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雷刚刚那几声吼着实费了不少力气，原本是想在儿子面前展现出来自己还能撑下去的，这下却把自己的脆弱显露无疑。
“咳咳咳……咳咳”风云雷越是那样压着喉咙不让咳嗽打出来强忍着，越是难受的厉害。咳得面色都红了起来，从脖子到耳后青筋暴露。
风铭轩意识到刚才是自己太激动了，顿了顿走上前缓缓地拍了拍风云雷的后背，希望他顺畅一些。
“朕。。朕没事，咳咳”风云雷还挣扎着跟风铭轩摆手，既然身体这样了，还是丝毫不想留给儿子自己虚弱的记忆。
风铭轩靠近以后才更加发现，父皇销售的不止一点两点，拍他的后背都能摸得到背脊上的骨头，头发也比以前花白了不少。就连那双从小拉着自己，看着他写字的宽厚有力的大手，现在也是瘦骨嶙峋，看起来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我……我扶您躺下。”风铭轩皱起眉头，很少有和父皇这么近距离了。
风云雷缓缓地咳嗽轻了一些，侧过头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个时候才觉得他确实长大了，长成一副帝王之像，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没有再拒绝，风云雷竟还欣慰的偷偷抿了抿嘴唇，似笑不笑点点头来到床边。
“小心，躺下吧。”风铭轩躲避风云雷的眼神，毕竟父子两个没有如此近过。这些寻常家庭都会经历的，他们却没有。
风云雷叹了口气，感叹着自己真的不行了，感叹自己真的自从慧妃死后没有关心儿子了。
“唉，你那会关心人的性格，大抵也是遗传了你母后。”风云雷打开封存依旧的记忆，开始回忆起来。
风铭轩没有说话，只是把垫子往风云雷背下靠了靠，确保他躺的舒服。
“慧妃，要是还在的话，现在一定好生陪在身边照顾着我。”风云雷看着床顶眼神有些迷离，好像是在幻想那副场景。
“母后却是是难得一见的贤妻良母。”风铭轩的回忆里都是母亲那么多好的回忆，每每想起来，母后都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女人。“在我记忆力，父皇应该和母后很恩爱的。”即便年幼，他当时也能感觉到，自己父母的关系特别好，就像是现在普通百姓家一般。父皇每每下朝或是批阅奏折后都要来的。
“是啊，慧妃和朕，是真的相爱。相爱到朕都没有察觉过她和别人不一样，她那么特殊，她竟不是风国的人。”风云雷神情渐渐认真起来，有一种回到当初的感觉。
风铭轩皱起眉，坐在一旁问：“母后她，她不是风国的人？”
“是啊，你母后并非是进宫的秀女，所以身份也没有仔细盘查。我和慧妃相识时，朕还只是太子，去民间审查时遇见贪玩的慧妃。朕还记得，她自己住在河边的竹屋里，自己东跑西跑的还总是找不到回来的路。咳咳……”风云雷虽然咳着，却是笑着的。
风铭轩也松了嘴角，似笑非笑起来，想象母后当时的样子。
“我每个月都会去看看她，直到朕坐上皇位，才有能力娶她，以为她是个孤儿就没有仔细调查过。再后来，我们就成婚，有了你。”风云雷至今想起那段日子还是怀念的很。
“那母后到底是？”
风云雷又像是想到了不好的事情，往上靠了靠：“后来，我才直到原来有个地方叫做雪域。听你母后说，哪里就像是一个仙境，人人都能活得很长久很开心。但是她却不以为然偷偷跑出来，遇到了我。”
“雪域？儿臣从没有听说过还有这个国家。”风铭轩还是第一次知道这地方。
风云雷叹了口气：“朕也未曾听过，你母后说那地方不是一般人可以去的。那里的人人习武，并不欢迎外来的人，所以朕也未曾听过去过。甚至还不相信慧妃说的话。以为，那只是她得想象罢了。”显然，他有些后悔自己不相信。
“那……后来？”
“后来，朕真的相信，也相信你母后是有家人的。而且非比寻常。因为，她家乡里的人找来了。那男人身强体壮，长得也殷俊，丝毫不比当年的我差。他突然到访，还说慧妃早已和他定下婚约，是偷偷跑出来的，非要抢走慧妃。”
风铭轩震惊起来，为什么这些事自己丝毫印象都没有。更别提什么别的男人，更是没见过。不过仔细想想有一段时间母后确实很忐忑的样子。
“咳咳。。朕别的什么妃嫔都可以不要，就是不能少了慧妃，更何况那时候你都那么大了。朕不同意，约他一战，可……可也就是那一战，你母后受了伤，无法挽救。”风云雷满脸的自责，至今提起，也是不能忘怀。本想赶走那个男人，和他做个了断，谁成想却成了自己和慧妃的了断。
风铭轩不可置信：“母后受伤了？父皇，那当年的太医明明说母后身体健康的很。”这跟自己听来的事实是有出入的，风铭轩直接问出来。
“那是你母后掩藏了自己的伤势，他们雪域的人事都有一定法术的，普通的太医要是能察觉能施救，朕会放弃这个机会吗？”风云雷激动起来，也是在变相责备自己。
“那毒药……只是个幌子。”分那个云雷从来就没有给慧妃喝药，直到她离世都是自己在床边陪伴的。
不可能啊，真的是这样吗？母后竟然是什么雪域的人。难道自己真的是愿望父皇了？看父皇说起往事的样子，是真的还深爱着母后。
“自此以后，朕就性情大变，整日面对处理不完的朝政，变得更加严苛。”风云雷眼角像是有了雾气：“说起你，更是对不起啊。”
风铭轩不明所以。
“每每看到你，就想起我的慧妃。朕迟迟不能走出来，不能从那失去爱妻的痛苦里走出来。”说道这个时候，风云雷终究是突破了自己最后的防线，眼角的泪水流了下来。他向这岁月服输，像他们之间割不断地感情服输，尤其到这个时候，更是忍不住想起那些过去，真的想再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