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元琪儿此时却略微皱了皱眉,装作平常:“你是自己来的,还是……”
“你想是我自己来的,还是和宫明诀一起?”苏蔓已经心灰意冷,倒也不怕撕破了脸皮。
但苏蔓没有那么好哄骗,走过去几步瞪着元琪儿,一下子坐在了病床上淡淡地问道:“你是准备怀孕了是吗?”
“放心,是我自己来的,宫明诀不知道我来了这里。但是我也告诉你,你心里其实打着什么算盘我苏蔓一清二楚,但是我告诉你,我是准备拿掉这个孩子,但是什么时候拿掉,是不是真的决定拿掉,还要看我的心情!”
这时候,苏蔓瞪着元琪儿。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自己要给宫明诀和元琪儿的孩子铺路。
那么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未免也太少了一些!她不会是这么能被人利用还感谢他们的人!她早已经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苏蔓了!
可元琪儿的似乎神色里带着冷漠和若隐若现的关心,“那……关于我和诀之间的事情,目前苏小姐也还不知道吗?”
“苏小姐,诀已经答应了结婚后,生下我与他的孩子,给我LK集团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权。不瞒你说,其实我这次来也不是专门来检查身体备孕,而是……我已经怀有他的两个多月的孩子了。这是我的检查报告……”
当元琪儿手中的检查报告放在苏蔓的手中的时候,苏蔓愣了一愣。
苏蔓这时竟觉得,自己果真是元琪儿口中那个‘不知情’的女人。
而如果说外面夜幽冥的车来这里是宫明诀吩咐的,是不是宫明诀已经知道元琪儿已经怀孕的事情?
那么外面的车就不是为了自己而来,而是为了保护元琪儿?
正当苏蔓正觉得此事可疑的时候,然而元琪儿却语气改变,“苏小姐,其实也可以生下这个孩子,但是结果肯定与现在无异。苏小姐已然有了杰西,再多生几个……也不过是生孩子的机器。但宫家的孩子嘛,安伯母肯定还是认我肚子里的孩子。”
苏蔓第一次觉得苏蔓的口才是这样好,竟然连自己一时间都被他说得语塞。
但她此时最为看重的,还是那个元琪儿口中的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
原来男人都是一样的,给自己允诺了多少,也同样允诺元琪儿多少。只是苏蔓却觉得,有些可笑。
“如果说,你两个月前就已经怀孕。那么……为什么宫明诀也同样给了我LK的股份,还是与你同等的,你不觉得……有些可笑吗?”苏蔓说着,一手扶着桌子。“如果你能说服我,我现在就可以打掉这个孩子。”
其实在这之前,苏蔓已经决定这个孩子不能要。
元琪儿即将和宫明诀结婚,这个孩子就是下一个楠西。
何况,如果苏蔓真的要利用孩子来争取宫家财产,两个男孩杰西和楠西已经足够了,而且她不是会利用孩子这种贪得无厌的女人。
一切倘若没有了感情,任何关系和金钱都难以依附存在。
没想到,元琪儿听到了苏蔓的质问反而轻松一笑。
她大大方方的开口:“事实上,我们在订婚之前已经在一起。那时候,你还没有回国。虽然说,他一直在寻找你的下落,但为什么最终他没有去英国找你,而是你回来了,破坏了我们的婚礼……其实你或许可以找到答案。”
不得不说,元琪儿这一番话击中了苏蔓的心。
如果宫明诀真的心里有苏蔓,且唯一是苏蔓。
那么,他一定会去英国找自己,而不是安然地和元琪儿举行订婚仪式。
“也许,诀也同样给你许诺了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但是男人的情话嘛,在某种特定情景之下,都是可以理解的。至于会不会兑现……想必在苏小姐来这个医院之前,已经想过了。”元琪儿分明话中有话。
苏蔓这样聪明的女人,可还是被元琪儿的一番话给戳心窝了。
元琪儿好像一直站在暗处,对自己和宫明诀的事情都了如指掌。
可自己怀孕这件事除了宫明诀知道,倘若元琪儿知道,定是从宫明诀口中得知。
那么……一切都有了答案。
“原来……自始至终是我多余了。”苏蔓冷冷一笑。
她没有想到,是宫明诀一直在把自己蒙在鼓里。
“既然早已经和你在一起,何不放了我?原来这么久……一直在惺惺作态。”苏蔓的眼神里带着绝望和落寞。
她没有想到,那些誓言和承诺,好像都成了一句空话。
尽管一直以来都是交易的关系,但是如今的一切,哪怕连交易都没有了最基本的合法之处。
“我祝福你的孩子顺利出生。”苏蔓上前一步,对元琪儿伸出手。
她相信,今日所受之屈辱。在未来的某一天,定会让元琪儿和宫明诀加倍偿还。
只见元琪儿一个响指,一个护士就走了过来,把药和温水放在了元琪儿的面前。
她似乎一个微笑,面对苏蔓。将药片放到了苏蔓的手心里,“很快的,你不用害怕,我会在这里陪着你。”
“不必了,我自己就可以。”苏蔓说完,将药片一口吞下。
很快,不过一阵子的时间,腹部开始剧烈的翻滚,伴随着阵痛。
苏蔓被护士和医生搀扶着走进了冰冷的手术台。
也许她没有亲眼看到背后黑暗之处的元琪儿笑的有多灿烂,但是她从脊背到全身的每一个器官都感觉冷透了。
那天晚上,苏蔓发誓,一定不会再和宫明诀有任何关系。
哪怕仅仅是情人关系也不会再有。
元琪儿在外面等了好久,一直在冷言冷语的说着一番什么话,好像还说要带着宫明诀一起来探望自己什么的,但苏蔓一直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天气。
也许,在过几日,初冬的第一场雪就会来临。
她摸了摸自己已经打掉了的孩子,似乎在心里念念不忘着什么,如果天可怜见,会下一场雪吧?
用来祭奠她的孩子。
祭奠她对宫明诀哪怕一丝一毫的情分,都在那一天死心。
此时。
医院外面。
车座里的男人沉着冷峻的面孔,就连眸底的光都似乎一并沉了下来,便愈发显得幽暗深邃。他的视线逐一略过窗外安静下来的的风景,神色漠然,却又仿佛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