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龟错愕的看了聂无虚一眼，认真审视着聂无虚，眼神复杂，似乎有很多的话要对聂无虚说。
“龟无极？你还有什么事吗？”
老龟的目光，饱含深意，洞察人心，这让聂无虚感觉到十分的不自在。九公主更是羞愧不已，把脸埋在聂无虚的怀中，根本不敢看老龟一眼。
“龟？龟无极？”老龟脸皮抽了抽，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老龟这一问，聂无虚却就有所察觉，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聂无虚却抓不住，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欲火熊熊，心中火焰炽热无比，头脑又有些昏沉，聂无虚根本无暇细想。
“好了，你下去吧。”聂无虚摆摆手，复又说道。
“是，老朽这就退下。”老龟看了一眼聂无虚，心中有些酸楚，眼中更是有一丝哀伤。
不过，老龟的眼神，聂无虚却是没有察觉到，此时，聂无虚的一颗心，早就被九公主吸引了，哪里还分得出半分心神去关注别的事物？
聂无虚却是不知道，敖方和老龟关系极好。敖方就是老龟看着长大的，无论是小时候，还是敖方当了大王之后，敖方都对老龟礼遇有加，对老龟尊敬无比。敖方从来都不曾叫过老龟的名字，见了老龟，敖方都是客客气气的叫一声“七叔。”
这只老龟，早都有几百岁了，老龟和敖方的父亲，乃是结义兄弟，当时，兄弟七人，老龟年龄最小，排行第七。现如今，兄弟七人，也就老龟还在人世了。
当初七兄弟结义，老龟的资质是最差的，如果老龟的寿命和人类是一样长的话，老龟就是老死也不能踏入修道境。
但老龟寿元极长，在这么长的岁月里，老龟勤奋修炼，虽然进境极为缓慢，但也在百年前踏入了修道境，现如今，老龟是修道境三重的修为。
虽然老龟的修为都比不上另外六个结义兄长，但是老龟的寿元却是最长的。修为比老龟还要高深的六个兄长都作古了，老龟却还活在世上。
聂无虚挥手屏退了老龟，九公主的目光，不经意间却是扫视到了那盘肉上。但见那肉鲜美无比，没有刺，不是鱼类，但也绝不是鸡鸭鹅，竹马牛羊之类。
“这是什么肉？”搂着聂无虚的脖子，九公主醉眼朦胧的看了聂无虚一眼。
九公主脸色酡红，媚态横生，出言相问，更有美酒的醇香混合着湿气蹿入聂无虚的鼻尖，侵入聂无虚的脑海。
聂无虚心猿意马，听九公主询问，便扫了一眼，却发现，那盘肉，他自己也不曾见到过。
“等等。”
老龟走的极慢，聂无虚出言问话的时候，老龟还尚未离开大殿，还没走下大殿的台阶。
“大王叫住老朽？有什么事吗？”老龟止住身形，慢悠悠的转身，冷眼看着聂无虚，说道。
“这是什么肉？”聂无虚指了指案几上的盘子问道。
“什么肉？”聂无虚的态度，让老龟心中愤怒，也无暇细想聂无虚言语中的漏洞，便冷声呵斥道，“人肉。”
龙渊河水族，小妖们从小到大，总是要吃上那么一次人肉的。每年，溺死在龙渊河中的人不再少数，如果有人溺亡，那些小妖们就一拥而上，争相分食。
在小妖们的眼里，人肉和猪马牛羊肉之类的，并无分别。那些尚未开启灵智的，连鱼肉都吃，更不用说人肉了。
只有开启灵智的小妖，这才渐渐的不吃龙渊河水族的死尸，但是也不绝对。妖族，生存极为残酷，这些小妖们不事生产，所有的食物，都是大自然的馈赠。他们不会像人类那般，有意的种植农作物，圈养猪马牛羊等。在龙渊河中，死亡的，无论是人，还是猪马牛羊，都是食物，这便是小妖们的认知。
敖方是吃过人肉的，且不止一次，对于吃过人肉的龙渊河水族来说，问出这样的问题，实在是多余。但老龟心中愤怒，不满于聂无虚对他的态度，大怒之下，便无暇多想聂无虚话语中的漏洞。
“怎么会有人肉？”聂无虚迷迷糊糊的问道，丝毫没觉察到异常。
“几天前，有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落水溺亡，小的们便将她带了回来，献给大王，让大王打打牙祭。”老龟看着聂无虚，慢悠悠的说道。
说完之后，老龟便不再停留，缓缓的走下了大殿的台阶。
“九公主，这是人肉。”聂无虚醉醺醺的，也无暇细想，便对九公主说道。
“什么？人肉？”听闻聂无虚的话，九公主却是一下子醒悟过来，放开聂无虚的脖子，九公主却是仔细看着那盘肉。
九公主的异动，聂无虚起初是没有发觉的，还在那按着挣扎不已的九公主，但随后，聂无虚便察觉到了。
看着那盘肉，聂无虚的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一个小姑娘，小姑娘溺水而亡，溺水而亡……
哇……
哇……
两人对视一眼，肚子里止不住的翻涌，都没忍住，全都吐了出来。
“岂有此理。”聂无虚大怒，一脚便踹翻了面前的案几。
刷的一声，聂无虚直接拔出了龙渊剑。
龙渊剑出鞘，这水晶宫都震了一下。突然，无穷的水汽在弥漫、聚集，一道星华，如同匹练般，席卷而来，没入龙渊剑中。
刷刷刷刷刷刷刷。
聂无虚一连劈出了七剑，七条水龙混合着星华，席卷而出。巨龙上下翻飞，张口似要，巨龙所过之处，整个大殿里的石桌、案几进阶化为了齑粉。
这么大的威力，聂无虚都有些差异。自从嬴法力尽失之后，龙渊剑在聂无虚手上，从来没发挥过这么大的威力。
这样大的威势，足以震碎整个水晶宫了。然而，水晶宫内，除了桌椅、案几以及无数陈设被毁坏之外，大殿居然没有丝毫损毁。
整个大殿，都发出蒙蒙雾气，那些雾气，绵密坚韧，水龙和星光触到这些雾气纷纷溃散。
“啊……”
那些小妖们，却就承受不住龙渊剑的威压，一个个被震得口鼻流血，受了重伤。
“大王？何故如此？”
聂无虚暴起，很多小妖都受了伤。这时候，老龟突然出现。刷的一下，老龟祭出一颗珠子，那珠子，洁白无瑕，似乎是珍珠，但又不太像。
那珠子发出洁白的光芒，光芒所过之处，大殿内一切都安定下来。
“走。”
聂无虚却是不做停留，牵起九公主的手，身形一闪，便消失不见。几乎在同一时间，聂无虚出现在龙渊河水晶宫的各个大殿，刚一出现，便劈砍那么一两刀。
虽然未曾伤及性命，但许多小妖却受了伤，更有无数的奇珍异宝，被聂无虚毁于一旦。
龙渊河水族苦心经营多年，水晶宫内的许多东西，都是他们废了好大劲从别的地方搬运来的，更有些是他们用龙渊河的宝物和龙渊城的商人交换来的。龙渊河水族视为珍宝的器物，却就被聂无虚毁于一旦。
整个水晶宫，人心惶惶，小妖们四散奔逃，惨叫声此起彼伏。老龟有心制止发狂的聂无虚，但却无可奈何，聂无虚身形闪烁，速度太快了，连他都追不上。
“妖女，魔女。蛊惑我家大王，其恶，满盈，其罪，滔天，当诛。此等魔女不除，我龙渊河水族，永无宁日。”老龟须发皆张，怒不可遏的骂道。
“报……”
就在老龟狂怒不已的时候，有一个小妖前来报信。
“什么事？说。”老龟大喊道。
“大王，大王回来了。”小妖大声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