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之后,南楚三皇子燕凌峰便站起来,举起一杯酒缓步走到了萧玄夜和沈云舒的面前,他眼睛微眯,看了看萧玄夜,又看了看沈云舒,开口说道,“我父皇听闻安王爷将要大婚,便特意派本宫带着妹妹带上贺礼前来贺喜,可谁曾想,安王爷竟然如此急不可耐,本宫连杯喜酒都没赶上了。”
燕凌峰说着,转眼盯着沈云舒,“这沈小姐生得还真是貌若天仙,也难怪让安王爷抛弃了当年同歆瑶的约定,急不可耐地便娶了你。也罢,王爷大婚终究是好事,这杯酒,本宫敬王爷和王妃!”
燕凌峰的脸上带着狂傲的表情,站立在他们面前,气势逼人。
他的话音刚落,殿内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康成皇帝同样也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沈思明见燕凌峰有意刁难,心中不免有些着急,他心里清楚,自己这个女儿可从来没有喝过酒呀,如此一杯下去,怕是得醉了吧。
而沈碧云则一脸的幸灾乐祸,等着看沈云舒出丑。
萧玄夜淡淡地拿起酒杯,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接着他又拿起沈云舒面前的那杯酒,开口说道,“拙荆不甚酒力,三皇子这杯酒本王替她喝。”
说着他端起酒杯正欲饮下,却被燕凌峰给拦住了。
“本宫不过是敬王妃一杯酒,安王爷便心疼了?若是王爷想喝,稍后本宫陪王爷喝个痛快,这杯酒是本宫敬安王妃的,还请安王妃亲自饮下。”
萧玄夜见端着酒杯的手被燕凌峰挡住,他眸光加深,看向燕凌峰,那目光冰冷,令人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怯意。
燕凌峰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又说道,“怎么?安王爷这是要怒发冲冠为红颜了?”
萧玄夜丝毫不理会燕凌峰话语间的讽刺,他冷冷地开口,“本王不允许本王的王妃同其他男子饮酒。”
他话音刚落,在场的所有女子都朝沈云舒投来了嫉恨的目光。
安亲王好霸道呀!竟然公然宣布自己对沈云舒的所有权,如此气概的男子,怎能不叫人心动!
沈云舒却是明白,燕凌峰不过是借机想要羞辱她罢了,而此时此刻,羞辱她沈云舒便等同于羞辱萧玄夜,萧玄夜怎会允许此事发生?
可听了萧玄夜的话,燕歆瑶却端着酒杯起身,来到了他们的桌前。
燕歆瑶笑得甜甜的,朝萧玄夜撒娇着说道,“玄夜哥哥,若是歆瑶来敬酒,便没什么不妥吧?”
她说完朝沈云舒看了过来,“沈小姐,赏个脸,请饮下本公主这杯酒吧!”
玄夜哥哥?
沈云舒微微挑眉,这叫得还真是够亲密的,燕歆瑶这是过来示威的吗?
她坐着不动,转过头看向萧玄夜,语气中是说不出的柔情似水,“王爷,歆瑶公主敬臣妾,臣妾不敢不喝,敢问臣妾可否借夫君的口饮下这杯酒?”
这话一出,燕歆瑶气得脸色煞白,她没想到沈云舒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向萧玄夜撒娇,她更受不了沈云舒在萧玄夜面前自称“臣妾”两个字,生生地将她自己和萧玄夜给绑在了一起。
她绝对不允许玄夜哥哥一而再再而三地袒护这个女人!
“这可是歆瑶敬沈小姐的,玄夜哥哥你不许作弊!”燕歆瑶急急地开口,生怕萧玄夜伸手将酒杯夺过去。
萧玄夜看着沈云舒,眼神中有一丝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无奈,“并无不可。”
“玄夜哥哥!”燕歆瑶急急地叫出了声,可萧玄夜却并不理她。
沈云舒得意地瞪了燕歆瑶一眼,似是在耀武扬威一般,她素手端起酒杯,缓缓朝萧玄夜的口边送去。
在场的所有人都呆愣地看向这一幕,只见沈云舒端着酒缓缓地喂萧玄夜喝下去,待酒杯空了,她才将酒杯放下,拿起自己的丝帕轻轻地替萧玄夜拭去唇边沾着的酒渍,她望向他的眼神里说不出的柔情,而萧玄夜也不拒绝,就这么静静地坐着随她摆弄。
大家都惊呆了,天哪……安王妃这是在秀恩爱吗?
看来安亲王宠爱安王妃,是真的呀!
谁都知道安亲王有着严重的洁癖,任何人都不能够离他太近,可是他竟然会喝下安王妃亲喂的酒,还任由她替自己擦嘴,这不是极度的宠爱又是什么?
沈云舒替萧玄夜擦完唇角,淡淡一笑说道,“臣妾谢过王爷。”说完她这才回过头对燕歆瑶说着,“本王妃的酒杯已经空了,还请公主将杯中的酒饮尽。”
燕歆瑶被气得胸闷,这沈云舒竟然当着她的面和她的玄夜哥哥这般的亲密,简直让她无法忍受!燕歆瑶冷哼着开口,“沈云舒,本公主千里迢迢从南楚赶来,你竟然连一杯酒都不愿同本公主喝吗?这未免也欺人太甚了吧!”
沈云舒淡笑道,“喝酒讲的是情义,本王妃同公主之间并无交情,而王爷同公主既然是旧识,故本王妃这才将酒让给王爷喝。歆瑶公主莫不是认为,王爷不配饮下这杯酒?”
燕歆瑶没想到她会拿萧玄夜说事,她立马看向萧玄夜急急地开口解释,“玄夜哥哥,歆瑶并没有这个意思。”
此时,站在一旁的燕凌峰开口了,“歆瑶说的是她亲自敬的酒安王妃却未曾饮下,安王妃何必顾左右而言他。我们兄妹二人特意为王爷的婚事而来,可安王妃身为堂堂后梁国亲王正妃,却这般不给面子,本宫和歆瑶敬酒你都不愿喝,这究竟是看不起我南楚皇室,还是想要破坏两国建交?”
大殿中的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了过来,这南楚三皇子明显是在找安王妃的碴,他这般嚣张,惹得有好多大臣都很愤怒,纷纷欲站起同他理论理论。
沈云舒微微一笑,眸子如黑曜石般闪耀,声音清冷,“本王妃先前并不知原来南楚国只需本妃一杯酒便可与之建交,还请三皇子见谅。若是三皇子和公主再敬,本王妃一定喝!”
沈云舒这般说,便是在说他南楚的建交礼仪太过于随便了,而若是他南楚想要继续和后梁国建交,便还需要他们再次主动敬酒。这样的话里,明显让南楚国比后梁矮了半截。
“你!”听出了沈云舒话中的轻视之意,燕凌峰怒道,“哼,你不过区区左相之女,又有什么资格让本宫和歆瑶敬酒!”说着,燕凌峰转身似是自言自语,可他的声音却足以让殿内的每一个人都听见,“区区左相之女竟霸占着亲王妃的位置,也不觉得丢人吗!”
沈思明听了这话,豁然变色,他紧紧地抓住袖口,以克制住自己不上前去同他争论,可沈云舒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尴尬,她含笑说道,“听闻三皇子的生母卞皇后,在被册封为皇后之前,是以县丞之女的身份选秀入宫被封为贵人,而本妃的父亲再不济也是位居一品的左相,卞皇后尚不为霸占了后位而感到羞耻,本王妃又有什么好丢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