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黄莺突然愣了愣。
“我死不足惜,只是,我觉得师父对我的疑心太重了,可能是心魔在作祟,师父不可不察啊。”聂无虚的声音都低了一些,仿佛没有力气再说话了,“师父一定要小心,心魔过重,我担心,担心师父会身死道消,修为毁于一旦。”
“哈哈哈哈。”黄莺只是愣了一下,随后就笑了,“说吧,聂无虚,你还有什么话说,这是你最后的遗言了,从此之后,你就会变成一个白痴、傻瓜,直到我彻底杀死你。”
“善待我表姐,我不是聂无虚。”聂无虚气若游丝的说道,“我不是内奸,我表姐她对香主也是中心耿耿。”
“聂无虚,你就要死了,居然还在花言巧语,欺骗于我。”黄莺看了看聂无虚的身躯,心脏以下的部位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
“香主,不要,小风他不是内奸,他不是聂无虚。”就在这个时候,“芈瑶”居然又说话了。
“这没你说话的份。”黄莺转过身,看着“芈瑶”,冷冷的斥道。
“聂无虚,你还有什么话说?”黄莺看着聂无虚说道。
“师父。”聂无虚低头看了一眼,正在快速消散的躯体,“这个时候,你的样子,可真好看,可惜,以后,我再也看不到了。”
“你说什么?”黄莺的身子抖了抖,摇摇晃晃的,似乎有些站立不稳。
“记得,那次,你替我疗伤的时候,师父的手,冰凉冰凉的。”聂无虚继续说道,“江州城天寒地冻的,就不要再,再穿裙子了。师父的手冰凉冰凉的,就是被冻的。”
“啊。”黄莺突然惊叫一声,手中的长剑都落在了地上。
“还有,大冬天穿裙子,很容易被,被恶毒之人说三道四的,到时候,没人,没人替师父出,出头了……”
聂无虚说完这些话的时候,突然一阵地动山摇,那些积雪在无声无息间消弭于无形,天空中的一轮红日突然坠落了下来,连绵起伏的群山,接二连三的崩塌。
“小风,小风你怎么了?”
无生教分坛,大殿之中最先醒悟过来的是九公主。刚才,聂无虚出言,妄图撺掇黄莺去攻打拜火教分坛,惹得黄莺不快。黄莺杀机毕露,围着聂无虚看了又看,却并没有动手。
可是,突然之间,聂无虚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很快,豆大的汗珠从聂无虚的脸上滚落下来,一转眼,聂无虚身体一阵颤抖,站立不稳,直接一头栽倒了下去。
“他没事。”
九公主已经动身,准备扶住聂无虚,不让聂无虚倒在地上。就在这个时候,黄莺说话了。话音落下,一阵微风拂过,恰好将聂无虚托起,聂无虚没有栽倒在地上。
“香主,这是怎么回事?”九公主扶住聂无虚,满脸诧异的看向黄莺。
刚才的事情太过突然了,几乎是在一刹那间,聂无虚脸色突变,脸上出虚汗,身体颤抖,险些栽倒在地。
“没什么,就让芈风先休息一会儿吧。”黄莺看了看九公主,面无表情的说道。
“哦。”九公主赶紧扶着聂无虚,让聂无虚坐在椅子上。
聂无虚在椅子上坐下,立即就瘫软了下去,脑袋低下,身子歪斜在一边。
“小风,小风?”
九公主拍了拍聂无虚的脸颊,却发现聂无虚没有丝毫的反应,伸出手探了探聂无虚的鼻息,发现聂无虚呼吸顺畅,并没有什么大碍。
“小风?”
九公主抓起聂无虚的手,却发现聂无虚手上湿湿的,凉凉的,刚出过一身虚汗。
“小风,快醒醒,你可别吓我啊?”
九公主一时间有些慌乱,用手搭在聂无虚的手腕上,却发现聂无虚脉搏如常,只是手臂有些松软,似乎没什么力气。
“香主?”九公主突然就愤怒了,“你对小风做了什么?他还只不过是凡人境八阶的修为,你该不会暗中对他下毒手吧?纵然小风冲撞了香主,香主责罚他便是,暗中下毒手,这算怎么回事?”
“没。”九公主咄咄逼人的姿态,让黄莺有些慌乱,黄莺根本不敢看九公主的眼睛,“我没暗中下毒手,芈风他没事,休息休息就好了。”
“哼。”九公主冷哼一声,“小风他是我表弟,没想到香主居然这样对待小风。想我芈瑶忠心耿耿的为香主办事,尽心尽力,从无二话。没想到,小风只是言语上冲撞了香主,香主就如此待他,居然一点都不念及我的功劳。如果小风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芈瑶绝不善罢甘休,告辞。”
“芈瑶,你放肆。”九公主的态度,让孙詹大怒,“公然顶撞香主,你是想死吗?”
“孙詹,就凭你也敢威胁我?”九公主冷笑连连看着两人说道,“虽然我现在修为不及你们,但如果小风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定然不会放过你们。到时候,不仅是你们两个,整个分坛的人都得陪葬。”
“你……”孙詹怒不可遏,“大胆芈瑶,当真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吗?”
“孙詹,算了。”黄莺摆摆手制止了孙詹,“让他们走吧。”
“是。”
既然黄莺都发话了,孙詹也没有二话,放任九公主和聂无虚二人离去。
“香主,芈瑶她太放肆了,居然如此大逆不道。”在九公主和聂无虚离开之后,孙詹对黄莺说道。
“唉,算了。”黄莺说道,“这件事也不怪芈瑶,是我太鲁莽了,芈风之所以成这副模样,都是拜我所赐。”
“香主?”听黄莺如此说,连孙詹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香主为何如此?芈风纵然出言无状,也只不过是为了维护香主,替香主打抱不平而已,香主为何如此对待芈风?”
“你觉得芈风这个人如何?”黄莺没有回答孙詹的问题,反而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芈风有勇有谋,见识广,实力强劲,虽然只有凡人境八阶的修为,但是很多凡人境九阶巅峰的人都不是芈风的对手,此人潜力非常的大,如果成长起来,我万万比不过他。”孙詹想了想,说道。
“他的天赋的确不错,不过,你就没有发觉到别的地方有什么不妥?”黄莺直直的盯着孙詹,出言问道,“比如,他的忠心?”
“香主是在怀疑芈风,觉得他是聂无虚潜伏进来的?”孙詹问。
黄莺点点头,却没有言语。
“绝不可能。”孙詹一口咬定,“芈风绝不可能是聂无虚易容潜伏进来的,那天是我亲眼所见,是我将芈风从九公主和聂无虚的手中救了回来,这件事情,我亲身经历的,芈风绝不可能是聂无虚。”
“你可看清楚了?”黄莺问道,“那天芈风刺杀的人真是聂无虚和九公主?你有没有看错?”
“香主,属下绝没看错,当天追杀我的,就是聂无虚和九公主。”孙詹信誓旦旦的说道,“香主之所以会怀疑芈风,全都因为李山这个人。李山素来不服香主,香主收芈风为徒,封芈风为护法。这样一来,李山就彻底没有当护法的希望了,李山记恨香主,却奈何不了香主,所以才出此下策,离间香主和芈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