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张牌都是红色的,但是花色并不相同,一张是九,一张是十。“很不错,你果然是会给我带来好运气的人。”袁湾在心里默默的想着,并没有说出口,只是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劳芳琳的肩膀,毕竟现在也搞不清楚对方是不是有什么能够听到他们说话的超能力,不方便小声的窃窃私语。
劳芳琳倒是没有什么忌讳,回过头来对着袁湾笑了一下说,“怎么样,给你开的这两张牌还不错吧?”袁湾呆了一下,不太明白她这样直接的讲出来,是什么意思,不过很快就想通了,对方是不会轻易相信自己这边所说的话的,所以哪怕说出真实的情况,也会被当成信号烟雾弹。
至于两张分别是九和十的牌,虽然不是同样花色,但确实是不错的底牌。对于德州扑克中的底牌价值评判,如果不是对子的话,那么当然是越大越好,如果两张牌加起来能够超过十六,那一般来说就可以算是中等偏上的起手牌了。
而两张连在一起的牌,又增加了顺子的可能。所以劳芳琳这样说是没错的,这副起手牌确实不错。“你能够看得懂吗?你不是说你不太会玩吗?”袁湾想确认一下,劳芳琳到底是配合着他,为他打掩护,还是真的能够看懂牌局的进程。
劳芳琳笑了笑,“确实不懂,但我相信所有的扑克牌游戏道理都是一样的。比如牌的大小顺序,绝对不会轻易改变,何况对于不同国家的人来说,一定有世界上通用的法则,那么这些数字的大小完全就可以按照它们本身体现出来的意义来计算。”
“然后刚才也说过了,是每个人发到两张牌,在中间再发下五张公共牌,从其中选出三张来组成最后的成牌,也就是说所要组成的是一个五张牌的牌型,对于五张牌来说,很大的当然是有几张牌相同的情况。四张相同,三张相同加上一对,都会是极为难得的大牌。”劳芳琳的逻辑非常的清楚,“另外连在一起的牌和同样一种花色的牌肯定也很大。”
也就是说,你这两张牌有可能组成连在一起的顺子,同时这两张牌的数值本身也不小,如果能够跟公共牌组成对子的话,那也是比较大一点的对子。劳芳琳没有说出接下来的话,但是袁湾明白,她他已经完全理解了游戏的意思和规则。
不愧是一个女白领,能够做到部长这个职务的人,智力应该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袁湾忽然对这场游戏中的游戏多了一些信心,因为他发现自己并不是在孤军奋战,自己的身边有劳芳琳在支持着自己,而且不是简单的呐喊加油助威而已,她是真的能够看懂牌局的。
另一个伙伴呢?另一个伙伴在等着自己的解救,袁湾悄悄看了伍志峰一眼,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没有说话,不知道是不是被迫服用了什么药物,可恶,不能使用洞察视力的话,那么就看不清楚他现在的状况。袁湾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回眼前的牌局上,还是先把这个牌局赢下来再说吧,就算要打架那也是之后的事情。
大使也看了自己的牌,然后再把它们盖回桌面上,他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让人看不出来,他到底看到了什么样的底牌。当然这也是很正常的,作为一个玩家,一个对自己在德州扑克中的表现很有信心,主动提出要进行这场竞技的人来说,没有这样子的面具脸,怎么能称得上是高手呢?
“开始吧,大使先生,由您叫牌。”袁湾抬了抬手,示意对方开始竞叫。旁边的女仆荷官已经低声的说出了现在该进行的环节,但袁湾还是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言语给对方施加一定的压力,因为双方虽然言语互通,但毕竟是不同国家的人。
也就是说,当自己说汉语的时候,以对面大使的本国语言熟悉度,必定是有些不一样的。他需要转一个弯,才能够理解自己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在这种智力游戏较量中,消耗对方的脑力,是一种比较保险的做法,而且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坏处。
“call。”大使说了一句英语,不用翻译,袁湾也能够听得懂,这是跟注的意思,也就是说小盲注的大使将会加上一个筹码,让自己变得跟袁湾的下注额完全一样,接下来主动权就会转到袁湾的这一边,他可以决定是否提高下注额。
“过。”由于是第一局,而且袁湾也还没有看出来,大使有什么能够影响到牌局的超能力,所以他决定先谨慎一些,不再加注,就以两个筹码的赌注进入公共牌发牌环节。
五张公共牌并不是一下子就完全发下来的,而是首先发三张,双方再次进行叫注,然后发下第四张,双方又一次叫注,最后才发第五张,进行最终的叫注。袁湾注意的看,当女仆荷官发牌的时候,大使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动作,不过没有,大使在那里安安稳稳的坐着,完全没动。
女仆荷官动作熟练的把一张牌撇到一边,俗称烧掉一张牌,然后才发下三张公共牌。这三张牌的花色各不相同,俗称彩虹面,这基本断绝了双方组成五张同花的可能。
二五八,三张小牌,而且是相互之间都有一定距离的小牌,这样的公共牌可以说是对双方都没有什么明显帮助的,如果说能够组成对子,那么说明自己本身就藏有小牌,在这样的情况下很难看出来。
袁湾陷入了思索,应该说发下来这三张牌,虽然对自己没有什么帮助,但整个牌局的进程现在对自己来说还是比较有利的,首先八这张牌跟九和十连在了一起,让他的顺子可能继续保留,其次,没有超过十的大牌,更容易让庄家掌握闲家的进程。
现在对于首先下注的闲家来说,如果自己本身是超过十的大牌的话,将陷入一种两难的境地,因为它是不可能组成对子的,而且那些牌也相互之间完全没有关联。而庄家可以稳稳的在他身后,根据他的下注情况,作出自己的反应。
袁湾抬起头看对面大使,他相信现在大使有比较大的可能是会选择过牌的。如果说大使选择进行一个加注的话,那么有可能就是击中了一个小对子,不想让牌局再进行下去,想把两枚筹码收入囊中。
“我加注到四。”大使这次没有说英语,他用中文说出来的,目的是让袁湾马上能够听得清楚。而这句话也让袁湾陷入了疑惑,他加注的话,为什么只加这么少呢?每人已经拿下两个筹码,加到四,相当于是最低程度的迷你加注。
“他是希望你跟上去。”劳芳琳小声的对袁湾说,袁湾不得不佩服她,虽然没有怎么玩过,但她对这种牌局的潜规则已经掌握得比较清楚了,加小注自然是诱惑对方跟上,让对方不舍得弃牌。
但是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呢?如果说击中了一个小对子的话,按道理来说应该是尽可能的希望马上结束牌局才对呀,不然接下来发的牌如果比较大,那么大使会处于一种尴尬的境地。而顺子跟同花的可能性又比较低,就算有现在也不适宜进行这样的加注。
难道她的手上有超对,也就是一开始就分到了一个对子?袁湾只想了一秒钟,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念头。如果说大使一开始就拥有对子的话,那么他没有理由不进行加注,起牌的两张底牌就能够获得一对,毫无疑问是非常强烈的好牌,就算那个对子不大,那也一定是具有竞争力的牌型。
“我弃牌。”袁湾最终沉声的说出了自己的决定,身边的劳芳琳轻轻点了点头,看得出来,她对袁湾这个决定是赞同的。玩这样的游戏需要百分之百的理智,袁湾知道如果自己跟上去的话,那么在后面发下两张公共牌的时候,自己会再次面临着两难选择。
除非能够发出九或者十,让自己拥有最大的对子,否则的话,大使的一再加注,自己绝对顶不住,袁湾在怀疑大使是不是一个诈唬型的玩家,也就是自己手中明明没有牌,却要让对方不得不弃牌。
如果能够知道大使的打牌风格,那么对接下来进行的牌局,自己就会更有把握一些,不过遗憾的是,弃牌之后双方的牌都是进入弃牌堆的,并不会亮开,所以自己的猜测也就无从证实。
“真是太遗憾了,袁湾先生,如果你继续跟进,或者是反加注的话,那么我绝对会弃牌的。”大使忽然笑了起来,接着主动翻开了自己的两张底牌。一张J和一张3,而且不同花色。
袁湾愣住了,他一时之间不明白大使这样做的用意究竟何在,亮自己的底牌给对手看,有时候可以说是出于战略,但绝不是在这种时候,现在袁湾本来就在怀疑他是否是在诈唬,而大使亲自帮他验证了这一点。
是因为太过自信吗?还是因为得意忘形?又或者是,大使这样做,其实是有什么更深层次的目的和原因。袁湾暂时想不到,但是他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自己已经失去了两个筹码,就在这刚刚开始的第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