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蒋公子很快就说要送方橙回家,但是两人动作都不快,最终方橙到家的时候,太阳几乎都快落山了。
方橙不确定今天盛令延会不会过来,两人一整天没有联系过,也不知道这个时间点盛令延在忙什么。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方橙还是没打算让蒋公子的车子太往里走,免得真的被盛令延看见了,可就不好解释了。
所以刚到小区门外,方橙立马说,“就在这里靠边吧,我自己走进去就好。”
蒋公子是来过这里的,也知道方橙住在哪里,所以这个时候自然是猜得到方橙心里的想法的,尽管觉得有些酸涩,还是撑着开了句玩笑,“怎么了,我请你吃了东西,你就不打算邀请我去你家坐坐?难道你家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是不是藏了个男人?”
随便一猜就猜到了事实,方橙也懒得反驳,反倒故意的笑笑,“是啊,所以家里已经容不下第二个男人了,你就在这里停车吧,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蒋公子多听话,真的就在路边停下了,朝小区里看了一眼后说,“不知道今天焦习习会不会回来,你不如先去她家看看,万一正好碰上了,你不就不用打电话了吗?”
他还惦记着这件事。
方橙点点头,“嗯,待会儿过去看看。”
说完后方橙拉开了车门,一只脚已经踏出去之后,又回头看了蒋公子一眼,说,“不管怎么样,今天还是谢谢你。”
难得的,蒋公子没有看她,意外的无比平静,“你指的是焦习习的联系方式,还是那条祛疤膏,又或者是那顿下午茶?”
听得出他的语气里有一种奇奇怪怪的惆怅感,方橙下了车后关上车门,这才又从打开的车窗往里看了一眼,说,“我说的是,感谢你送我回来,你回去吧,路上慢一点。”
“我没听错吧,你竟然会对我说那么客气的话,不敢相信。”蒋公子像是自嘲似的说了这么一句。
“只要你不发疯,我都可以对你那么客气。”方橙站直了身子,拍了拍车门,“走吧,别在这里挡住别人的路了。”
说完后,方橙转身回家。
蒋公子自然没有马上离开,看着方橙的背影走远后,他才发动车子掉头走了。
其实方橙听着后边的车声就能知道蒋公子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心里也有了一种奇奇怪怪的感觉,尤其是手里捏着的那条祛疤膏,就更是觉得烫手。
最近每一次和蒋公子的见面,都会让方橙心里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让她对蒋公子有更新的认识。
这真的不是一个单纯的人。
或者说,这世上没有人是真的完全纯粹的,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复杂性,等着你去发现去挖掘罢了。
这个世界也并不是非黑即白,没有谁是完全的好人或者坏人,其中的多面性,交织在一起的时候,也是会让人心里难受的吧。
方橙这么想着,忘了要去对面看看焦习习在不在家的这件事了,直接回了自己的家。
不过在开门的时候,她突然发现眼前的场景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方橙是早上出的门,因为昨天夜了下了雨,把门口的草地浇湿了,也把这一片水泥地洗刷的非常干净。
方橙是记得出门时候这里的模样的,但是现在,她看到了门口有一排不算太整齐的鞋印。
看到这个的时候,方橙心里咯噔一声,一种奇怪的恐惧油然而生。
她已经猜到了,这个脚印除了是盛令延的,还能是谁的呢?
换句话说,也就是盛令延已经回来了。
不但回来了,还有可能刚刚看到了蒋公子从方橙回来。
虽然蒋公子把车子挺在外边,也没往里走,但是方橙其实也很清楚,这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只要站在二楼的窗边,从哪里看出去,就能看得到外面的场景,自然也能看到蒋公子的车。
方橙不确定盛令延是什么时候回来的,现在在家里又在做什么,他究竟有没有看到?
方橙一下子慌了,把手里的祛疤膏放进包里,整理了好半天的情绪之后,才打开门走进家里。
幸好,这是她第一次在进家之前就发现了盛令延在里边,也有了一点时间能调整自己,不会那么被动。
不过在面对盛令延的时候,不管自己再怎么调整做准备,也敌不过他。
只要一面对面,那些胆怯和心虚就全都暴露了。
方橙进屋的时候,看到盛令延正从楼上下来。
她心里又是咯噔一声,这下子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了,索性心一横,还是直接去面对好了。
“怎么那么晚才回来,你今天下午不是没戏吗?”盛令延淡淡的问。
“我……和朋友出去了一下。”方橙没看盛令延,换了鞋之后直接走进客厅接了杯水。
“什么朋友?”盛令延接着问了一句,虽然是非常普通的询问语气,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味,但是在方橙听起来,真的很是刺耳。
“就普通朋友。”方橙也淡淡的回答了一句,准备上楼。
“是不能告诉我的人吗?”盛令延这一句话里终于露出了真面目,开始带着一丝冷笑。
方橙突然间有些生气,已经上楼的腿停了下来,猛地回头看着盛令延,“我的朋友你全都认识吗?我好像也没有义务向你汇报我有几个朋友吧?我们之间的关系,我需要万事都先向你报备吗?”
盛令延也不知道方橙哪里来的脾气,或者说是不知道她怎么那么理直气壮的发脾气,也不太高兴,“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吗?”
这话让方橙一愣,“你什么意思?”
两人已经不是第一次争吵,也不是第一次把话说得那么尖锐和严重。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两人越来越了解,甚至是越来越亲密,为什么盛令延还会说出那么伤人的话来。
两人之间的关系难道又重回起点了吗。
难道盛令延还一直把方橙当成那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附属品?
“没什么意思。”盛令延重新坐了回去,不多说,更不解释。
“如果你觉得我什么事都该向你汇报,那以后我每隔两个小时给你打个电话,让你知道我的行踪好了,这下你满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