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着苏蔓唇角抖动着的笑容,他的眼神随即一黯,终究还是收回了凌厉的手掌,轻轻地落在了苏蔓的脸颊。
为她亲手擦拭去了泪水,他冷笑着温柔的开口:“苏蔓,我要你亏欠了我的……用这一生一世生生世世的时间来偿还!”
她逃不掉的,也休想要逃!
在她受伤了昏迷不醒的时候,这些冰冷的字眼,在别人眼中看来,耳朵听来‘生生世世’‘一生一世’这样浪漫的字眼,在苏蔓的心中都是奢望,不切实际!
“一生一世么……宫明诀,你别忘了,你口中的一生一世,生生世世,也不过是我闭上了眼睛再也醒不来。”苏蔓开口的时候,已经想到了生与死。
她打开了窗户,任凭那夏日的清风拂面,令她长发微弱的飘着,不经意穿过她细长发丝当中流溢出来的她好闻而独有的馨香,令宫明诀沉醉而恍惚了心神。
“你即便是再身份尊贵,不可一世,但是我一心想要求死的话……你也拦不住。”苏蔓恨声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刻,你决定毁了简明言,那么我就死给你看!”
当苏蔓说完,只是笑着冷冰冰的看着苏蔓还在忽明忽暗的手机指示灯。
不知道简明言已经是第几通电话打过来了,自从她昨天被宫明诀告知了意料之外的可怕的事实之后……苏蔓真的无法再面对简明言了。
就像是子弹簌簌的穿过胸膛的感觉,宫明诀大手捞着苏蔓的腰身,抵在他受伤的腰腹处:“即便是你知道他的身世,即便是你知道了他对你的所作所为么?”
她都知道了,苏蔓还是要去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简明言么?!
“你知道,你这样直接干脆的开口说你会用死,来保护简明言的时候,我的心里是什么样一种滋味么……苏蔓?!”
宫明诀的心里面就像是那天簌簌从天而降的子弹穿过了琉璃砖瓦,打碎了玻璃,穿过了他的手臂,一切轰然倒塌,一片狼藉。
可是苏蔓只是笑着,仿佛对于宫明诀的心疼置若罔闻。“你可以保护元琪儿不受伤害,难道我就不能保护简明言了么……宫明诀,我早就这么跟你说了,只是你不信而已。”
苏蔓这一次的倔强,是发自内心的。也是第一次,她想要看看自己能否越过阶级,超越极限的和这个男人打赌,赢一次,哪怕就这一次。
“以命相博弈,苏蔓……你好像越来越狠了。”男人粗粝干燥的拇指在苏蔓微微红肿的唇瓣上磨砺着,散发着情欲的危险。
苏蔓的心里面小心翼翼的绽开一个个花苞,却是危险的花骨朵。面上淡定从容十分,忽而唇角绽开一个微笑:“彼此彼此。”
“准备什么时候接你的情人的电话呢?”男人说着,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转过身来,背对着苏蔓的手从桌子上抽了一支香烟夹在指尖。
只是刚刚才点燃了香烟,那香橙薄荷味道悠悠然淡雅清新的传至男人的鼻尖,苏蔓才重拨号,给简明言打电话过去。
“不好意思,刚才在开会。”苏蔓随口一个谎话,倒也是可笑。
简明言没有直接戳穿,也是一笑道:“简燃已经回来几天了,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等燃儿回来……”
“记得……”苏蔓略微一个迟疑,低眸的瞬间一个恍惚,手指间已经被男人递过来一支已经点燃了的香烟。“那就……今晚吧,八点。”
苏蔓和简明言说过,等到简燃从美国回来,趁着简明言和简燃都是这些天生日,她想要给简明言一个惊喜。
而那个惊喜,就是确定和简明言在一起的日子,宣布订婚的消息。
电话那头的简明言好似不悲不喜,但语气里面依旧温润雅致地淡淡道:“好,那就今晚八点,不见不散。”
“好的。”苏蔓说完,挂断了电话。
回过头看着还在沙发上抽烟的男人,一笑道:“苏蔓,你可真厉害。都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了,还能去简明言的别墅里和简燃一起谈笑风生。”
苏蔓就连自己的都轻蔑的笑了笑自己,自嘲一般地:“我也觉得我很厉害。”
可是苏蔓还要佯装一切不知晓的样子,不知道简明言的身世,所以就不知道简明言和简燃之间的秘密关系;不知道简明言或是简燃联合给苏蔓下了药,也就不知道简明言心中城府……
所以苏蔓还是要继续天真烂漫的面对着简明言和简燃。
“做戏总是要做全套的,可是昨天你醒来了之后就直接住在了宫宅,这一点你该怎么和简明言解释呢?”宫明诀的声音像是笼罩在夏日天空当中的一抹转瞬即逝的乌云。
关于这一点,苏蔓还没有想到该怎么解释。
倒是抽了口名贵而淡雅的香烟,轻笑声随着烟雾淡了下去:“他从来不会过问这些,也许就是和你最大的不同。”
想起来那封令她心神不安的来自尹慕白的邮件,苏蔓心想:如果这件事告诉了宫明诀,他一定会雷霆大怒,甚至跑去找尹慕白和他大干一场,头破血流;但是简明言就不一样了。
上一次,简明言还亲自开车送苏蔓去探监室内探视监狱中的尹慕白。
“看来,简明言是我所想象不到的大度。”男人说着,挑眉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这个时候,简燃应该已经动身到达了酒宴。简燃的生日宴会已经开场了,从今天到明后两天,维持三日。”
苏蔓顿时神色一怔,至诚集团总裁简钧天的女儿,简燃,从来都是简钧天的掌中宝。原来生日宴会也要连续举办三天之久。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你作为简燃的前任,不是也应该现在就去看看酒宴上的安排,然后……和简燃叙叙旧情么?”
虽说是开玩笑,带着几分凉薄的讽刺,但面前沙发上慵懒倚靠着的男人还是从沙发上起身。高大修长的身影,一身洁白衬衣衬地他的肤色吹弹可破的白皙似雪,唯独那双血眸红的渗人。
“我要是去,就该带着南宫音,可是现在南宫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