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鸢抬起头去,一张俊脸毫无意外的落入了自己的眼中,然而此刻二人的举止却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溪鸢跪在地上,身子往前倾着,额头却落在了萧琰的手中。
察觉到自己与萧琰的距离太近了,她忙起身,忍着双腿的麻木退开来,面无表情的说道:“奴婢该死,请王爷赎罪!”
萧琰怔怔的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在她身子往前倾的那一瞬间,自己几乎是想也没想的便伸出手去拦着。萧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能自我安慰道:“换做是谁他都会出手相救。”
“王爷,您没事吧!”杜衡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萧琰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溪鸢,轻声应道:“无事,继续赶路吧!”
“诺!”杜衡满口应着,很快就能感觉到马车在继续的行进着。
“坐吧,离南越还有一天的路程呢!”萧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自顾自的拿起书看了起来。溪鸢也没有客气,自己跪的都快不知道双腿是什么感觉了,随意的找了个地方坐了下去。一时间,车厢内十分的安静,只能听到马车的声音和马蹄声。
溪鸢有些无聊,眼睛不住的往车窗外瞥去,但又怕萧琰畏寒,没有掀开车窗。萧琰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中,却并未点破,只是觉得她有些可爱罢了。
……
萧琰一行人往南越国而去,苏城与凌君堰也急速的赶往北曜国,想必此时的楚谨瑜已然是心急如焚。
到了北曜国,苏城丝毫不敢含糊,拉着凌君堰急速的赶往皇宫向楚谨瑜汇报君昭歌的事情。听得苏城与凌君堰赶了回来,不仅是楚谨瑜,就连安梓妍都有些兴奋,她终于可以在这里见到君昭歌了,她们二人当真是难姐难妹啊!
但是,令众人失望的是,他们不仅没有看到君昭歌的身影,凌君堰还带回了不好的消息,让众人唏嘘不已。
停了凌君堰的话,楚谨瑜失魂落魄的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他有些不可置信,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肯回来?一张脸耷拉着,布满了痛苦的神色,眼中满是震惊。
凌君堰瞧见楚谨瑜这副模样,愈发的觉得君昭歌是个妖女,楚谨瑜只能为政事分心,如何能为了一个女人而断送了自己的前途?仿佛是觉得这样不够狠,他继续说道:“殿下,君姑娘直言,既然殿下一心想着光复北曜国,她想要的殿下无法给予,她愿意就此放手,从此天高海阔,与殿下再无瓜葛!”
凌君堰的话就像是一把匕首狠狠的插在了楚谨瑜的心上,这些时日以来,他无时无刻都在等着她,想着她,担心她的安危。好不容易她脱离了危险,宁愿自此远走高飞也不愿意同自己在意一起。
他不禁苦从中来,心头蔓延着苦涩。颓然的坐在椅子上,这模样看得一旁的人心疼不已,安梓妍却是不相信君昭歌会说出这样无情的话来。
她试图缓解着着尴尬的气氛,打着哈哈道:“我看昭歌也不是如此无情之人,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呢?更何况,你们夫妻之间的关系这样好,是吧!”说着,她捣了捣身侧的苏城,对他使劲的眨着眼睛。
苏城忙不迭的应着,含糊不已的说道:“是啊殿下,皇子妃想必也不是故意这样做的,定然是不想让你分心。”
楚谨瑜苦笑了一声,脑海里却清晰的出现了他刚从南越回来时在桌子上看见的那幅画。他当时就在思考,为什么君昭歌画中的地方自己从来没有见过,更不像是丞楚国的地方。如今与她远走的事情相联系起来,原来,她一早就打定了要离开的心思。
究竟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才会让她想要离开,楚谨瑜一时之间也是想不明白。
“殿下……”见他沉默不语,苏城怕他会憋坏了,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楚谨瑜,这本就是他的责任。但是君昭歌离开的这件事,他却有些不好说,这毕竟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外人也不好多加掺和。
“你们先退下吧!”楚谨瑜忽然觉得一阵烦躁,底下站着的好几个人,更是让他压力倍增,按耐住心底的不悦将他们几个人赶了出去,自己一个人坐在大殿内。
望着这空荡荡的宫殿,楚谨瑜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他曾经暗自期许的未来中,是自己能与君昭歌一起走进这间宫殿。他能当着所有百姓,所有朝臣的面宣布君昭歌的名分,想将这份喜悦同她一起分享。
可是如今看来,即便是自己想想的再多,也终究是于事无补。因为在君昭歌的未来中,她根本就没有将自己算进去。那之前的那些恩爱又算什么?可怜,还是同情?
刹那间,就连楚谨瑜自己都分不清楚了。
喉头在微微的颤抖着,紧握的双手泄露了他此刻内心的悲伤,眉头紧锁,呼吸凝滞。思来想去,他还是不敢相信,她真的会这样一言不发的丢下自己,竟然不愿意见自己最后一面。
猛然站起身,顺势将一旁的桌子狠狠的踢了一脚,顿时桌子倒在地上,上面的书也尽数落在地上,滚落了一地,看起来十分的狼狈。
候在外面的安梓妍与苏城对视了一眼,直到看到凌君堰走后,安梓妍才悄悄的走到苏城的身边,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见到她了?”
苏城无奈的摇摇头道:“楚陵阙将整个皇宫都严防死守住了,我根本进不去,得知皇子妃离开的消息,还是我混入太医署打听而来的。”
闻言,安梓妍皱紧了眉头,觉得有些奇怪。见状,苏城忙问道:“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若是楚陵阙将皇宫守得那么严,那太医署的人又是如何得知君昭歌已经离开皇宫的消息?按照楚陵阙的性格,君昭歌落入了他的手中,他万万没有放开她的道理啊!”
安梓妍的一番分析有些道理,苏城直到这时也感觉到了一丝的不对劲,都怪当时的自己太过于慌乱,竟然连这些都没有仔细的思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