以玩出多少种花样?
打沙滩排球,堆沙子城堡,在绵延不决的海岸线上放风筝,用海水过泼水节……看到他们四个,你才知道原来海边这么好玩!
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每个人都因为和意中人在一起,而更加开心(或者更加闹心):
比如说打沙滩排球吧,自然是白竹和田小黎一组,对阵虞嫣和白因齐。只是每当田小黎发出一个有力道的发球过来,虞嫣接得有点踉跄的时候,白因齐就会送给田小黎一个凛冽的眼神杀,吓得田小黎一哆嗦;下个回合发球呢,自然是要放水了,却又惹得白竹不满,“小黎哥哥你怎么软绵绵的没有力气?”真是的!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放风筝也是如此。田小黎放的风筝明明直冲云霄,惹得两位美女惊叹不已,白因齐突然跑过来说什么“总是仰着头看天,脖子都酸了!咱们去玩别的吧!”,生生就把观众都拉走了!
最后总算有一个能让白因齐满意的游戏了,就是用沙子把田小黎“埋”起来!
三个人这叫一个齐心合力啊,三下两下,就把田小黎“埋”得只剩下脑袋露在外面了,然后他们就不停地找角度,换滤镜,与躺在那儿一动不能动的田小黎各种自拍,照片里的自己都美美的,只有田小黎傻傻的!
又羞又气的田小黎,满脸通红,却又无法反抗!
更可恨的是,这三个人玩饿了,还把带来的烧烤拿了出来,那笨拙的厨艺啊,没把肉烤熟,倒把每个人的脸熏得黢黑,把现场搞得跟纵火一样!
田小黎一边从沙子里奋力地往外爬,一边心疼地大喊:“求求你们了,放过我的肉串!放着我来!!!”
大家这才发现,埋谁也不能埋田小黎,如果不想饿死的话!
吃烧烤,喝饮料,举杯庆祝……就这样笑着闹着,完全忘记了时间。
也完全没有人注意到,白竹的手机在包包里响个不停。
不远处,有人在举行海滩婚礼,四个人齐齐围观,却各有不同的感受。
田小黎呢,对这种现代的婚礼已经有点看傻了,都没发现白竹的眼神,深邃而凄凉,仿佛是面对一件自己永远也等不到的好事,连羡慕都显得奢侈……
虞嫣则忍不住感慨:“真好,一辈子能有这样一场婚礼,也算是见过爱情的模样了。”
白因齐不屑一顾:“喜结良缘乃人生大事,岂可如此儿戏??成婚就应该正式、隆重、热热闹闹。而且这新娘子新郎一个穿白一个穿黑,这是办喜事该有的装束吗?红红火火的多好!”
虞嫣看了他一眼,不想理他,继续说:“我的梦想就是穿着白色的婚纱,光着脚,在海边举行婚礼。不需要很多人,有几个最好的朋友就可以,这才是真正的,为自己举办的婚礼。”
白因齐还在顽固不化:“你们女人的想法真是太奇怪了,这种白色帐篷有什么好看的?袒胸露背更是有伤风化!你信我,凤冠霞帔才是我见过你最美的样子。”
虞嫣越发疑心了:“凭什么信你,就凭你画的那副画?”
白因齐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赶忙补救:“你扪心自问,我画得如何?”
虞嫣傲娇地说:“比我本人,还差一点吧!”
白因齐有了动力:“那我下次继续努力。”
两个人相视一笑,静静地并肩坐在沙滩上,不用说话,就十分美好。
不远处,新婚夫妇和亲朋好友们开始拍照,掀起了婚礼的又一个小高潮。所有人都那么开心,有人还跳跃到半空中,希望挣脱地心引力的一瞬间被被照相机捕捉下来。
白因齐终于被这现代婚礼的浪漫和兴奋所感染,发出了感叹:“我现在才明白一句话,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什么宏图霸业家国天下,都比不上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虞嫣有点嘲讽地看着白因齐:“您这口气略尊贵啊,您家是不是还有皇位得继承啊?”
白因齐愣住了:“你想起来了?”
虞嫣还以为白因齐在开玩笑,笑得前仰后合:“可不是嘛,你这么直男癌,不当皇上对得起谁啊!”
白因齐这才反应过来虞嫣是在讽刺他。他笑了笑没有计较,看着海风吹拂下,虞嫣动人的面孔,白因齐忍不住开口:“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
虞嫣侧过脸看着白因齐。
“……如果一个人与你素有误会,害你伤心难过,但他真心愿意悔改,你会不会给他一个机会把事情说清楚?”
虞嫣愣了一下,莞尔一笑:“如果这个人本性不坏,又愿意为了我而改变,我当然会原谅他啊。”
白因齐听到虞嫣这么说,心中涌起一阵感动,忽然正色道:“那我若悔改,你愿不愿意与我共度余生,并肩坐拥这万里江山?”
虞嫣笑得一口水差点喷出来:“扑哧……白少爷你真是古装剧看多了?我说你们家有皇位要继承,你就真当自己是皇上啦?”
看白因齐一脸尴尬地挠头讪笑,虞嫣觉得自己说得有点过分,圆场道:“行了不笑你的皇帝梦了,姐愿意陪你演一出。”
虞嫣咳嗽了一下,目光坚定地看着海面,气概豪迈地开口:“如果我爱的那个人是皇帝,我不会与他一起坐拥江山,我更愿意与他一起打下江山,这样,我才能昂首挺胸地与他并肩而立,与他共享盛世繁华!”
见白因齐惊讶得说不出话,虞嫣不好意思了,打趣道:“咱们能不能文艺点,就像《致橡树》一样,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白因齐当然是没听过这首诗的,只怪他生得太早,穿越过来的时间又太短,但刚才虞嫣的那句“陪你打下江山,共享盛世繁华”,他是听得真真切切的,顿觉得五脏六腑每个毛孔,都妥帖舒服得不得了!
可惜的是,眼前只有辽阔的海面,轻柔的海风 ,别无他物,白因齐最爱的古琴不能在手,否则,此情此景,真堪比李治的《相思怨》——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 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 携琴上高楼,楼虚月华满。 弹著相思曲,弦肠一时断。
由于白因齐和虞嫣沉浸在二人世界中无法自拔,根本没有注意到不知何时,白竹已经悄悄地溜到了一旁……
因为她过了很久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上有一大串未接来电!
“完了完了完了……”白竹的表情,就像天塌下来了一样,只因那些电话,都是她的二哥白荻打来的!
白竹避开另外三个人,拨通了白荻的电话。
“喂,二哥,刚才没听到你电话,有,有,有什么事吗?”白竹也恨自己,怎么这么不争气地一个劲儿结巴!
白荻果然怒了,连珠炮似的发问:“你在哪儿?你和谁在一起?为什么不接电话???”
白竹不知道白荻的担忧和忐忑,还在妄图用撒娇来掩盖自己偷跑出来玩的“罪行”:“哥,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嘛,我本来想着跟虞嫣姐出来玩一天就回去,没想到被你发现了,我真的太久没出来了,在家呆着好无聊哦。”
白荻听了更不放心了,声音都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就你和虞嫣两个人?”
白竹知道瞒不住了,支支吾吾地交代:“也不是,还有因齐哥哥和那个,呃,小……小黎哥哥……”
听到那两个人的名字,白荻反而平静了些,一字一顿地说:“你不要乱跑,我现在过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