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蓝天像是一张透明的丝质手帕。天上静留一片又一片洁白的云朵,看起来就像是手帕上绣着的花朵。这样的花朵是没有根得,它只能在这片天上随着风流动。
转身看着这样的好天气,邵沅的心情也是容光焕发起来。屋里的一字一句都传到自己耳朵里,自己不过是在一扇不存在的门后面,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中。
今天真是个办事的好天气,一帆风顺、马到成功。邵沅心里这么想着。
屋里的风铭轩一双黑金色的眸子黯淡无光,无力的跌坐在破败的木椅上。震惊!痛心!窒息!甚至是仇恨一瞬间都蜂拥而至,比之前更为猛烈的感觉。
“慧妃娘娘生前很是淑惠,端庄优雅,也不像别的娘娘那般刁钻任性。所以,当皇上秘密下令赐毒时,老夫也很是难以接受。但慧妃还告诉老臣会给老臣一笔不错的报酬,只求老臣不要把此事告诉太子你。”老头说着情绪激动起来,当年那种感觉再次体会一遍。接近六十多的岁数却也流着泪:“苦只苦……悲哀就悲哀在,皇上是皇上,慧妃势力单薄,在那皇宫怎么可能靠着爱活下去啊。”
老头声音不仅刺耳现在还夹杂着沙哑。
看得出,他是真的为了这件事压抑了一辈子,渴望得到救赎:“太子,我只求您能原谅老夫。”老头干涸的嘴唇还颤抖着:“老夫能做的只是让慧妃娘娘没什么痛苦,这么多年,我一想起娘娘临死前的尊容,我就……就不配做个大夫啊。”
风铭轩全身的毛孔都树立起来,原来当年母后是被父皇下毒害死的,原来母后可以活着的,原来自己可以不用这么累的!
“太子若是还不相信,本宫可以带着太子起棺验尸!”邵沅看准了风铭轩就在崩溃的边缘,再给他补上最后一刀。“太子不是不知道帝王无情,皇室可不是什么寻常百姓,慧妃对风云雷来说不过是一个女人,一件衣服!太子还不相信自他就是杀母仇人?”
“你给我闭嘴!”风铭轩一把将桌子掀翻,整个人从脖子红到额头,眼睛充斥着血丝,像是一颗随时爆炸的炸弹一般。一个人追求半生的,从未怀疑过得现在全都是假象,被蒙蔽被欺骗这么久!
推开邵沅,风铭轩控制不住自己迈着步子往自己也不知道的方向走去,犹如行尸走肉。
另一边,祭天大典如期举行着。
画着祥瑞禽鸟的旗帜由士兵举着跟在队伍前方,兵卒少说也有六千,奉舆辇,执仪仗。旸护法现在俨然是卫尉的身份,指挥右麾仗。如此声势浩大一来是保障风云雷及随员的安全,二是显示他至高无上的权威,三是显示风国的综合实力,四是显示对神和祖先的虔诚。
行至神坛,却只有几百精兵可以随行上去,云柒笙着实感到不安。
偌大的圜丘上,风云雷一席十二章纹绣朝服,用石青色的锻面织做,袍纹上面还辅以五色云、列十二章,称得上是精美绝伦。阳光下,眉宇间的尊贵和傲气让人心生敬畏。
“始!”太监一声尖尖的声音宣布仪式开始。
祭天仪式是人与天的交流形式,都由天子来亲自主持祭天仪式。风云雷在坛上龙颜显世,好不威风。
诵读祭文后、由专人演奏雅乐,风云雷亲自焚烧祭品,以表示百姓们把自己的劳动成果贡献给天,作为对天滋润万物的一种报答。
仪式还算顺利的进行着,可是云柒笙的心始终都平复不下来。风绯易是不会来的她是清楚的,可风铭轩怎么也突然消失,难道是临时有什么事情?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云柒笙一路。
“公主,这风国祭祀的仪仗可不比我们差啊,大国就是大国。”一旁的随行丫鬟压低了嗓子跟云柒笙说着,对眼前这副场景赞叹。
这个高度绝对可以睥睨众生,祭祀的地点就决定了这个国家的实力如何。云柒笙心里也知道风云雷叫自己来不过是侧面展示国力。
但确实无心看这仪式,云柒笙那股忐忑不安的感觉一直让她心里揪着。再看看坛上的风云雷,风铭轩明明提议过却被这帝王拒绝,难道他就真的不担心发生什么乱子吗?
风云雷刚好也和云柒笙眼神交汇,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双眸冷峻犀利,寒气逼人让人不敢再窥视,云柒笙看着威严的龙颜,最后还是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公主,你在想什么呢?你看今天风和日丽的,就当是趟郊游就好了。”丫鬟看着主子一直紧锁眉头,还担心她是不是不喜欢出远门。
不住地往周围和远处观察,危险可能不一定什么时候以什么形式就出现了。“丫头,一会儿如果有什么事,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就可以了。”云柒笙警惕起来,压低声音警告。
丫鬟不明所以,疑惑起来,怎么会发生什么事。天子就在眼前,能有什么危险?
不过话音刚落,丫鬟还没有反应,几支利剑不知从哪里就窜了出来,稳稳的射中一些人的脑门,当场死亡。
“啊!!……啊!……”当下,一些人就惊吓得叫了起来。“保护皇上!保护皇上!”太监在坛上喊着侍卫保护风云雷安全。
几个本来穿着侍卫服的人瞬间拔剑为敌,向着身边的人一剑剑刺去。场面瞬间失控,草丛里还蹦出不少精心武装、身手不凡的男人,连面具都不曾带,穿着一身魔教的黑袍,一双双狠毒的眼睛盯上了风云雷。
顺着看过去风云雷风云不惊,只是脸色黯然下来,龙眉皱着。看来真的跟风铭轩说的一般,出了事情。但现在最迫切的就是稳定人心,这么点儿人不一定完全压制住对方。
“听朕说!不要慌!对方人少势薄,有能力的举剑跟朕反击!打他个落花流水!”风云雷说着就从一旁取出来一把金光闪闪,刀刃锋利的佩剑一边高声说着,一边举剑示意冲过去。
云柒笙扶着惊吓得丫鬟把她安顿在一边,现在自己做的就只是照顾好身边的人。当即拿了一把剑防御起来。
风云雷毕竟是比不过那些精心训练的魔教教徒,胳膊上被划了几个口子,但还是举剑高喊:“杀!给它杀个片甲不留!”
可也就在这时,一队由风铭轩训练过得禁卫军冲了过来从后方击杀了不少。魔教教徒看形式不妙这才撤退。
“呼……呼”云柒笙这才安心的放下手下的剑,换气起来。这些刺客真是太大胆了!不容小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