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其实也不算是没有收获，最起码从丁老太太那里也探到了一点口风。
方橙没有继续追问，还是要给丁老太太一点缓冲的时间，毕竟那还是一个在病中的老人，这些事情急不得。
方橙直到很晚才回到家，真的精疲力尽，还在开门的时候就没了力气，恨不得进屋就直接倒在床上闭眼睡觉。
但是刚进屋她的瞌睡就被吓醒了，竟然看到盛令延坐在了沙发上，和往常一样，但是今天盛令延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太好，方橙不知道这是因为是什么，是工作上的事情不顺利，还对自己生气？
胡乱想了一通，方橙小心翼翼的往里走，扯出个笑容说，“你怎么过来了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我应该回来早一点的，那样咱们还能一起吃个饭。”
“你好点了吗？”盛令延问。
没有回答方橙的问题，让她一愣，没反应过来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毕竟是撒谎，在这种疲惫和担忧情绪的双重压力下，方橙都忘了自己对盛令延说了谎。
她愣在原地没往里走。
盛令延却起身走了过来，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扬了扬下巴说，“张嘴！”
方橙没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乖乖把嘴长大。
盛令延借着灯光看了一眼方橙的喉咙，皱起了眉，“喉咙还是发红，你今天去医院怎么检查的？结果是什么？输液了还是打针了？”
他脸上真的露出了担心的神情，一连串的问题把方橙问懵了。
好像真的病了似的，喉咙不舒服，方橙咳嗽了两声，心虚的低下头，“做了检查，就说是咽炎，让我多休息多喝水，没输液，吃了药……”
这个回答并没能让盛令延满意，他又问，“检查报告呢？我看看。”
有时候方橙觉得自己分不清盛令延对自己的关心是来自于朋友的身份，还是上司的角度。
“我只在医院呆了两个小时就出来了，去了一趟许一家，检查报告放在她那里去了，放心吧，我没事。”方橙怏怏的说。
一阵强烈的疲惫感袭来，方橙想上楼休息，但是盛令延一直挡在面前，让她半步也踏不出去。
“都病了怎么还那么不小心，你只有一天的休假，不抓紧时间休息调整状态，你明天怎么去拍戏？”盛令延不悦地说。
“我知道了，你不用一直重复，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也不是没脑子，用得着你一天嘱咐八百遍吗？”
方橙不知道哪来的脾气，连珠炮似的说了一段以前从来没有说过的话，也是从来不敢在盛令延面前表现出来的情绪。
说完后更是觉得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干，方橙连睁眼都费力。
盛令延整个人也沉了下来，恰好他所站的位置遮住了头顶的灯光，越发阴沉的让人心里压抑。
“你怎么了？”盛令延声音里透着森然。
“没事，有点累。”方橙深呼了一口气，“我想休息了。”
盛令延还是没有让路，伸手探了探方橙的额头，没有发烧，他心里稍稍放心了些，“明天我晚点去公司，先送你去片场。”
“不用了，你真的不用管我，我自己去就行。”
“我送你。”盛令延不解释不多说，也不容拒绝。
方橙不算和他多纠缠，也没看他，扔下一句“随便你”之后，绕过他上了楼。
盛令延当然看得出来方橙状态不对劲，而且这种不对劲和生病没有半点关系，一定是有别的事情影响着。
方橙上了楼后，楼上没有半点动静，不清楚她究竟有没有洗漱，难道真的直接躺倒在床上了吗？
盛令延还留在客厅里，坐下后给秦语静打了个电话。
不等那边说话，他直接问，“你今天见到方橙了吗？”
秦语静没那么好脾气，听到盛令延这句话后长舒一口气来压着火气，“盛令延，我晚上加了个急诊，现在还在办公室里，累得很，没盼着你的关心，但起码你也不要质问的那么明显吧，把我当你的眼线就用的那么顺手？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关心人？”
没想到盛令延比秦语静更加直接，“你好不好累不累轮不到我来关心，我就不浪费彼此的时间了，说正事吧。”
“行盛令延，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没变，现在说起来我可真是有点心疼甜甜了，你知不知道那天婚礼的时候……”
“够了，”盛令延用两个冰冷的字打断了她，又问了一次，“你今天见到方橙了吗？”
用“方橙”这个名字来把刚刚秦语静口中的“甜甜”给覆盖住，盛令延拼命让自己的脑袋清空，不去想。
“我见到方橙了，”秦语静回答着，语气里当然带着不爽，“不过我这个眼线不是专业的，能做的有限，见是见到了，但不清楚她到医院来到底是干嘛的，反正人家说来看病，也的的确确是从门诊部出来的，至于还有没有什么别的目的，我不清楚，我不可能去跟踪病人，这点尊重和职业道德我还是有的。”
盛令延不过只是态度冰冷了下，秦语静一连串说了这么多讽刺的话，最后甚至不给他回应的机会，说了一句“我还要忙”之后，直接挂了电话。
按理说秦语静和盛令延才是朋友，没理由为方橙的事情对他保密。
但是盛令延这种冷漠无情的态度，实在是太让秦语静的生气。
她决定借这个机会狠狠地折磨盛令延一次，帮方橙的忙，站在方橙那边，瞒住盛令延，让他得不到真相，或者找别的方法再去调查真相。
多大的人了，为了这种事，还会幼稚的像是小孩过家家似的。
其实也都在盛令延的预料之中，但很明显，秦语静说这番话完全是欲盖弥彰，盛令延可以确定，方橙去医院一定有别的目的，不光是为了看病。
盛令延挂了电话后上楼，走到方橙房门前，刚想抬手敲门，想了想还是作罢，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
最近真的好忙也好累，每一个人都是，就连日常的工作都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还得分出精力来猜测别的事，实在是让人累得很。
盛令延最近总在想，是不是从开始的那天就做了个件错误的决定？
那现在还来得及吗？还回得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