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开宇抬头看着她的脸,那一瞬间有些恍惚,仿佛是看到了那个人,那个被他挑断手筋脚筋,丢到男人堆里的那个人。
见他盯着自己出神,君昭歌觉得有些恶心,她忽的站起来,冷冰冰的说道:“既然今日来了,我便要同你说清楚,从今日起,我与君府毫无瓜葛!”
君开宇却笑了起来,仿佛是在嘲笑她的天真,“无关!你当真无关么,你的身上还流着我的血。只要你还活着一日,你便是君府的人,永远都是,即便是做了鬼你也是君府的人。”
君昭歌的脸上也有了怒意,“如果可以,我宁愿抽干身上的那些血!”说这话时,她的表情有些狰狞,似乎是觉得那些是她的耻辱。
闻言,君开宇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眸中的光黯淡了几分,“你当真如此恨我么?”
空气忽然变得很安静,一向温文尔雅的君昭歌此刻就像一只生气的猫,渐渐的露出了自己的爪牙一般,让周遭的温度都降了几分,手上的青筋暴起。
半晌,她缓缓吐了一口气,说道:“当你亲手将我推入这个火坑里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
君开宇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来,转瞬即逝,“既然如此,你执意站在他那一边,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不念父女之情!”
“父女之情?君丞相,你扪心自问,我们之间除了利用还有其他的瓜葛么?”君昭歌不屑的说着。
君昭歌的一番话使得刚站起身得君开宇脚步有些踉跄,他稳住身形,抬手便向君昭歌劈来。
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君昭歌猛然翻了个身,躲过了他那一掌。君开宇并不放弃,以手为刃朝她继续挥去。君昭歌弯下身子,只觉得耳边风声很大,没想到他的手劲如此之大,也抬手迎了上去。被他钻了空气狠狠的打在了肩上,顿时她连连后退几步。
二人相撞,谁也不甘示弱,见君昭歌不怕死的迎了上来,君开宇冷哼一声,似乎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而君昭歌面不改色,虽然君开宇的力气很大,但自己身手灵活,几番打斗下来,自己也没有落了下风。
见君昭歌的武功有所长进,君开宇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想不到昔日我教给你的功夫你竟没有用上!”
君昭歌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道:“你放心,终有一日,我会用你教给我的亲手取下你的人头,以此来祭奠娘亲。”说完,她不待君开宇有何反应,从腰间掏出几根银针朝着他射去。
银针从不同的射过来,君开宇担心上面淬着毒,当即抬脚踢飞那些银针。即便如此,有一两根银针还是钻了空子,见状他忙在地上打了个滚,君昭歌冷笑一声,大喊一声道:“今日起,我与君府再无瓜葛!”说完飞身上了屋顶,瞬间便消失不见。
因着这个小插曲,君开宇为了躲避银针而眼睁睁的看着君昭歌离开,守在暗处的管家忙跑过来,阴沉着一张脸问道:“大人,要去追么?”
君开宇瞥了一眼随意散在地上的银针,眸中的光闪了闪,道:“不用追了,从今往后,看见她不必心慈手软。既然她执意站在楚谨瑜那边,那便不再是君家的人,必要时除去。”
管家低下头应道:“诺!”声音里没有一丝感情。
君昭歌从君府的屋顶上跳了下来,守在门外担忧不已的溪鸢见状急忙迎了上去,仔细的打量了她一番,担忧的问道:“王妃,如何,有没有事?”
君昭歌回头看了一眼君府,有些落寞的说道:“回王府!这里,我们以后再也不用来了。”
“诺!”溪鸢并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并没有多嘴的问,扶着君昭歌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回王府。
自君昭歌走后,楚谨瑜想起苏蓝受伤的事情,亲自去他的房间看他。苏蓝为了救他而受了重伤,至今还只能躺在床上。这让他有些愧疚,毕竟苏蓝是跟了自己十几年的侍卫,陪着他一起走过那些难熬的日子,也是自己的亲人。
出了苏蓝的房间,缓缓踱步到院子中间,他漫不经心的说道:“苏青,下次若是再有这样的情况,你们大可丢下我自己跑。”
苏青二话没说的便跪了下去,诚恳的说道:“公子,您这是在说什么浑话呢,这么多年来,我们兄弟几个一直都跟在您的身边,以您的大业为己任。您的命就是我们的命,此次苏蓝命大,纵使是他牺牲了,我们几个也会觉得光荣。”
楚谨瑜没有想到,一向木讷的苏青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心里有些感动。是啊,他们几个,陪了自己十几年,每次有危险他们总是第一个站出来护住自己。
楚谨瑜也不知道,为何今日会有些多愁善感,兴许是受君昭歌的感染吧,他不再是那个冷冰冰、不会考虑他人感受的楚谨瑜了。
回身扶起苏青,对着他微微一笑。对于楚谨瑜的改变,苏青也是打心底里感到高兴,对于君昭歌也是愈发的尊重了。
二人呆呆的站在院子里,看着开着硕大的菊花,桂花的味道也飘入鼻中,令他们的心情都有些愉悦。
不知道君昭歌去了君府,结果到底如何,此刻,楚谨瑜很是担心。这么多年来,除了自己的阿姐之外,他再也没有如此担心过一个人。如今君昭歌牢牢的住进了他的心底,这思念的感觉,竟然让他觉得有些美妙。
“王妃!”苏青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循声回头望去,君昭歌笑着朝自己走了过来,苏青与溪鸢识趣的挥散了下人离开。看着她大步朝着自己走来,他伸出自己的手,君昭歌自然而然的握住他的手。
“可有受伤?”他关切的问道。
君昭歌摇摇头,不想让他担心,她主动的投入他的怀中,轻声说道:“没有什么大碍,从此以后,我只是你的妻了!”
听出了她声音里的一丝哀伤,他紧紧的抱住她,柔声道:“别怕,从今往后,没有人敢欺负你,一世是我妻,一生是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