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子衿忽然翻身坐了起来,一手拉住他,借势环住了他的脖子。
两个人忽然间就这么近距离的贴在了一起。
看着她那张绝艳的脸突然就映入眼前,容衍的心头不受控制的一跳,而表面上却依旧力持镇定。
桑子衿回望着他黑沉沉的眼眸,这还是五年以来第一次如此亲近专注的注视着他的脸庞。
和一般男人的帅气不同,他的面容则是另一种俊美,那般精致漂亮的五官若是生在别人的脸上必然会有种男生女相的错觉,可是他却并不会。因着天生一般的孤傲与阴郁,生生弱化了那一丝女气,甚至有一种让人难以接近的凌人气势。
不过,就算是他身上真的带着些女气,她也知道,他是货真价实的男人。
这一点,没有人会比她更清楚。
桑子衿对着他勾唇一笑,轻轻慢慢的道,“容衍,你看我现在人已经被你抓来了,你该睡的已经睡过了,该报复的也已经报复得差不多了,那么……现在是不是该放我走了?”
即便是已经心生波澜,容衍却依然不动声色,目光幽冷的盯着她:“我有说过要这么便宜你吗?”
“我睡你一回,你睡我一回,这不是正好扯平了?难道还不够你出气?”
“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必须要公平的,何况,我为什么要跟你讲公平?你又凭什么让我跟你讲公平?”
桑子衿伸手轻抚着他平静得毫无起伏的脸,不答反问,“我们的事不讲公平,那讲什么?”
看来结果果然和她想的一样,他真的一点都没打算要轻易放过她。
他们从高中时期就认识,到至今已经有十个年头,而两人也同样是争锋相对斗智斗勇了十年。
可以说,没有谁会比她更了解他。
这个男人打从少年时期起,内心便是极度阴郁古怪的。
他眦睚必报,比谁都要小气,比谁都爱斤斤计较,尤其是在针对她的时候。
以前,她还有实力,尚且与他势均力敌,但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她根本斗不过他,也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何况,今非昔比。
现在的容衍已经是个无人敢招惹的人物,任谁都要看他脸色行事的——容先生。
可是,她却偏偏把他得罪得死死的。
在五年以前,或许……还在更早的时候。
“凭你当年对我做的那些事情,这五年期限算下来,你现在连还利息都还不够,你说,我怎么能这么白白便宜了你?”容衍用手捏了捏她的下巴,力气大得让她有些吃痛。
她盯着他的眼睛,依旧在笑:“你翻旧账的本事果然见长,只是,你确定数目没有算错?”
容衍的眼睛里毫无情绪,冷冷的道:“我只告诉你,我们的账没有那么快就清算完,你如今落到了我手里,就得按着我的规矩来,你应当还记得我当初最后警告你的那番话吧?”
“记得。”
那就是她每每做噩梦的源头。所以,她一直都记着他当时咬牙切齿得恨不能掐死她的模样。
她笑得微眯起眼睛,补充道:“始终铭记于心,不敢忘怀。”
他冷冷一笑:“记得就好!”
那一瞬,桑子衿似是看到他眼神里闪现出来的阴寒,待凑近一看,却又发现什么都没有了。她一手摸着他的脸,近乎亲昵的贴着他,红唇微张,吐出的气缓缓的呵在他的面庞上:“那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呢?”
容衍气息微微一窒,却见她勾起的唇角,心里恨极了她这轻薄挑逗的笑,一时间,身上阴寒更甚。
他一手粗鲁的揽着她的腰肢,用力的把她整个人带到自己身前,目光幽凉薄情,覆盖阴云的脸上尽是讥讽与嘲弄。
“想要我放过你啊,那得等我玩腻了你的那天!”他对着她不带半分感情的说道。
这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无疑让人极为难堪,可桑子衿却并没有因此心生恼怒。
这在她看来不过是一报还一报而已。
曾经一直是她在羞辱他,现在换他来羞辱她了。
不过,这要是在以前,他敢这样对她说话,她就算是不甩他几个耳刮子,也势必会狠狠用力的踹他几脚。
可现在不会了。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落到他的手里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所以,她还是要识时务一点比较好。
何况,五年时间,也已经足够把她淬炼得百毒不侵了,区区一句羞辱,她还完全承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