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羽定睛一看,便看见一名灰袍男子,戴着银制面具,正靠在马车边,冷冷地看着他,眼底尽是嘲讽。
那无比挑衅的眼神,使得常羽顿时怒了,大声质问他,“刚才,可是你这贱民动手打本将军?”
“是又怎样?”谢楠华冷哼一声,压根不把他放在眼里,“本阁主劝你,识相的,赶紧滚,否则就别怪本阁主不客气了。”
谢楠华平日里就常常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除了在沈云舒面前夹着尾巴做人,其他的任何人,他都不怕,就连萧玄夜修为这么高的人,看着他都有种想去揍他的冲动,更别说这个常羽了。
常羽没想到,这个戴面具的男人不仅打了他,还态度这么嚣张,简直气得不能再忍,他抬手一挥,就对自己带的几个兄弟说,“弟兄们,有人不识好歹,你们替大哥我好好教训教训他!”
那几个常羽的爪牙立马摩拳擦掌,就要上来教训谢楠华,但他们又哪里会是谢楠华的对手?
众人只见谢楠华三下五除二,就干净漂亮地把那几个人给打趴下了,心中不禁赞叹这谢三倒是还有两把刷子。
只有那常羽,没想到这个灰袍男子竟然会是个高手,顿时心里就慌了,但是他又极要面子,便装腔作势恐吓道,“你在这给我等着!你有本事别走!我去叫我大哥来!”他一边说着,一边就往回跑去,去找张副将告状去了。
那张副将原本就左等右等,正想着常羽这小子怎么还没回来,就看见他一个人屁颠屁颠地跑了回来,大有一副逃回来的样子。
他心中不禁疑惑起来,问道,“常羽,前面什么情况呀?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带过去的兄弟们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见到自己的主子,常羽急急地就告状道,“将军,那边那队贱民,想要造反!属下刚才过去不过问了几句,可他们不仅态度嚣张,还把弟兄们给打了!您快去看看吧,一定要为兄弟们主持公道啊!”
张副将一听,立即火冒三丈,他这人向来极其要面子,自己的人竟然被别人打了,这还得了?
他二话不说,立即起身,一边带着大队伍跟着常羽朝那队人走去,一边怒骂道,“老子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给这帮刁民这么大的胆子,敢打老子的人!”
张副将带着一大堆人,很快就来到了沈云舒一行人的面前,而谢楠华还真心有种,他不仅没跑,甚至还斜靠在了另一辆马车上,翘着二郎腿,好不悠闲。
见张副将来了,有人替自己出头了,那些被谢楠华打得满地找牙的士兵们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纷纷指着谢楠华找张副将告状,“将军!就是他!就是那个家伙打得我们!您可要替我们做主啊!”
张副将眯着眼朝谢楠华看了过去,他只觉得这个人的装扮古怪,身份似乎不简单,态度倒也不敢过分傲慢,便先自报家门道,“在下金吾卫左领军张尧,敢问阁下大名?”
谢楠华依旧优哉游哉地,不说话,显然并不想搭理他。
他这人就是这样,他要高兴了,跟谁态度都好,可他要是不高兴了,别说一个小小的金吾卫左领军,就是金吾卫大将军本尊来了,他也懒得理。
而他现在,已经不高兴了。
张尧没想到,自己这个将军这么客客气气,对方却爱答不理的,而且还当着他这么多手下的面,他顿时觉得特别没面子,连自己最后一点耐心也没有了,黑着脸,质问谢楠华,“既然阁下不愿报上姓名,那么本将倒想问问,你凭什么敢对本将军的人动手?”
听了他这话,谢楠华终于是瞥了他一眼,却依旧懒洋洋地说,“本阁主手痒,拿他们练练手。”
要说比起气人,怕是也没有人是谢楠华的对手了。打趴了这么多金吾卫,竟然说是练手?
他是看不起金吾卫呢,还是看不起张尧呢?
此时,张尧的脸色已经涨得成了猪肝色,可当他听到谢楠华说出“本阁主”这三个字的时候,他硬生生将即将要爆发的火气也压了下去。
要说在这九州大陆上,叫“某某阁”的倒是不少,但是其中最有名的,且阁主是穿灰袍戴银面具的人,只有那一个。
张尧脸色不善,语气倒不算太坏,问他,“敢问阁下可是天壹阁的离阁主?”
这下,谢楠华终于是有点了反应,他起身朝张尧看了过去,眼底难得掠过一抹赞赏,说道,“你竟然认得出本阁主?眼神倒是不坏,没想到本阁主还算是有些名气。”
这便是承认了的意思。
张尧不禁感到惊讶,他之前不是听说,这天壹阁已经归于萧南辰的麾下了吗?怎么这个离洛又会在这里出现?
正是因为之前江湖上有传闻说,天壹阁和萧南辰互相勾结,各国皇室本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都在高价悬赏离洛的人头,难不成,这是上天给了他一个发财的机会?
想到这,张尧就兴奋了起来,可是他尚且来不及谋划,身边的常羽就凑到了他的耳边,低声说道,“将军,这个离洛在此处出现,难不成叛贼萧南辰就在这附近?”
一经提醒,张尧不禁紧张了起来,如果真如常羽所说,萧南辰真在附近,他不过区区几万人马,又哪里会是萧南辰部的对手?
张尧立即警惕了起来,态度也变了变,“敢问离阁主,为何会出现在这附近?”
谢楠华又哪里会不知道张尧打的是什么主意,他轻哼了一声,说道,“本阁主劝你别耍花样,要不然,你以夜间巡逻为借口,在京都青楼花天酒地的事,尊夫人就会立即知道。还有,你之前勾结南楚,是不是希望本阁主捅到你家主子面子?”
听了谢楠华的话,张尧惊得面无血色,他这人虽然在京都耀武扬威,却是出了名的怕老婆,谢楠华的这句话,可以算是掐住了他的死穴了。
张尧憋了半天,总算挤出了几个字,“你……你血口喷人!本将岂容你这般诬陷?”
他说着就提起了自己的大刀,大有一副和谢楠华拼命的驾驶。
可谢楠华却根本不为之所动,京都的那些青楼本就是他的产业,他当然很清楚青楼里究竟有哪些常客。
“春风阁的玉兰姑娘,怡红院的胭脂姑娘,芳华园的岚悠姑娘,红袖招的如烟姑娘……”
当谢楠华一一报出这些青楼和烟花女子的名字之后,张尧的脸色渐渐的越来越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