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卖，这位兄弟，你可真敞亮。”
那人立即弯着腰，笑眯眯的接过聂无虚手中的五两纹银，随后，将其小心翼翼的塞在怀中。
“把东西都放这车上吧。”
看着那人喜滋滋的走了，聂无虚对孙詹说道。
孙詹依言，把怀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堆放在了平板车上。
“哎，这东西真是太好吃了。”
黄莺两手抓着一大把豆串，在那里摇头晃脑，大快朵颐。
“小风、孙詹，给你们的。”
九公主将买来的小吃分了点给聂无虚和孙詹。
“你看？前面好多人啊？我们去那边看看。”
因为无生教分坛事务繁忙，黄莺很少在江州城中闲逛，纵然已经来江州城几个月了，但黄莺只是呆在江州分坛，从来没在街上先逛过。这一次出来游玩，黄莺兴致很高，对所有事情都感觉到新奇。
见黄莺向着人群走去，聂无虚、九公主、孙詹三人也跟着走了过去。推开人群，聂无虚到了场中。
只看见众人自动围城一个圈，中间空出一个直径五六米左右的空地。在空地的中央，树立着一面石壁。
石壁的前面，有一个巨大的火炉，烈火熊熊，热浪逼人。在火炉的中央，有一个不知道什么金属制作的器皿，在那个金属器皿之中，火红的铁水正汩汩地冒着泡。
有两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赤裸着上身，正在卖力的拉着风箱。数九寒天，那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居然汗流浃背，在两人的身上还冒着热气，劳作的强度可见一斑。
“诸位看官，小老儿乃是手艺人，今天，我就用这铁水，给大家作画一副。如果大家觉得我的画作还看的过眼，就可以将这副画买下。如果觉得我的手艺还可以，也可以捧个钱场，以示鼓励。如果诸位没带余钱，那就给小老儿捧个人场。诸位，小老儿献丑了。”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抱拳对众人说道。
“好厉害啊，居然用铁水作画。”
“你看，那铁水正冒着泡，咕嘟咕嘟的，温度怕事有几百度吧？”
“这还用说，肯定有几百度。”
“要是铁水滴在身上，那得多疼啊？”
“疼？人都要受伤。如果一滴铁水溅落在我身上，我恐怕要修养个把月，身上还会留下疤痕。”
“说的不错，非得受伤不可，留下疤痕，那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这个老人可真是艺高人胆大啊，居然用铁水作画，这是拿性命开玩笑啊。如果不是生活所迫，恐怕没有人会这样做吧？”
在老人说完之后，围观的众人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唏嘘感叹，都为老人的身世感到可怜。
不仅如此，更是有人主动上去，放了几枚碎银子到老人脚下的空盆之中。
叮叮咚咚。有人带头之后，就有人立即跟随，为老人贡献了些许碎银。很快，那个空盆之中，便有了小半盆碎银子。九公主和黄莺二人，更是一人放了一锭五十两的大元宝。
老人还没开始，便已经筹集到了这么多的银钱了。
“看？那个老爷爷身上半点疤痕都没有？”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女孩说道。
就在那个小女孩说完，老人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小女孩，目光之中有一丝不善，虽然一闪即逝，但还是被聂无虚捕捉到了。
“就是啊。”
小女孩的话语，被附近的人听到了，立即就有人七嘴八舌的开始议论起来。
“这个老人，身上居然没有半点疤痕，厉害。”
“这手艺，真是绝了。”
“佩服佩服。如果我没猜错，这个老人应该以此为生好多年了，你们看看，他身上没半点疤痕，这等技艺，真是……佩服。”
“好。”
“大叔，快点开始吧。我们都已经拭目以待了。”
“快开始，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瞻仰大师的绝技了。”
“高手在民间啊，此等技艺，神了。”
“诸位，小老儿献丑了。”
看见围观的人群，兴致已经被调了起来，老人心中非常的高兴，甚至，还有几分得意。
“好。”
见老人动身，拿起一个瓢，去舀火红滚烫的铁水。众人再次爆发出一阵喝彩欢呼声。
“诸位，且看好了。”
老人用瓢舀起一瓢火红滚烫的铁水，右手一挥，瓢中的铁水立即飘洒了出去。火红滚烫的铁水划过半空，直接洒向那面石壁。
众人唯恐老人失守，不禁向后退了几步。老人旁边的空地，更大了。
铁水四撒，很快就撞击在石壁上，撞击到石壁之后，铁水立即开始流动，果真像是在画画。
“好。”
“真是太精彩了。”
“此等收益，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呐。”
“这样的技艺，除非胆大之人可以试着学习，怕疼怕死，胆小如鼠的人，根本连试都不敢试。”
一瓢铁水被泼完，老人丝毫不停留，脚下疾走，再度舀了一瓢铁水。刷。老人突然扬手，将铁水向自己头顶泼去。
“啊。”
老人的行为，立即震惊了众人，场中立刻就有人尖叫起来。聂无虚看了一眼，尖叫之人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那妇人双手捂着小嘴，俏脸上惨白惨白的，显然被老人的举动给镇住了。
“你看什么呢？”
九公主冷眼看着聂无虚，十分的愤怒，忍不住用手掐着聂无虚的腰，还踢了聂无虚两脚。
“嘶。”聂无虚倒吸一口冷气，“疼，疼疼疼疼疼。”
“哼。”九公主冷哼一声，“看你还敢不敢乱瞅别的女人。”
聂无虚险些栽倒在地，那个妇人姿色平平，聂无虚只不过是被尖叫声吸引了过去，只是扫了一眼，居然就被九公主发觉了。就那个妇人的姿色，聂无虚也看不上啊。就算看上，聂无虚也不能抢夺有妇之夫啊，这也太禽兽了，聂无虚还是有底线的。
聂无虚赶紧把头转向场中，只见那铁水降落下来，就快到老人的身上了。
“啊。”
“小心。”
“妈呀，这也太可怕了。”
“乖乖，要出人命啦。”
这一幕，再度引起了围观人群的惊叹声。
众人惊叹，聂无虚却是坦然，没有人会如此送死，如果老人没有手段的话，定然不会这样儿戏，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果然，在铁水快要洒到老人身上的时候，老人身边劲气鼓荡，那些铁水，居然短暂的停留在了半空中。
“太神奇了。”
“简直就是神仙啊。”
“绝了。”
“你们看，那火红滚烫的铁水在流动哎。”
“不得了啊，一定是我眼花了。”
法力，聂无虚心中惊叹，居然又是一个修道境界的高人。这样一个高人，出现在这里，不知道意欲何为？
聂无虚转头看向九公主，却发现九公主也正好转头看向自己，两人眼神交流，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到了疑惑和不安。
一个修道境界的高人出现在江州城，这可是一件大事。凡是进入江州城的修道之人，都会被水楚国秘密监控。
江州城不是没出现过修道境界的高人，但是，那些修道之人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从来没有人像这个老人一样无聊，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卖艺赚钱。
如果说老人是想游历凡尘，口袋里恰好又没钱了，这个理由，聂无虚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啊，简直太神奇了。”
“此等技艺，真是妙不可言，神人啊。”
在众人的惊叹声中，那些铁水无风自动，在半空中流淌，狠狠的撞向了那面光滑无比的石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