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幻心的失败，其实早在妖皇的预料之中了吗？幻心觉得惊心，莘庄也略显意外。
花无眠是个神机妙断的主，竟然比他这个预言师还要厉害些。莘庄掌握的是天下大势，花无眠却是靠的运筹帷幄。
这也是整个妖族都甘心为妖皇卖命的原因之一。一个从未离开幻世的男人，谁会想到，他执掌着的不仅是幻世兴衰，更是天下兴衰呢？
“你们都退下吧，此事暂且作罢。”花无眠摆摆手，示意两人退下。他的眼神划过幻心的伤，眼里风云变幻，终风平浪静，语气平平。
花无眠最终没有说出关心幻心伤势的话，有莘庄在，幻心定然能恢复如初。又或者，假龙女能有一个，也能有第二个，生死都无所谓。然而，他没有拿走幻心活下去的意义，已经是最大的仁慈和恩赐。
花无眠扫了一眼莘庄和幻心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了意味不明的笑：“这一切才刚刚开始呢！”
幻心的存在，原本也难以模仿圣谕的精气神。就算是长相别无二致的双胞胎，也是性格大不相同的。
虽然骗不了熟人，但是能骗得万民，也够了。原本，他需要的，也只是一个听话的躯壳，而非真的圣谕。
所以，就算只是一抹幻影也能助他成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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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幻心一出大殿，就倒下了。
回荡在她脑海里，也只有妖皇那句冰冷的“幻心的失败，也算计划中的一环”，却让她觉得无比放心和安定。太好了，她总算没有破坏妖皇大业，而是为此做出了贡献，哪怕是以她的失败来垫脚，也甘之如饴。
原本妖皇也并不想璇玑等人死，却是幻心一时愤慨，失控下了狠手。
这张跟圣谕一模一样的脸，让幻心被自己迷惑，生出妄想。哎……
是该有自知之明了啊！
“哎！”莘庄抱起幻心，满目心疼，他独有的嗓音带着寒气却也好听，在这样的情景下意外地让人觉得温暖和安心。
谁能想象，素来清心寡欲的莘庄会有温柔的一面呢？
莘庄抱着幻心，缓缓离开：“幻心，你是我最得意的作品，我怎会让你轻易被毁？我会保护你，直至再也护不住你的那天。”
幻心多次办事不利，却能全身而退，不过是因为这张脸而已，这张莘庄亲手易容出来的脸。
“多谢主人。”幻心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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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心醒来的时候，莘庄已经将她身上的伤处理好了。
而莘庄正在伸手摸着摸幻心的脸蛋：“不知道这张脸，还能保你多久。你可要好好珍惜。”
作为那个顶着神圣光环的女人的幻影，在妖皇的心目中能否博得一席之地？哎，幻心也很努力的啊，可是那个女人哪里是寻常人轻易能够效仿的呢？
“不管如何，只要幻心还活着，就能追随妖皇，为妖皇效力，为了天下更美的未来而奉献，哪怕失去自我、出卖灵魂，也在所不惜。”幻心的眼睛很漂亮，跟圣谕一模一样。
当她露出这样坚定而忠诚的目光时，也是很动人心魄的。
而幻心有这样的觉悟，妖皇也不会轻易舍弃的吧？
“唉……”然而，莘庄却不敢断言。
因为天下这盘棋，如此之大，棋子如此之多，也没有谁是不可舍弃的。更何况，下棋之人，是杀伐决断、弃爱绝情的妖皇。
妖皇待别人如斯，真的弃爱绝情的人么？不，恰恰相反。炼妖壶里被禁锢的那抹灵魂，那个每日喝着妖皇心头血的女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圣谕……
你到底和妖皇有什么渊源？都说幻世是圣谕与花无眠当初一起创造出来的，所以要靠圣谕的不死灵魂支撑。这些话别任信，他莘庄可不信。
只是为了欺骗妖族容下圣谕的借口罢了。
而莘庄总有一天会揭穿这个虚伪的面具。
“咳咳！幻心，你好好休息，我还有点事要办。”莘庄压低声音，咳嗽了几声。
“主人，您保重身体。”幻心担忧地看向莘庄。这个男人在人间的时候，风华正茂；但是到了幻世，却瞬间老态毕现了。
“无妨。”莘庄摆摆手，步履艰辛地离开了。
上了年纪的人，果然是没办法了，日日年老，日日体衰，如果不是因为他常年呆在人间，恐怕早已体力不支了。
人间，对于妖族来说，无疑是一块宝地，灵力充沛，可以延缓衰老，延长生息。但是……
因为诅咒沙漠的限制，妖族却不能去人间享受。
而莘庄为了自由出入幻世，主动放弃了全妖体质。可是半妖的寿命到底有限，能像他这样有着近千年寿命的半妖，已经是奇迹了。
在人间他还可以用幻术让自己青春年少，但是到了幻世就不敢这么浪费灵力了。
这天底下还有多少像他一样渴望活下去的半妖老者，等待着妖皇大业成就？消除诅咒沙漠的限制，妖族就可以光鲜地活着。
这的确是造福万民的伟业。
这才是莘庄也愿意暂时蛰伏在妖皇身边的真正原因。他要先活着，才能有望完成他的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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莘庄回到自己的房里。
时机正好，一点紫色光球由远及近，已到了眼前。
“回来了？”莘庄眼睛微眯。
“嗯，我回来了。”
来人名为紫灵，是幻心的妹妹。紫灵与幻心，有一个共同特点，都喜欢穿锦衣华服。
许是儿时受穷受苦，如今一朝成了妖皇跟前得力的人，一举翻身，用光鲜的外衣证明自己存在的意义和非凡的地位。
“紫灵，事情顺利吗？”莘庄在大殿外的台阶上，一步步往下，步履还算沉稳。
紫灵郑重地点头，然后又失望地摇头。她想到了受伤的幻心，脸上的担忧神色是显而易见的：“姐姐她……”
“有我在，无需担心你姐姐。”莘庄摆摆手，“你先去回禀妖皇，再来找我。”
莘庄总给人冷冰冰的感觉，但是这一刻却是像一个温和慈祥的普通老人。对于幻心和紫灵，莘庄总是有着不同寻常的关怀和珍视。
当初救了两姐妹的人是妖皇，但是为她们细心疗伤的人却是他啊！
“是。”紫灵说完不再多留，飞快朝着神殿奔去。
此时的紫灵面目冷淡沉稳，哪里还有御不凡他们面前天真少女的模样？