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萧君武洗浴时发现划破的肌肤处泛黑,不痛不痒,十分奇怪,当即宣御医前来,诊治后得到结论,“轻微中毒!”
御医开了药方,可是这毒没有转好,反而扩散开来。肌肤变黑慢慢腐烂,仍然麻木的没有感觉,让人萧君武恐慌。御医们从未见过这种症状,束手无策。
林曼婷一死,凤熙宁要回凤起国,沈奕一边不放心她一人离去,一边又不放心叶念惜一人回车璃国,想来想去,与叶念惜商量着,两人先送凤熙宁回凤起国,再一起回车璃国。
其实以凤熙宁的本事,根本无人能拦截她,不过失去了轮椅,身旁又无人照顾,一切都不太方便,所以没有拒绝沈奕和叶念惜的好意,与他们一起上路,直奔凤起国。
叶念惜问过沈奕,怎的忽然出现在乌珠国,不是去游山玩水吗?
沈奕的回答是:“你从我这里又是要迷药,又是要毒药的,根本不像是回车璃国准备亲事的样子。所以我就留心了,暗中跟着你,保护你。”
叶念惜心里有丝感动:沈奕的心可真细啊!
这一日,行至乌珠国边城雁城,过了关便是十里草原,草原尽头即到凤起国。雁城,西边是凤起国,北边是寮国,南边是岳华国和车璃国,所以聚集了周边各国的人士,当然,闭关锁国的凤起国除外。这导致了雁城的繁华与杂乱并存。
三人决定留在雁城住宿,一入城,沈奕先买了个轮椅给凤熙宁,让她行走方便一些。沈奕对这里的记忆深刻,当年他正是与凤熙宁在这雁城遇到危险而分开的。
听到沈奕提及遇险,叶念惜十分好奇,“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两位武功高手也会遭人算计?”
对于这事儿,其实沈奕也是莫名其妙,“忽然冒出那么多女子,我还以为是桃花运呢,结果她们上来就又砍又杀的,一个一个比男子都厉害凶猛。小爷向来是好男不和女斗,没想到被她们下毒迷倒,再睁开眼时,她就不见了。后来找到她,腿就这样了。”
“那些是我的姐姐凤熙雯派来的杀手,她们是要杀我。连累了你。”凤熙宁解释。
叶念惜明白,这一定又是为了皇位吧!
凤熙宁的话证实了叶念惜的猜想,她道:“凤熙雯是我姨母的女儿,她们母女二人一直觊觎我母亲的位置。凤起国有个规矩,主公指定皇位接班人,可是,如果有皇室之人能够找回龙牙玉,另当别论。”
“所以,当初你是出来寻找龙牙玉?而非是逃出国?”想到当初自己和凤熙宁从湖中潜水逃出,沈奕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凤熙宁表示歉意,“当初是为了迷惑凤熙雯和我姨母,我装作与母亲吵架离开凤起国。外出寻找龙牙玉。不是想骗你,而是有难言之隐。”
“那你的腿是怎么断的?”叶念惜问道。
“滑下了山坡摔断的。”凤熙宁忽然嘘了一声,三个人听到客栈外面的脚步声。
砰!门被踢开,进来二十多位女子,英姿飒爽,束发短衫,十分利落。
“不是这么巧吧?”沈奕愕然在,这一幕和五年前一模一样,只不过这房间里多了个叶念惜。
“杀!”为首一人下令。
二十多人抽出腰际细带甩了过来。沈奕反身抱住叶念惜避开细带,凤熙宁则拿扇子将细带缠住,“沈奕,叶念惜,快走,她们要杀的人是我,不会拦截你们。”
“你自己小心了。”沈奕抱着叶念惜出了客栈。
叶念惜回头望凤熙宁,被包围在其中,细带缠绕,如何能脱身?“沈奕,咱们不能扔下她一人。”
“你去马厩牵马,咱们在门口会合。”沈奕低声,返回了房间。他本来就没打算扔下凤熙宁。
叶念惜匆匆下楼牵马,此时客栈已经因这二十多个女子乱作一团,在门口等了片刻,看到沈奕和凤熙宁破窗而出,落在马背上,三个人策马而逃,街上有同样装束的女子,围了上来,人数不少,凤熙宁大惊,带着沈奕和叶念惜冲出了雁城。
天色渐黑,茫茫草原上人影绰绰,一群人在追赶三匹马,终是因为徒步比不过奔马,停了下来。
三个人在夜深湿重的草原上行走,沈奕不由得抱怨,“凤熙宁,跟你在一起就没有好事儿,总是被追杀。”
“凤熙雯的消息很灵通。前面就是凤起国,你们不必再送我了。赶紧回去吧。就此别过。”凤熙宁一个人策马而去。
叶念惜瞅了一眼沈奕,“少说句话能死啊?”
沈奕一拍马屁股,“走,回车璃国!”
“慢着!”叶念惜指着凤熙宁离开的方向,“那里,是不是有火光?”
沈奕努力看去,“好像是很多人马!”
忽然远处的火光开始闪动靠近,本能反应,叶念惜道了句:“不妙!凤熙宁危险!”
两人驱马上前去追凤熙宁,刚跑出几步,便看到凤熙宁返了回来,“快走,他们是来杀我的!”
急忙调转马头,叶念惜和沈奕跟在凤熙宁身后,三个人仓皇而逃,身后是无数追兵。
凤熙宁对这里地形十分熟悉,在前面带路,三个人跑向了狭长峡谷之地,绕了几个弯后,甩掉身后追兵,越走越险,一直到了马不能行走之地,凤熙宁指了指前面的路,“顺着这里就到了车璃国的地方巽州,你们走吧。”
“你呢?”叶念惜问她。
“我要想个办法回凤起国。”凤熙宁提缰绳转身走。
沈奕一把扯住她的缰绳,“凤起国外有凤熙雯的人,现在回去只有送死。不如跟我们一起走,等安全了再回去。”
“你在乎我的生死?沈奕,你这样会让我误会。”凤熙宁看了叶念惜一眼,她羡慕她。
沈奕松开了缰绳,“凤熙宁,我当你是朋友而已,对朋友好,难道不应该吗?”
凤熙宁露出温婉笑容,“在凤起国,若是你不想嫁给一个女子,就不要对她好,不要多看她一眼。沈奕,我知道你心里喜欢叶念惜,可是她要嫁给轩辕谂了,你难道没有为自己打算过吗?”
沈奕难得有耐心解释:“我与念惜只是朋友,她的意中人不是我,我的意中人也不是她。”
“那么是谁?”凤熙宁紧接着问道。
沈奕哑巴了,迟了半响儿才道:“你若是不走就算了,叶念惜,咱们走!”
拉着叶念惜走向崎岖小路。
看出沈奕的心事重重,叶念惜替他捉急,低声道:“真的不管她了?万一出事儿怎么办?”
“不管!”沈奕懊恼。
叶念惜回头看到凤熙宁依然目送,神情凄楚,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难道咱们不该吸取瑾瑜哥哥的教训吗?沈奕,我都不知道她哪句话惹到你了,怎么越来越小气了?”
“我怎么小气了?”沈奕低声嘟囔。
叶念惜坚决:“那就带她一起走!”
两个人同时停住了脚步,沈奕问:“她不走,怎么办?”
叶念惜答:“智取!”
一阵嘀咕后,沈奕回过了头,“凤熙宁,我送你一张软皮面具吧,也许对你有所帮助!”从怀里取出一张软皮面具,走向凤熙宁,递给了她。
凤熙宁对这东西很感兴趣,拿在手中看了看,沈奕道:“我教你戴上。”
趁着凤熙宁双手将软皮面具戴在脸上的时候,忽然伸手点住她的穴道,将她从马背上抱了下来。
凤熙宁动弹不得,“沈奕,你要做什么?”
“这地形你熟悉,没有你,万一迷路怎么办?”沈奕伸脚踢了一下三匹马的屁股,三匹马撒了欢儿的沿着原路返回了。
马没了,凤熙宁又走不动,只能由沈奕抱着与叶念惜沿小路而去。走了许久,坎坷难行,终于看到溪流,还有几户人家。
“太好了,终于出来了。”叶念惜欢呼,可是似乎高兴的只是自己,回头看沈奕,他的神情复杂辨不出是喜是悲,却又偏偏不是平静。
“沈奕!”叶念惜叫了他一声。
沈奕没有任何反应,而是看着其中一间茅草屋。
“沈奕,你还记得这里?”凤熙宁柔声。
沈奕点头,“记得,怎能忘记,这是望夫崖下,当年我坠崖后大难不死就是在这里养伤。”
“那咱们今天在这里休息,如何?”凤熙宁建议。
夜色渐浓,沈奕和叶念惜点头同意,三个人走向当年沈奕养伤的那个茅草屋。
刚走近,茅草屋门帘掀开,清脆一声:“沈奕!”
一位妙龄女子跳了出来,带着欣喜,站在沈奕面前。
沈奕吓得险些松了手,幸好凤熙宁勾着他的颈处,咽了咽吐沫,吭哧道:“琳琅,你,你怎么在,在这里?”
这女子正是靖国公主李琳琅,她笑靥如花,“我从宫里逃了出来,又没有去处,也不知道你在哪里,便回到这里,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睹物思人。没想到,真的看到了你。我好欢喜。”
察觉到凤熙宁的脸色微变,叶念惜暗暗替沈奕发愁,一个凤熙宁,一个李琳琅,这回怎么办啊?转头看沈奕,他似乎也在为此发愁。
李琳琅的话很多也很热情,她问道:“凤熙宁,你的腿还没好吗?”
叶念惜和沈奕同时一怔,她们两个竟然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