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的一番教训并未让萧琰觉得生气,他也知道京墨说的没有错,他还不够了解溪鸢,并未像是他人那般了解她。可是,这需要时间,如果因为这些就此放弃的话,只怕自己是再也没有了解她的机会了。
“本王虽然不知道,但本王可以确信的便是无论如何,本王能给她的定然比你多。”说着,萧琰看了溪鸢一眼,得意的说道:“更何况,相比之下,她待你只有好友之情,并无男女之情。”
萧琰一针见血,清晰的指出了其中的问题,这倒是让京墨无法反驳,扭头将视线看向了楚谨瑜。楚谨瑜略微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道:“在这样争下去也是没有办法,不如我们来问问溪鸢的想法如何?”
说着他看向了溪鸢,尽量的让自己脸上的神色缓和下来,“溪鸢,这件事情还是应该听取你的意见,你的决定是什么?”
“我……”这下子让溪鸢有些为难起来,手上忽然传来一阵温暖,不用低头她都能知道,这是萧琰握住了她的手。一时间,帐内一阵安静,所有人都在等着她的回答。
半晌,她回握住了他的手,轻声道:“皇上,奴婢在五年前已经卖身为奴,如今便是王爷的人了。”
萧琰得意的扬起了唇角,挑衅般的看着楚谨瑜,楚谨瑜哭笑不得,抚掌道:“既然你已经做好了决定,朕也不好强人所难。”说着他往后一仰,靠在椅子上长吁了一口气道:“哎呀,若是你们二人早能够这样乖巧的承认了,我们也不必花费这样大的功夫去做戏了。”
帐中爆发出一阵的哄笑声,溪鸢这才明白他们这是陷入了楚谨瑜一群人的陷阱之中了,当即脸上飞上了红晕。京墨缓缓朝着她走过去,萧琰先一步的拦在了她的面前,挡住了京墨的视线。
京墨抽了抽嘴角,行礼道:“王爷,草民只是想同溪鸢说几句话而已,难不成王爷看得这样紧,竟让溪鸢失去了自由不成?”
京墨的一阵调笑让众人再一次的大笑出声,就连杜衡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暗道自家主子这一次可是吃了闷亏了。
衣袖被人拉了拉,萧琰回头看去,溪鸢正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眼中满是哀求。萧琰心中一软,默默的在一边坐了下去,虽然在同楚谨瑜说着什么,但却是在竖着耳朵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似乎是察觉到萧琰的动静,京墨将溪鸢带离了帐篷,二人走到了外面,细细的说着。萧琰的眼中划过一阵的失望,这点细微的动作尽数被君昭歌看在眼中,在心中确认了萧琰对溪鸢的感情,当下也不再说什么。
将溪鸢唤了出来,京墨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轻笑着道:“主子也定当同你说过,这些年来我们一直都在寻找你的下落,如今好不容易寻到你了,你却要嫁人了。”他的眼中划过一丝遗憾,感叹道:“时光当真是过得快极了,让人措手不及。”
溪鸢只觉得自己的心头被浇了一盆冷水,是啊,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君昭歌,竟然就这样快的要离开她了,一瞬间她忽然生出了退缩之意。
转过头来,溪鸢脸上的表情被他看在眼中,轻笑了一声道:“别想那样多了,我们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的照顾自己,即便是我们不在你的身边,你也要过得很好。”
“嗯!”溪鸢心中很是感动,颔首应着。二人在外面又说了一番话,直到萧琰的头几乎要拗不过来才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恰逢此时与楚谨瑜的事情也已经商量好了。
见所有人都在,楚谨瑜吩咐道:“今日好好休息,明日我们定当要攻下冀州城。”
“诺!”
……
太阳刚刚落下山头,在暮色中,远处的山峰灰暗一片,只能看见其中的轮廓。天边布满了晚霞,淡淡、长长的丝带肆无忌惮的飘在空中,耀眼的阳光渐渐地失去了光泽消失在天地间。
军营中正在准备着饭菜,空中弥漫着一股香味,楚谨瑜与君昭歌二人慢慢的走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顺势坐了下来观赏着这漫天的景色,这难得的宁静。
明日会有一场大战,谁也不知道明日过后,谁会活着,谁不会活着回来,是以他们都要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谨瑜,答应我,若是明日我们谁出了意外,另外一人便好好的活着。”君昭歌将脑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眼睁睁的看着阳光一点一点的消散在天地间,忽然间一股离愁的思绪弥漫在心头。
楚谨瑜的眉角顿时惹上了愁绪,嗔怪道:“你在说些什么,傻瓜,我们一定都会好好的。”
君昭歌的嘴唇慢慢的扬了起来,二人都不再说话。
时光慢慢的散去,夜幕一点点的降临,整个军营中都陷入了一阵热闹之中,对于明日的一场大战,所有人 的脸上都带着一丝丝的期待。
“害怕吗?”站在帐篷外,安梓妍站在外面看着坐在一起的嬉闹的士兵,眼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神情。君昭歌吃完饭走到了她的身边,循着她的视线看去,轻声的问道。
安梓妍的唇角慢慢的垂了下去,缓缓道:“驰骋沙场这么多年,没有害怕二字,明日一场仗便是昭示着我们日后的路途,若是赢了,楚谨瑜这么多年的筹备便不是白费的。”
“你也知道,统一天下,楚谨瑜筹备了多少年,昭歌,等这场仗打完之后,若是赢了,我想离开这里。”安梓妍说着转过头看向了君昭歌,脸上露出些许的笑容来。
君昭歌有些不解,“你想去哪里?”心中有些不舍。
“还记得当年我第一次送你出宫时对你说的话吗?我想做一只自由的鸟儿。五年前我便应该离开的,但那时你下落不明,楚谨瑜的身边并没有多少可以信任的人,我只能硬着头皮应下。可是如今情况不一样了,你回来了,天下平定了,我也再没有留下去的理由了。这么久了,也应当出去看看了!”她缓缓说着,脑海中几乎是能想象出自己云游四海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