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心已成灰，寸寸成冰，不能再承受这份痛苦，何必要折磨自己？”她起身看着窗外那鹅毛般的大雪，目光中一片清冷。
折磨自己？是啊，这场苦恋不得的感情真是折磨自己啊，可是让自己放心，这是她万万做不到的事情。至少就目前而言她还做不到，毕竟是自己爱慕了多年的人。
窗外的梅花树恣意的伸展着枝丫，似乎是在迎接着风雪的到来，与那洁白的雪花融为一体。远处的青砖黛瓦上都落满了白雪，让人不敢去轻易亵渎。
君昭歌收回视线，神情坚定的看着蒋颜玉说道：“颜玉，且不管你是如何想的，都要记住：若是有一日你当真无法坚持下去了，那就选择离开吧！”这番话不禁是说给蒋颜玉听的，更是说给自己听的。
蒋颜玉喉头哽咽，且不说君昭歌的这番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就冲着她愿意同自己说这些的份上，自己也会牢记。她微微露出一个笑颜来，道：“好了，不说这些了，今儿个原本是来看你的，倒让你为我解忧，看了我的笑话。”
君昭歌知道她这是不想让别人看见她的脆弱，人呐，偶尔脆弱一次也便罢了，重要的是学会如何坚强。她微微一笑，好整以暇的看着蒋颜玉点头。
“四殿下走了几日了，可有来信？”蒋颜玉见她关上了吹着寒风的窗户，坐在那里饮了一口热茶问道。
不过是随口一问，倒让君昭歌有些伤感起来了，微微摇头在她的对面坐了下去。“眼看着这年关将至，也不知道这场仗能不能打完！”
看着君昭歌眉眼的疲惫，蒋颜玉生出一股惺惺相惜额感觉来，不自觉的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四殿下吉人自有天相，放心吧！他如此爱你，定不会忍心让你一个人在府中过年的。”
君昭歌的唇边溢出一声苦笑，但很快就收敛了神色，她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脆弱的模样，恢复了往日的神动。
“嗯，或许吧！终归是大事要紧。”
二人又闲唠了一会儿，白芷忽然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福身道：“王妃，时辰到了！”
二人的视线悉数落在了她的身上，让白芷有些尴尬，低下头去不肯说话。
蒋颜玉率先站了起来笑道：“真是苦了你了，过几日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君昭歌起身相送，将她们主仆二人送到了门边，直到看见她们的背影渐渐远去才肯转身回府。
……
贤王府中，楚陵阙并不知道蒋颜玉出去的消息，想起外面下着的大雪，想要出去走走，才出门楚忧迎着风雪便走了过来，一脸的欢喜。
他拍去身上的雪花，喘着粗气说道：“王爷，有消息了！”
楚陵阙转过身让他走近屋子里去详谈，外面实在是太冷了，才出去站了一会儿，他原本一双温暖的手就已经冻僵了。走进书房，将自己的汤婆子递给了楚忧，楚忧笑着接过。
“说罢！”楚陵阙抬手将炉子上温着的茶倒了一杯递给楚忧，自顾自的饮了一口热茶说道。
楚忧也不含糊，喝了一口茶缓了缓心神，将自己得来的消息全部说了出来。
“王爷猜的没错，这些年来，四殿下与北曜国一直有联系。令人诧异的是，他联系的人不是北曜国的国君，而是大将军府！”
楚陵阙微微挑眉，没错了，联系的是大将军府。抬眸看了一眼楚忧，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楚忧领会了他的意思，继续道：“咱们的人在北曜国的城郊外发现了四殿下的人，在那里蹲守了几日才发现他们几人守着的是一座墓碑，一座无姓名的墓碑。”
“为了不打草惊蛇，咱们的人暗中跟踪了其中一个外出买菜的人，想要打探一番，但什么消息也没得到，那人反而还自尽了。”
说到这，楚忧惭愧的低下了头，其中一人外出再也没有回来，遭遇了什么不言而喻。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人做事竟然会出现这样的失误，低下头来等着楚陵阙的惩罚。
楚陵阙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起来，半晌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恢复了神色，问道：“可知那是何人的墓碑？”
楚忧忙答道：“经过一番证实，那是北曜国的公主，大将军妻子，也就是当年被送到咱们丞楚国的八皇子司承宇的姐姐司承依额墓碑。”
“你的意思是，楚谨瑜派人守着北曜国的公主司承依的墓碑？”楚陵阙玩味的勾起了唇角问道。
“是的！”楚忧肯定的答道。
楚陵阙摆摆手示意他推下去，吩咐道：“你先出去，让我好理清其中的关系。”
楚忧看了一眼蹙着眉头的楚陵阙，应了一声退了出去。“诺！”
楚忧缓缓关上房门，楚陵阙慢慢的提笔在纸上写着几个人的名字，分别是：楚谨瑜，司承宇，司承依。
三人的名字井然有序的排列着，他放下毛笔，紧紧的盯着三个名字，半晌忽然闭上眼睛，双手放在桌子上支撑着自己的下巴，仔细的回想着。
自己与楚谨瑜的关系不是很好，自小便不好。小时候，在容妃还未去世的时候，楚谨瑜便是翰文帝的掌中宝，自己不过是个卑微的让人遗忘在角落的皇子而已。那个时候的自己，根本无法靠近万人围着的楚谨瑜，只能远远的看着，想象着他过得那些好日子。
这一切都结束在容妃去世，提起容妃，楚陵阙的对她的印象很深，那是个在深宫中一直都没有露出笑容的女子。尽管翰文帝待她再好，再怎么宠她，听闻她从未对翰文帝露出一个笑颜。
容妃去世后，楚谨瑜的身份大跌。翰文帝再也不愿意见他，他被随意的丢弃在一个不知名的宫中，与那个从被北曜国送来的质子司承宇一起生活着。
仔细想来，那时候的自己并没有见过司承宇多少面，唯一一次见面还是在路上看见他被一群宫人欺负，自己看不过去上去喝止了一番。那时候的楚谨瑜还是放在手中的宝，不知为何忽然将司承宇要去做了自己的侍童，自那以后，楚陵阙再也没有见过司承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