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狠狠地将手中刚刚整理过的资料摔在桌子上,起身桌前绕到了南宫音的面前站定:“你这个傻丫头,到底在想些什么呢?我说你刚才怎么看到我和宫先生就跑,原来是吃我和宫先生的醋啦?”
苏蔓话音落地,她这才知道,原来最不会说谎的她已经在南宫音的面前磨砺成了这样。说谎的最高境界,怕是她这样直接无视亲眼所见的事实吧……
南宫音手里面捏着几张机票,递到了苏蔓的手边。
“干妈,这是去帕劳的三张机票,阿音本想和干妈还有宫先生一起去帕劳潜水……看水母和珊瑚……但是现在,阿音把机票给你,干妈你和宫先生去吧。”
南宫音说着,已经从沙发上起身,擦拭了眼角的泪。这个意思是要成全了苏蔓和宫明诀两个人,她独自离开。
看着这个外表柔弱却要强的女孩子,苏蔓心底一下子柔软起来。
苏蔓惨然一笑脸色冷白,双手伸出来将南宫音小小的身子揽在怀里,“你怎么那么傻呢?宫先生那么好的男人,怕是所有的女人都挤破了头要和他在一起,你却不要了丢给我?”
“阿音不是不要宫先生,是宫先生不想要阿音……”小小的可怜虫一般低声哭泣着,声音几乎都要卑微到尘埃里。
也许吧,也许。宫明诀即为那个让她卑微到尘埃里也开出朵花来的人,却也是令她高高在上坠落大厦却也望尘莫及。
从前,苏蔓这么形容苏蔓和宫明诀,而当宫明诀决绝毅然握着苏蔓的手赫然南宫音视线当中,她才知道大概是形容爱而不得的南宫音最为贴切。
她把娇小的南宫音孩子般的哄着,拍打着她的背。“干妈知道阿音的心啊,早就已经飞到宫先生那里去了。可是爱情不该是卑微如此的呀,上帝只眷恋一切有准备的人。”
“如果阿音打心眼儿里就觉得不可能得到宫先生的喜欢,那不就平白的错失了和宫先生的缘分了么?那干妈苦心费力的帮你,又是为何呢?”
大概苏蔓是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南宫音哄的哭的不那么厉害了。
咬着唇,南宫音的眼泪在眼圈里转了几回没能掉落出来。才开口:“上次……在温泉和宫先生之后,阿音就没有脸面面对宫先生了。”
“温泉之后,你俩发生了什么了么?”苏蔓还记得那一晚上在幽冥殿里面,她闲敲棋子,等落花尽。
而那个男人有约不来,夜已过半就连电话都没接。
“那晚上……总之就是阿音的不对。”南宫音说着,好像忽然间想通了的样子,走出了苏蔓的办公室。
苏蔓看着南宫音抬起眉眼,梨花般的可怜无辜的小模样撞上了宫明诀的眼神。苏蔓心下了然,这么走廊上一碰面,南宫音的心事便能好了大半。
但却没想到,好不容易阿音被苏蔓哄得好一些了,出门恰好撞上宫明诀露出来的脖子上苏蔓留下来的吻痕。南宫音下意识的看到了之后便跑开了,直接气呼呼地乘坐电梯下楼坐上了西蒙先生的车子。
“宫明诀,你是故意的吧?”大概苏蔓不是倔强,有时候是一脸的不识时务。
走廊上,宫明诀是擦着苏蔓的肩膀走过去的,可苏蔓还是没给他好脸色看。只是看到他故意裸露在衬衣外面的苏蔓昨晚留下来的吻痕,才令苏蔓一句话走过去冷着脸。
其实苏蔓知道,也许宫明诀说的那句话是真的。他的优点仅有两处,一不说谎,二喜欢她。
但苏蔓细细想来,能够在他的心里占据一席之地的位置太过矜贵,她还是不要瞎胡乱的占位置的好。
知道简燃晚上要回来,苏蔓已经紧张的把手头上所要处理的事情都紧张铺排过了一遍。趁着中午还没到来之前和柳茜交代过,柳茜这个时候手里拿着资料敲响了安澈的办公室的门。
“安总监,下午开会要的资料放在你桌子上了。”柳茜说着,把资料放上去,转身离开了。
安澈还是心不在焉的样子,忽而看着桌子上的资料微微一笑。
今年的夏天是不怎么喜欢下雨的,闷闷的还没有开始大的升温,天气又是有些干燥。嘴唇上破了的地方好几天都愈合不了,安澈却也从未管过它。
他就趁着和蓝琳打赌的这半个月的时间来好好想想,是继续这样,还是选择好好地过这一生。再难也会熬过去的,这是真的。当安澈听到敲门声,苏蔓从安澈的办公室门外走了进来的时候,一脸的春光明媚,安澈就知道。
“真是羡慕你和蓝琳啊,感情日笃。”苏蔓刚刚进了安澈办公室,就看到了安澈嘴上的破皮。
眼神里面投向安澈的目光里面,多少含着一些暧昧的意味。
安澈只是微微的一笑,摸了摸唇瓣上的伤口:“报纸上的新闻你也看到了吧,简燃说是晚上就回国了。”
似乎是苏蔓没有想到,就连安澈都在关注着这件事。但是苏蔓低头沉思片刻,安澈好像并不知道苏蔓和宫明诀的赌局是什么,只知道他们两个在打赌。
“看来至诚集团和SE风波的这件事并不是小事,”苏蔓深吸一口气,斜斜地目光看向座椅上的安澈。
他突然起身站起来,走到了苏蔓的对面站定。修长的双腿看起来特别像是另外一个男人的冷冰气质,“不光不是一件小事,怕是这个世界都要稍稍的改变些面貌了。”
说着,安澈动作不轻松地扯了一把勒在脖子上的领带。苏蔓心下了然,安澈是距离宫明诀和安谨惠发号施令最近的那个情报站,就连安澈都这么说了,那么安谨惠和宫明诀一定不会轻松。
苏蔓低思了一会儿,才又眯起眼睛问:“我把手头的资料用来给你交接的,你看的怎么样了。预计半个月到一个月之间,能搞定么?”
安澈根本没想到苏蔓是这么的着急。
便开始扯着笑脸,轻微地咳嗽了一声:“那到底是半个月呢,还是一个月呢?半个月的话怕是不行,一个月的话……也还算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