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盏茶后,外面的人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回太后,三十大板已经打完了!”
太后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仿佛不相信,睁大眼睛问道:“打完了?”
那宫女擦擦汗答道:“确实打完了!”
三十大板,由始至终都没有听到君昭歌的一声哭喊,这让一群人有些惊讶。像她们这般尊贵的女子,不说三十大板,就是五个大板子也是吃不消的。
“哀家倒是小看她了!”太后冷哼着说道,说着起身走了出去。
君昭歌趴在硬硬的板子上,屁股上已经是鲜血淋漓,面色苍白,额头上的汗珠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溅起点点尘土。
太后撇过头去,淡淡的问道:“倒是个有骨气的人,说吧,为何要行刺谨瑜?”
君昭歌很想笑,但此刻的她却笑不出来,屁股上的疼痛让她气若游丝,“太后,昭歌并没有行刺王爷!”
她知道,若是此刻自己承认了这件事,等待自己的只有斩首。她的一切才刚开始,怎么能就如此放弃呢?
见君昭歌如此倔强,太后十分不悦,大步走过去抬起她的下巴,逼着她直视着自己。目光毒怨的说道:“何必如此倔强,君家的人,不是敢做敢当么?”
若是君昭歌一直不承认,她又如何逼迫楚谨瑜休了她,这样的女子,留在楚谨瑜身边是个祸害,又如何去打压君开宇。最初会接受君昭歌,不过是因为不想扫了翰文帝的面子,况且那时的确是楚谨瑜无礼在先。
太后前后变换的面容让君昭歌感到好笑,她坚定地说道:“我没有做过!”
太后狠狠的松开手,长长的指甲在她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鲜血滑落进她的嘴里,让她愈发的清醒。
太后冷冷地瞥了躺在那里不能动的君昭歌一眼,弯起唇角,厉声喝道:“敬王妃死不悔改,来人呐,将她给我扔到别远去!”
“诺!”一旁侍候的人毫不客气的架起君昭歌,扯动了伤口,君昭歌忍不住龇牙咧嘴起来,倒吸一口冷气。
眼见着君昭歌被她们架走,太后嘲讽的笑了起来,道:“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地板硬!”
一旁的柳嬷嬷却是在心里打起鼓来,别院是什么地方别人不知道,她在太后身边呆了这么多年难道会不知道?
别院的屋子简陋,蛇虫鼠蚁什么都有,更甚者,地面永远都是潮湿的。曾经有多少人熬过了太后的刑罚,最终却死在别院之中,那里,简直就是死人堂。
那些人打开别院的大门,君昭歌有些哭笑不得,这太后还真是看得起她,竟然将她丢在这样一个漏风漏雨的地方。
走进去,将君昭歌狠狠地丢在地上,转身锁上了大门,顿时,屋子里变得暗了下来。
屁股上的剧痛让她有些不适,尝试着动了动,最终还是放弃了,耐心地等待着黑夜的降临。今天是九月初,君开宇没有给她解药,她现在要留着力气想办法应付晚上的毒发,否则,她真的会死在这里。
“楚谨瑜,看吧,我遭报应了,你要是再不醒来,你的王妃可就命丧黄泉了!”她调笑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听起来甚是苍凉。
另一边,楚陵阕听到君昭歌被太后召进皇宫一整天都没有出来,当即就要动身去皇宫。
楚忧率先拦住了他,“殿下,她是敬王妃,太后不敢拿她如何的,更何况,此刻若是您出面,只会让她的处境愈发艰难。”
楚忧的一番话生生的令楚陵阕顿住了脚步,他说的没错,自己是三皇子,而她却是敬王妃。若是此刻自己前去要人,只会让太后怀疑他们的关系,这对她来说更加不利。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受折磨么?”他一拳打在门上,顿时门框震了几下。
太后的手法谁不知道,去了她那里一趟,如同去了一趟地府。
楚忧心疼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叹了一口气道:“事到如今,只能期盼着敬王早日醒来了!”
听到楚忧提起楚谨瑜,楚陵阕忙吩咐道:“楚忧,拿出府中最好的药材,速速送去敬王府,你派人在那里看着,若是敬王醒来了,速速禀报。”
“诺!”
看着楚忧离去的身影,楚陵阕在心里君昭歌捏了一把汗,担心她有什么不测。
天,慢慢想黑了下来,君昭歌仍旧没有回来,派去的人都说不知道君昭歌去了何处,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就连楚安皓都进不去立政殿的大门。
楚谨瑜还未醒,探望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就连楚陵阕都派人送来了药材。
眼看着天慢慢的黑了下来,溪鸢担心君昭歌的身体,忍不住哭了起来:“这可如何是好?王妃肯定熬不过去!”
与她一同守在门外的苏蓝轻轻地揽过她的肩膀,给她无声的安慰。
“放心吧,王妃一定会坚持到王爷醒来的!”他在她耳边信誓旦旦地说着。
“真的会么?”溪鸢忍不住抬起头看他。
鼻翼通红,脸颊上还挂着泪水,眼眸中充满了期待,不觉让苏蓝心神一动。他坚定地点点头道:“我们都要相信王妃,不是吗?”
“嗯!”
夜,已然全黑,树上的鸟儿发出奇怪的声音来,扑棱着翅膀四处乱窜。
屋子里一片漆黑,君昭歌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睡去,虽然很痛,但她不能睡。
“嘶嘶嘶……嘶嘶嘶”忽然,一阵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君昭歌警觉地屏住呼吸,尝试着查看声音的来源。
“嘶嘶嘶……”蛇吐蛇信子的声音在她地不远处传来,君昭歌苦笑一声,自己竟然会如此倒霉,这样都能遇到蛇。
她屏住呼吸,是实在憋不住的时候才微微放气,直到那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渐渐远去时她才肯放下心来。
忽的,心口一阵疼痛,她忍不住哼叫起来,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右手放在身下死死的拽住心口的衣服,仿佛这样就会舒服一些,可身体里传来的痛苦让她疲惫不堪。
恰逢此时,那令人讨厌的声音又出现了,“嘶嘶嘶……”然而此刻,君昭歌却是再也顾不得其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