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刹那,君昭歌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年有些可怕,只凭着自己的些许动静就能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她打量着京墨,似乎是有些不认识他。
京墨也任由她打量着,唇角露出浅浅的笑意,一阵凉风吹过,吹起他那如墨的长发,也吹进了君昭歌的心中。京墨拍了拍身后的马车,缓缓道:“主子,属下愿同你一起浪迹天涯!请你不要丢下属下。”
君昭歌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她走到京墨的眼前,盯着他的眼睛问道:“我不知道自己要去何处,你当真愿意抛下这一切么?”
京墨坚定的看着她,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属下愿意!”
闻言,君昭歌翻身钻进了马车,什么都没问,既然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自己又何必勉强呢?兜兜转转的,原来直到最后她不是一个人。未来的路还很长,好在她的身边还有许多人。
见君昭歌进了马车,京墨的唇角扬起,眸中满是笑意,似乎是十分的满足。他戴上笠帽坐在前面,轻声问道:“主子,咱们如今去何处?”
君昭歌想了想,半晌忽然道:“溪鸢还等着我们去救她,咱们先去寻她吧!”
“诺!”京墨大声的应着,笑着赶着马车往溪鸢所指的那个山谷而去。
主仆二人就这样彻底远去,不带丝毫的留恋,从暗夜中忽然走出来两个身影。其中一个人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轻声劝道:“皇上,夜深了,咱们回去吧!”
楚陵阙只是怔怔的望着马车远去的影子,直至最后彻底与黑夜融为一体。两行清泪缓缓的滑下,喃喃道:“朕待她这样好,她还是不肯留下。”
楚忧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感情的事,没有对于错,只有爱与不爱,君昭歌不爱楚陵阙,不愿意欺骗他,最终选择了远去。最燃做法有些残忍,但对于楚陵阙而言却是一件好事,长痛不如短痛。
“皇上,君姑娘也没有去找楚谨瑜,这证明着,他也没有赢!”楚忧哎一旁小声的提醒着,不知道是在安慰还是在作何。
楚陵阙默不作声,转身拂袖而去,慢慢的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早在君昭歌转变自己态度的时候,他便已经察觉到一丝的不对劲,在暗中的观察着。听到暗卫来报,君昭歌一直在皇宫四周转悠,他便知道,她开始在制定着计划,但却没有开口拆穿。
若她想离去,自己定然不会去阻拦,而是会选择放手,强扭的瓜不甜。即使知道这个道理,心里也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当君昭歌凉自己灌醉的时候离去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难过起来。因为舍不得,所以他跟了她一路,想要安全的护送她出京。
若是她及时回头,他定然不会放手。若是她想要离开,他也不会阻拦。可是最后,她没有丝毫的留恋的离去了,虽然在这场战役中,他与楚谨瑜都没有赢,他们都输得一败涂地。既然如此,自己就要打起精神来,将丞楚国发扬光大,逐渐的壮大国力,只有这样,他才有能力的将她找回来。
……
另一边,按照溪鸢在信中所说的那般,凌君堰手下的人很快就寻到了那个山谷,只不过,他们所得到的领命不是将他们救出来,而是格杀勿论。对于凌君堰而言,一切成为楚谨瑜绊脚石的人,都得离开。
然而此刻的溪鸢全然不知道危险已经来临,猎户提前几日回来,得知他已经在找到了京墨,并安全的将信送了出去,溪鸢欢喜得不能自已。
而苏蓝的伤势也在慢慢的好转,能睁开眼睛说话,只是一条腿已经废了,再也不能像正常人那般走路。即便如此,苏蓝还是十分的乐观,经常安慰着溪鸢,“这样也好,我们可以远离那些是是非非,等殿下平定天下,我们就一起寻个像张大哥这样的好去处,安居乐业的过一辈子。”
可惜的是,这一切只是苏蓝心中的美好愿望而已,全然不知已经逐渐来临的危险。
几天后的清晨,山谷中忽然刮起了猛烈的大风,不知怎的,溪鸢的右眼皮在一跳着,心中有些慌乱。原以为是猎户今日上山打猎会出事,忙拦住他,脸色有些苍白的说道:“张大哥,不知为何,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今日你还是不要上山了。”
猎户也知道溪鸢是一番好心,瞧了瞧那乌云密布的天空,也担心上山之后会下大雨,当即点了点头,将自己的东西收回了屋子。
天渐渐的阴沉下来,明明是清晨,却像是傍晚太阳落下山头那般昏暗。狂风在不停的席卷着山中的树木,因为受不住这剧烈的打击,不少树木都在摇头晃脑,呜呜作响,声音让人听得心慌不已。
“今儿这是怎么了,天突然就变了。”猎户在屋子里也听见了这响声,纳闷的走了出去说着。
苏蓝想要起身往外面看看,溪鸢忙拦住他嗔怪道:“你伤势还未好,这样的天气对你的身子不好,你还是莫要出去了!”说着扶着他在床上坐下,出门去与猎户一同观看着这剧烈的天气变化。
模糊间,猎户眼尖的看见远处有几个人朝着他们的屋子慢慢走来,他有些激动的拍了拍溪鸢的肩膀,指着那几个人的身影问道:“他们会不会就是来接你们的?”
闻言,还不待溪鸢做出反应,苏蓝便出了门,凭着他的直觉,隐约间感觉到了一股杀气。他回头看了一眼猎户与溪鸢,吩咐道:“你们两个往后山而去!”
溪鸢虽然被废了武功,但作为杀手,这些直觉她还是有的,当即也察觉出了其中的不对劲。拦在了苏蓝的面前道:“张大哥,你带着苏蓝赶紧走!”
二人如临大敌的模样,让猎户也有些慌了神,苏蓝不悦的皱起了眉头,狠狠的抱住了溪鸢,在她的额间留下浅浅一吻,轻声道:“等我!”说完还不待溪鸢有什么反应,伸手劈在了她的脖子上,顿时溪鸢晕了过去。
眼见着那些人的身影越来越近,苏蓝心中也有些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